5、分分鐘需要你(2 / 2)

“聽見又如何,你抄完書了沒。”說出口後才忽然驚覺,她們好似又回到了往日閨中密友時,可以開玩笑互相取樂,可以假惺惺地噓寒問暖。

望舒索性向她走了過去,拿起案上洋洋灑灑、淩亂不堪的紙,隻消看了一眼,便下斷言,“你這又是找的哪個抄書匠,一看這字跡就不一樣。”

她嘟囔著說:“我沒有,真是自己寫的。”

她見望舒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忽然大聲嚷嚷:“你不會真的喜歡太子吧?”

她掰著手指頭,一點點的數落道:“他這種人呆板、無趣,天天讓人家抄書抄書,還身嬌體弱動不動就咯血暈倒,他雖然是長得是賞心悅目了些,但好看也沒有用啊。你想想要是日後他繼承皇位,後宮佳麗三千的,你忍得了?”

望舒挑了挑眉,“太子殿下人挺好的呀,我就是喜歡他,你能奈我何?”

她拍案而起,“不行,我不要你當我嫂嫂!”

望舒屬實被嚇了一跳,上輩子怎麼不見她這麼大意見,仔細打量著她是不是哪裡變了,卻驟然看見她腰間的虎形玉佩,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察覺到望舒目光後,她掩耳盜鈴一般將玉佩藏緊。望舒趁她不備,俯身拿過來一看,內心錯愕,“這不是我長兄的玉佩麼?伯母還說過要讓他留給未來媳婦,怎麼在你這兒……”

她支支吾吾地說:“什麼長兄,媳婦兒,我聽不懂,這就是我的。”

望舒板著臉,逼問道:“你撒謊,說實話。”

她有些羞惱,“這就是蘭成打賭輸了,押在我這兒的。”

望舒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仔細思索,差點忘了還有這茬。上輩子大兄從邊塞歸來之時,立下赫赫戰功,家中給他介紹了諸多京城貴女,誰知他一個也看不上,誰都不願娶,伯父都想找人壓著他的頭拜堂成親了,可他卻自請去鎮守邊關。

後來……後來與賊寇殊死搏鬥之時,廢掉一隻右手,從此成了隻會紙上談兵的武夫子,一生潦倒。

望舒試探性地問:“可你都快與殷二郎成親了,還留著其他男子物件作甚。他欠你多少銀子,我出手替他贖回。而且他寄信回來說,已經在邊塞與一個小娘子私定了終身,這東西是要給我未來嫂嫂的。你大方些就不要強占著了。”

她怒氣洶洶地吼道:“不可能,他說過讓本宮等他的,他說過立了戰功就會向父皇求娶本宮的!”

望舒內心錯愕,原來大兄是在等她……

隻不過前世晚了一步,大軍凱旋之時,柔嘉公主早早便與他人結為了夫妻。

她訕笑著說:“好啊你們兩人瞞了我這麼久,可你與殷二郎又是怎麼回事?”

“那日燕國公在朝堂上就向父皇求了親,傳到我這兒都為時已晚了。我苦苦哀求父皇,他卻說天子一言九鼎,說話算話。我又去跟太後說我與戚家大郎兩情相悅,請求不要拆散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太後說他久戰疆場,保不齊馬革裹屍還,讓我早早斷了這份心思,與殷二郎在京城好好享著榮華富貴,不要讓父皇為難。”

望舒歎了口氣,道:“那你要如何是好?”

她湊過來,在望舒耳邊悄悄地說,“我都想好了,若是等不回蘭成,我便逃婚。”

望舒扶額,她果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上輩子定是逃婚沒逃成,最後散了一對鴛鴦,成了一對怨侶。望舒接著勸道:“皇宮向來守衛森嚴,更彆說公主大婚之日,屆時必將嚴加看管。你這法子太魯莽了,你且不要輕舉妄動,我會幫你的。”

她眉目間有些欣喜,“我就知望舒心裡還是有我的。”

說罷她話鋒一轉:“可本宮還是覺得太子隻適合遠遠地看著,待他繼位之後,宮中皆是千嬌百媚的小娘子,昨兒臨幸這個,明兒那個肚子又揣了娃,你這小醋缸不得撐破?要我說還是楚將軍好,現下太平盛世,待他歸來當個閒官,你日後看緊些,勒緊他的褲腰頭,他定然不敢有二心的。”

人人都說,轟轟烈烈的感情並不可靠,細水長流,日久方見真章。可是若一開始便沒有感情,在一起後,還要因為柴米油鹽吵吵鬨鬨,相互看不上眼,最終蹉跎著將就了一生。

“從軍在外,天高皇帝遠的,你還真盼著他們能給你守著什麼貞潔?那照你這麼說,我覺得大兄也不怎麼樣,魯莽不知禮數的武將,心氣高,嘴上沒把門,想到什麼便說什麼,能活活把人氣死。”

她哼哼地背過身子,“你嘴刀子厲害,本宮不與你計較。”

望舒繼續說道:“便是在這皇城之中,那些好兒郎也不見得有多乾淨。不信便拿你那未婚夫婿開了刀瞧瞧。”

她喚來隨行的素娥,吩咐道:“素娥,你傳信與春山,讓她好好查查燕國公府上的殷二郎,平日裡有何嗜好,入夜後去了何處,在平康坊中有沒有相好的小娘子,家中可有妾侍,可曾私藏外室,是否出入賭坊,與人有過糾葛。切記暗中行事,莫要打草驚蛇。”

“是,娘子。”

晏妙年問道:“你去查他作甚?”

望舒回道:“你最好盼著他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好找個理由讓聖人退了這樁親事,不然你要如何嫁與我的兄長,難不成真帶著他私奔、四處流浪,等聖人憶起你這個不肖女,再派人好聲好氣將你勸回?”

她瞪大了眼睛,隨後傻笑道:“望舒此言有理。”

“我就知道你心中亦有我。”

望舒感到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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