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隻擦發尾怎麼可能乾呢?”
“好。”他小心翼翼靠近了些,望舒轉身麵向他,往他懷裡嗅了嗅,“殿下今日用的什麼香,怪好聞的。”
在望舒湊過來那一刻,晏希白便緊張到手抖,更何況她還埋進懷裡,嗅自己身上的氣味,月夜寂靜,她會不會聽到那亂得要死的心跳……
他慢條斯理,溫溫吞吞地說:“是我自己調的香,還剩有許多,若是娘子喜歡,明日一早便派人送來。”
望舒笑得眉眼彎彎,“好呀,那日後便能沾染些殿下的書香氣了。”
“殿下可有喜歡的女孩子?”
他搖了搖頭,卻又喃喃自語,“算是有的吧。”
“那殿下平日裡都在做什麼呀,三天兩頭看不見人影,很忙嗎?”
“每天就是進宮請安、上朝、下朝,隨後便是在書房中處理事務,得空了便去崇文館看書。”
望舒噗嗤一笑,“這太子殿下怎麼像塊木頭似的,好生無趣,就不會去聽上三兩小曲,宴飲作樂?”
他搖了搖頭,“我以後會學的。”
望舒納悶,說道:“殿下,這不是學來的,我的意思是呢,倒也不必將自己拘得那麼緊,與尋常郎君一般,給枯燥乏味的生活尋些樂趣,才能日日好心情嘛。”
他還是愣愣的,不開竅。“謹聽娘子教誨。”
“唉,殿下小時候還會捉弄蛐蛐,如今跟個小老頭似的,張口禮儀,閉口禮儀,好像要將我拒之門外一般。”
“不是的。”他急急忙忙解釋,“望舒有婚約在身,我不敢靠近。”
“小時候喜歡玩蛐蛐,但是有人上奏說我玩物喪誌,德不配位。父皇將我斥責了一頓後,便再也不敢胡鬨了。”
望舒心想,當太子可真累啊。
“玩蛐蛐怎麼能算胡鬨呢,京城裡好些郎君娘子現如今還在玩呢。聖人不也喜歡踢蹴鞠打馬球,這群老頭子庸官,沒事上趕著找事。”
他憋了許久,讚同道:“娘子說得對。”
半晌後,望舒說:“殿下,這樁婚事很快便要玩完了,莫要再冷著我了,可好?”
“真的嗎,你要與楚淩雲退親?”他手中動作停下,有些驚訝地問道。
“殿下這麼欣喜,難不成是喜歡我嗎?”
他好像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急急站起身來,說道:“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戚娘子好生歇息,本宮先行告退。”說罷便撿起宮燈,倉皇離去。
望舒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未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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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晏妙年本該在崇文館中聽那些夫子說著之乎者也,她卻逃了課,將望舒拉到她閨房之中,門窗緊閉,神神秘秘地問:“望舒,你那日所查之事可有結果,這東宮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若是查到那殷二郎的把柄,我便立馬衝到父皇身前,讓他為我退了這門親事。”
此時,戚望舒與晏妙年對坐,正一口吃著一個櫻桃。望舒吩咐道:“素娥,念一下近日春山送來的信件。”
“是,娘子。”
素娥從衣襟內掏出一張紙,清了清嗓子,念道:“回稟娘子,據春山所查,這殷二郎周身清白,靠門蔭入仕,現任禮部員外郎。平日裡勤學有禮,飽讀詩書,禮賢下士。此人酷愛音律,常常宴請些文人墨客,前往城西郊外的豪宅賞花飲酒。家中並無妾侍,也未曾出入賭坊。受友人相邀,他休沐日裡去過幾次平康坊,但也隻是宴飲作詩,聽三兩小曲,聽老鴇說未曾有過相好的小娘子。”
晏妙年一聽,慘呼到:“完了,這可如何是好……”
望舒也覺得驚奇,“這年頭還有去了平康坊隻飲酒聽曲兒的郎君,他去的哪家店,改日我也去瞅瞅。”
素娥又仔細看了信件,道:“萬春家。”
晏妙年道:“這本宮倒是有所耳聞,聽說她們家那個都知鄭晚晚不僅生得花容月貌,更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有一日兵部侍郎與光祿寺少卿在宴會上險些大打出手,她一張巧嘴三言兩語就勸和了兩位。”
她又忽然靈光一動,道:“望舒有辦法了!我們雇人去綁了殷二郎,逼他親自向聖人退親,你說如何?”
望舒看著她這般聰明的樣子,欲說還休。
“我覺得你還是要多讀些書,那可是燕國公府上的嫡子,是你想綁就能綁得住的嗎?若是他告到聖人那兒,你得吃不了兜著走。”
她癟了癟嘴,“啊啊啊煩死了!”
望舒也有些無可奈何,“素娥,這幾日再派人跟著他些,看看他都去了何處,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立馬來報。”
“是,娘子。”
晏妙年忽然興致勃勃,戳了戳望舒的臉,“唉,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她湊到望舒耳邊輕聲道:“太子他暗戀一個小女郎。”
“此話怎講?”
“我聽說,他還喜歡收集各種兔子形狀的飾物,房中堆得滿滿當當的。”
“有時候還大晚上的對月作畫,畫的都是一個女子的眉眼。”
“你看,兔子,月亮,可不就是杜家的三娘子,杜父子是太子太傅,杜三娘與太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僅屬兔還叫嬋娟,所以我斷定,晏希白就是喜歡她!”
“所以,望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要再喜歡他了!”
望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