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壞蛋(2 / 2)

阿瑤像是被成功洗腦了一般,哭著說:“娘子,這一切事情皆是阿瑤一人所為。昔年我流落到人販子手中,望舒娘子在我與另一男奴之間選擇了他。後來聽說她待那奴隸極好,我卻多次輾轉,還好遇上了杜娘子,得知她將要成為太子妃後,我心生嫉恨,多次陷害不成,我家娘子毫不知情。”

杜嬋娟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喃喃道:“這世間隻有你對我最好了。”

*

戚府,望舒靜靜坐在書案前,沉思、不斷沉思。

她逼迫著自己,回想起前世那些早已斑駁的記憶,從時間線上一件件事情慢慢梳理。

嘉靖二年,太子晏希白橫遭廢黜,自請入秘書省,擔任清而不要的秘書令,從此不問政事。

二皇子背靠深受聖寵的李貴妃,朝中擁立他繼任太子之位的聲音越來越高。

同年,二皇子妃尚且屍骨未寒,二皇子便要迎娶杜家女杜嬋娟為妾,昔日,晏希白最為敬重的杜夫子也終是對他倒戈相向。

杜嬋娟向來傲氣,出身書香世家,是杜府唯一的嫡女,又怎會自甘做他人妾。所以望舒才一直以為,杜嬋娟遲遲未嫁是因為心悅二皇子,甚至覺得她簡直愚鈍,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如今看來,她想要的或許隻是太子妃之位,簡直是何等狼子野心。

素娥端著茶水糕點進來,“娘子回府後便一直在這兒坐著,筆都未曾動過,至今滴水未進,若實在沒有胃口,也用些糕點吧。”

望舒點了點頭,“先放這兒吧。”

素娥問道:“恕奴婢愚鈍,那今日杜娘子之事,便這般算了?”

她冷哼一聲,“你真當我是心善之人?她若咬死不認,也就頂多我二人一同難堪,更何況她父親是太子太傅,對殿下有教導之恩。如今杜家尚在太子陣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與他婚事遲遲未定,若現下出了這般醜事,隻怕落人話柄。”

望舒算是明白了,“她杜嬋娟呢,骨子裡就已經壞透了。”

“為了達到目的,先是放毒蛇害人,後又惡毒到想要毀掉一個女子,讓她從此受儘流言蜚語。若是心態差些的,恐怕早就要上吊自殺了。我若不是足夠幸運,隻怕已經無聲無息毀在她手中,現下又怎能奢望她改過自新呢?”

“想必日後還要鬨出點幺蛾子出來,我當然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望舒拿出紙筆,喚道:“素娥,磨墨。我先修書一封告知太子殿下,與他商議過後再做打算。”

她剛寫了開頭問候,筆墨未乾,春山就帶著兩封信走了進來,“娘子,東宮來信。”

望舒將筆放下,理了理衣冠,說道:“你讀來聽聽。”

她將信封打開,展好信紙後,開口便要念道:“戚娘子,見字如晤,不知近來可還安好。”

“問候語不必讀了,念正經事。”

春山一目十行看了下去,眼睛微睜,神情詭異,她支支吾吾地說:“娘子,念不出來。”

望舒接過信紙,看了眼便急急將它折好,待到無人時再看。通篇蜜語,望舒一眼便看見了一句:“京郊時娘子贈我書畫,敢教我如何不相思。”

那日她有些醉酒,做了些糊塗事,也說了些糊塗話。今日回想,真是羞得無地自容。

望舒見她手上還有一封,總該是要緊事,“春山,念下一封吧。”

“今日二皇子府上之事我已有耳聞,方才已去杜府拜會,將前因後果都說得一清二楚。隻是杜娘子身旁侍女一頭撞牆自戕,救回來後,她咬死是自己一人所為,與杜娘子毫無乾係。”

“杜夫子教我以詩書,於我有恩,他甚至不惜下跪也要求我網開一麵。更是武斷的以管教不嚴為由,將女兒送去寺廟清修三月,讓她每日禮佛、抄寫佛經,潛心為大周祈福,我也隻能就此作罷。”

“但我料想,望舒絕不會這般草草了事,這也著實對你不公。若覺得難以泄憤,想到什麼去做便好,隻要未曾鬨出人命,戚府保不住還有我給你兜著底。”

望舒將兩封信折好,到不曾想,他如此快便收到了消息。

素娥問:“娘子,那我們該如何?”

望舒笑道:“她不是要去寺廟清修麼,這佛門重地雖遠離紅塵俗世,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便是這小僧尼也不例外。”

“你且探聽探聽她去了哪家寺廟,悄悄那些銀子打點。就說平日吃的不必多,有米有水便行,平日住的也不必好,多些蚊蟲蛇蟻也不足奇。既然入了佛門,就學學那些苦行僧,侍奴是萬萬不需要了的,平日裡也就在蒲團上跪幾個時辰,念上百八十遍佛經,好磨一磨她的心性。還有這砍柴挑水也是得一視同仁。”

“離了高門大戶,我倒要看看她這大小姐還能清修多久。”

“是,娘子,素娥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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