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佑兵分四路,水陸並進,先發製人。石鎮吉遣騎兵衝擊,劉長佑槍炮相向,力阻鐵騎。兩軍接戰半時,蕭啟江率部趕至。劉長佑即令蕭部迂回攻擊。石鎮吉不敵,退防黃岡。劉長佑、劉於淳、蕭啟江遂又圈圍臨江。
石達開兵駐安慶,鹹豐帝惴惴不安,諭令西安將軍福興北進抵禦,經略贛東。福興進駐弋陽,無兵可用,致書李續賓,請其分兵援救。
李續賓回道:蓋長江之險,賊所必爭,潯陽又係腰膂,尤所必援。彼之有潯,實江左老巢之命脈所關,而江右諸股之咽喉所通也。我必得此,斯足以下規建業,上固荊襄,通西南之門戶,為澄清之本根。彼逆各路梗塞,則其所日夜謀之者,固會乘虛上犯,彆無解救之策。
福興憂心如焚,迅即疏曰:石逆與洪逆內訌,踞守安慶,誘其金陵舊黨,另樹一幟。該逆在賊首中最稱狡桀。江省之臨江、吉安二郡縣,皆係該逆率夥黨相繼攻陷。今若渡江直下,江右吃重,較之皖南為尤甚。而本省兵力,全為臨、吉二城所困,未得分防廣饒。另,截獲書信一份,石逆令賊黨李壽成會合張洛行,領數十萬賊分擾下遊,又調賊黨陳玉成、洪仁常、洪春元、韋俊等,各率賊數萬及五六千不等,概回金陵。並欲赴援江西,竄擾浙江。
鹹豐帝見疏,諭令副將周鳳山、九江鎮總兵李定太率軍馳援。
福興再疏:贛東饒州一郡為信屬後路,直達江南祁門縣境。皖贛大股紛至遝來,江境敗匪之狼奔豕突,悉假道於此。現在浮梁之景德鎮一帶,萬年之後鎮街等處巢穴未清,飄忽亦無定向。奴才以為,進剿撫建,必須先固饒防;欲固饒防,必須先清踞匪。先剿而後籌堵,使外賊不敢入,內匪亦不得出。則我一意進攻,可期滅一股,即少一股;攻一城,圖拔一城,庶不致有瞻前顧後之慮。否則,此剿彼援,東擊西奔,恐於全局終非穩著。
石達開駐足安慶,綢繆三月,張遂謀歎曰:“各軍主將,惟楊輔清、石鎮吉首肯;偏將兵丁,倒有四萬來投。潯北小池口血書求援,救否?陳、李之兵舍鄂入皖,似逆我令。江西各地告急,瑞州賴裕新部,彈儘糧絕,韋俊竟不援手;所幸賴裕新勇猛,率千餘殘兵退至吉安;其下之將,斬殺湘妖劉騰鴻,猶守月餘。”
石達開道:“小池口,非吾所控;韋俊、陳玉成、李秀成部時時動移,或天京音至。”
張遂謀道:“袁州、樟樹、瑞州俱失,偌大之贛西,僅餘臨江、吉安二城矣!必即援救!”
達開道:“天京一彆恨如海,從此洪等是路人。明日渡江,南入贛東,經景德入撫州,應援臨江、吉安,彙石鎮吉、楊輔清、傅忠信、賴裕新、程灜部,打通西東,籌措糧資。”
石達開行經景德,韋俊出城跪拜,其下賴文鴻、劉官芳、古隆賢等亦跪。
韋俊道:此吾與翼王千歲私事,無關眾將軍。隨之泣呼:韋俊代韋家老幼婦孺三百五十四口,叩謝翼王千歲殿下不殺之恩。
石達開目不斜視,督軍急行。
臨江守將,殿左五十五檢點程灜聞達開入贛,旋再血書求援。
達開道:臨江守軍,彈儘糧絕,每於夜深偷渡中洲,購買糧資,苦矣。
衛天候黃玉昆道:石鎮吉、楊輔清援軍,先後遇挫,搗天候胡壽階、檢點張宗相、指揮曹信照相繼陣亡;王鑫妖兒可恨,其若不死,吾必殺之。
石達開道:湘妖悍強,取之需方。
張遂謀道:可令石鎮吉進擊東鄉李定太妖,促成南北夾擊之勢。
石達開道:臨江、吉安皆於贛江之左,吾無舟船強渡,雖兵十萬,又能奈何!吾令,首殲貴溪李元度湘妖,滌清贛東。安仁將士渡江南攻,石鎮吉北進新路鋪,牽製東鄉李定太妖軍。楊輔清兵出金溪、瀘溪,自南攻擊貴溪;吾等督率大軍,先攻鷹潭,而後彙合楊部,合圍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