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曾國藩畫河圈圍(2)(2 / 2)

百年爭戰 路人四九 3798 字 7個月前

金陵十六營勇丁人人厭戰,直至初八日方才議定,由仁字營、峻字營、晉字營、豫字營、星字營三千餘人,隨吾北征。

吾思忖再三,飛檄劉鬆山一軍隨征;另,總兵易開俊自告奮勇,懇求參戰,吾亦允準。

通共算來,吾率湘勇九千人、淮勇二萬二千人,除張樹聲、劉銘傳、周盛波外,又添派潘鼎新五千人,乘輪船奔赴天津。

步兵已厚,隻須添練馬隊。若賊不渡黃河,剿辦尚不甚難,一渡則手忙腳亂,萬目懸望,萬口譏議,那時吾自應接不暇,忙中出亂,極易犯錯。

寄諭中兩次催促沅弟出山任事,昨日亦又收旨,複催弟進京。

沅弟曾為封疆大吏,又係立功受爵之臣,禮數稍優,自不必輕於一出,況病勢尚重,萬難遽膺艱巨。

吾與李少荃交接完畢,定於二十五日起程北顧。此後相去愈遠,不能再用專差送信,但每月三次家書,定由驛處轉交。

1865年7月12日,曾國藩兵出金陵,北上剿撚,即渡長江,眾湘將不習北方水土,皆不願從;肅州鎮總兵劉鬆山投袂而起,立率所部渡江;大軍進至臨淮,複有三營湘勇因缺餉少資,躑躅不前;劉鬆山立誅數人,軍心方定。

曾國藩嗟歎:劉鬆山屢挽狂瀾於既倒,真國士也。然湘勇背井離鄉,久役思歸,如不切實安撫,此鬨餉尋釁事情,絕無了期。沅甫屢念金陵各軍悉宜早撤,良有卓見。

彭玉麟道:啟稟滌帥,湘軍倘若全裁,以何禦賊?洪逆已滅,區區殘撚,不成氣候。當今之勢,可謂蒸蒸而日上,滌帥切勿妄自菲薄。

曾國藩笑曰:吾身子骨雖硬,惟不能耐勞苦;多年以來,吾部習於結硬寨打呆仗耳。撚賊已成流寇,斷難收拾,吾亦做一日算一日而已。此僅與雪琴仁弟講,切勿外言。

彭玉麟道:滌帥深忌功高震主,所以激流而勇退。

曾國藩道:非止於此!吾軍欠餉六七個月,又值米價昂貴,營中多有食粥度日者;時時以乏食為虞,以嘩潰為慮,深懼不能竟此一簣之功。雪琴仁弟一不就皖撫,二請辭漕督;仁弟淡於榮利,吾不及也。

彭玉麟道;啟稟滌帥,卑職寄身水師,終年風濤矢石之中,雖甚病未嘗一日移居岸上;且不諳漕政,迂腐性急,必不能周旋於諸人;二辭督撫,實無能為之。滌帥北上剿撚,勢必事無巨細、日理萬機;然玉麟以為,滌帥不必事必躬親、麵麵俱到,銀乏餉缺,日久生變,此乃常理;滌帥務必速速上奏朝廷,以防不虞。

曾國藩道:朝廷焉有閒情理此屑小之事!自三月至今,所接寄諭,首席軍機大臣之上少議政王三字,殊堪大詫;以前無不有此三字者,雖恭親王病假之時,亦尚有之,若非生死大變,則必斥逐,不與聞樞密大政矣!此事關係絕大,不勝悚懼。

彭玉麟道:女人當家房倒屋塌,辛酋年時,若無恭親王鼎力撐持,鹿死誰手,亦尚未知。

曾國藩道:肅六之權柄,雷霆之萬鈞;然天意於兩宮,孰能奈何?吾若奕六,亦助兩宮。粵逆戡定,兩宮小試牛刀,亦屬常情。雪琴仁弟督率水師,堅扼長江,吾即傳令,肅州鎮總兵劉鬆山暫統湘勇各營,偕張樹聲、劉銘傳、周盛波各路淮勇,並力北進,圍殲撚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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