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彭毓橘戰歿麒麟凹(2 / 2)

百年爭戰 路人四九 4697 字 7個月前

曾國荃道:往事已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務之急,還請左兄出手相助。鮑春霆部,駐紮樊城,吾函催十餘次,請其赴洋梓、雙河、迄無一帶攔截,然鮑春霆拒不出兵,致賊由洋梓竄溢,確屬可恨!

左宗棠道:鮑超匹夫,貽誤戰機!賴文光、張宗禹二逆,本乃一股,賴逆坐大,於吾有百弊而無一利,再者九兄事即左某事,吾部即刻北顧。

曾國荃道:左兄可有滅逆良方?

左宗棠道:尹隆河一戰,霆、銘二軍,若鼎力齊心,事已成矣!九兄勿急,三月之內,鮑超傷痊,銘軍複興,自可剿洗賴逆。吾部誌在陝甘,渡江北驅,緩進巧戰,遙援九兄。

曾國荃道:聽聞鮑超之傷,槍矛貫胸,恐無生理;杏南逝後,曾某萬念俱灰,時機得當,自回湘鄉荷葉塘,種稻植桑。

左宗棠道:九兄說笑,九兄光複金陵,已是功蓋天下;賴、張流寇,居無定所,行無去處,補給不暢,假以時日,必定全殲,九兄大可隱忍以待。銘軍休整月餘,戰力恢複否?鼎軍、武毅軍南下否?現至何處?鮑春霆既不能戰,然其麾下,戰將如雲,皆能馳騁沙場。九兄務必函告李鴻章、鮑春霆,惟有傾儘全力,方可殲滅賴、任逆匪。

曾國荃彆後,左宗棠謂湖北名士王柏心道:鄂東戰急,不得不發;劉典、高連升二軍,不知何日趕至。

王柏心道:左帥無須再等,北驅緩行,以紓時困。尹隆河戰後,霆、淮、湘積怨甚深,三部各自為戰,遂致彭毓橘戰歿;以此看來,鄂豫戰事,年內難平。左帥北上,招搖懾賊,霆、淮、湘三部之渾水,不可妄趟,免為他人作嫁衣裳。

左宗棠道:吾即率軍北上,扼守潼關,控製河南之路;劉典一軍出紫荊關,控扼撚匪由豫入鄂之路;高連升一軍,溯漢江而上,由鄖陽赴眴陽,阻撚由漢中入川。

王柏心道:為秦事不獨在猛戰,而在方略處置為遠大之謀;欲成其事,必重其三,可保百年無事。其一,勿求速戰,勿遽促戰。必食足兵精,始可進討。其二,賊中尤驍黠者,必誅之;然亦不能儘誅,俟其畏服請撫者,儘可招撫。其三,聽立混村,勿與漢族雜處;簡彼族良善者,使自相什伍,加之約束,無複闌出滋擾。

左宗棠道:先生教導,宗棠謹記;入秦戡亂,注定艱難。去歲,西撚由許州西上,繞過潼關、商州,越過秦嶺,撲向華陰。隴州、分州之劉蓉軍堵截不力,在華州被撚軍擊敗,傷亡達七百餘人。十二月,西撚逼西安,陝撫喬鬆年與劉蓉不睦,所部楚軍三十營,糧餉不繼,士無戰心,遂又大敗。撚匪飄忽馳突,兼善用騎;混匪坐地固守,熟稔民勢,皆非一日一時可以剿洗。宗棠意,入陝剿匪,先撚後混,先秦後隴。

宗棠言罷,致函四川總督駱秉章曰:適值湖北撚軍猖獗,湖北官軍屢次戰敗。敝軍在此,操練之餘,兼及固守;一旦開拔遠離,大局堪慮;然陝甘孔棘,不得不發。世人皆知,甘肅籌餉籌糧之難甲於天下,宗棠速即奏請吾皇,設局收捐,以廣招徠,而裨糧餉。川蜀毗鄰秦隴,撚逆若溢,必禍天府;惟望大人速籌糧餉以拯秦隴。

左宗棠率軍北上,5月11日,抵達樊城,但見鮑超麵色黧黑,肢體厥冷,病狀確實。宗棠頗憐之。

鮑超急執宗棠手,相顧無言,惟有淚流。

李鴻章聞彭毓橘戰歿,新湘軍幾近全覆,亦憂,急謂潘鼎新道:李昭慶之武毅軍,合並善慶、溫德勒克馬隊後,戰力如何?

潘鼎新道:啟稟李帥,昭慶在軍嚴而有思,戰守有法,與士卒同甘苦,甚得士心,逢戰皆勝。

李鴻章道:滌公亦讚昭慶膽識均優,堪膺大任。然鶴章亦在軍累年,戰輒身先;江南匪滅,有功不居,歸隱故裡。

潘鼎新道:李帥避嫌不舉,殊負鶴章兄上進之心。

李鴻章道:滌公屢言,吾兩家門第太盛,人忌鬼瞰,處處皆是危機,時時皆伏禍胎。除去耐勞儘忠四字,彆無報國之道,也彆無保家之法。

潘鼎新道:李帥過慮,殘撚不滅,禍患不至,殘撚既滅,尚有外夷。霆、銘、湘三部皆頹,吾部是否火速南下,追圍賴、任逆匪。

李鴻章道:不可!泅渡漢水不成,賊必回竄。鮑超霆軍、劉銘傳銘軍連續鏖戰,折損兵勇三四成,提督、總兵、副將、參將更是陣亡幾十餘,霆、銘二軍戰力未複之前,各部切勿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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