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2 / 2)

他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疑惑。

少女看著他,雙眸被燭光映照的熠熠生輝:“您可能不理解,下層的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一旦進入這裡,或者從小在這長大,很難走出這片狹小的天地走出去。”

“唔……”

他認真的聽著少女敘述,在眼前慢慢的描繪出了,被閃大王統治著的奴隸的景象——那確實是沒辦法逃離。

“但是您在那天對我說‘離開這’還問我‘冷不冷’。”她笑起來,“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我……也許是有的,但他們都是想從我身上揩油,問我要錢,或者想利用我營生,沒有任何人是真心對待我,他們看到的隻有我的肉體,其實我也和他們看到的一樣……所以,我想不出到底該怎麼改變。說實話原本我是想一死了之,畢竟這樣一天一天的活著根本沒個頭。”

他又點頭,他也大概懂。

聽恩說以前閃大王還有過初夜權,那麼那些少女應該和這名少女一樣,迫切的厭惡又想逃離,但是最後發現根本沒辦法逃離,因而痛苦、因而麻木。

所以恩對於烏魯克的少女而言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然後您說了,我的發飾很漂亮。”她紅著臉摸了摸頭頂的發飾,“我這兩天試著把做的發飾賣出去,發現賺的錢也可以營生,所以忽然找到了,除了將自己的身體賣出去以外的賺錢的方法。”

“所以我想試著……靠著自己的手藝生活。”

聽到這,他將手放在胸口,感受著心臟的跳動。

如果他有這種東西的話。

“也許是我自己早就受不了這種生活,也許也有您的話為依托,不管哪一種因素,都在迅速的疊加,給了我走出去的勇氣,所以我在想——我一定要擺脫這,好好活下來。”

他做的事讓人想要活下去嗎?

他,是不是救了這名少女呢?

少女毫不停歇的自述完,他也安靜的聽著,在內心聯係了之前自己的話,還有她的轉變,頓時了然。

原來如此,他不經意的話讓這名少女準備離開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環境,重新開始。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尤其是看到了她充滿了生機的眼睛,讓他也有種感同身受的喜悅。

看著在昏暗的燈光中仍努力的挺直腰板向他道謝的少女,他似乎明白迦爾納所說的[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美好花兒]是何種含義了。

是嗎,原來這樣努力的掙紮,在黑暗之中仍要努力微笑的人。

——是如此的美好。

他閉上眸,仿佛聽到了心臟的跳動聲。

那是在對他說:人類,都是如此偉大。

須臾,他抬起頭對著少女說:“在殘酷的寒冬中盛開的花朵很美麗——感謝你,讓我見到了這麼美好的花。”

少年毫不猶豫的獻上了自己至高的祝福。

“請突破這牢籠,儘情的生長吧。”

少女看著他沒有絲毫陰霾的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沒有了作為娼婦時的矯揉造作,靦腆的笑起來。

“感謝您。”

*

吃完飯他便道彆了少女,穿著帶著皂角清香的外套離開。

陰暗狹窄的小巷中彌漫著濃厚的煙霧氣息,他將外套裹緊了,讓這縷清香擁抱著他,隔絕了這片汙濁的空氣。

一列青年人高聲嬉笑著從他身邊走過,他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娼婦’‘死’‘殺人鬼’。

他在這裡的這幾天也略有耳聞,從事娼婦職業的女子被開膛破肚,死狀慘烈的死在街頭。

說到底,娼婦是什麼?

他心裡湧現出不安,這種不安就是事情要發生的征兆,他很熟悉。

懷著這股不安他攔下了那幾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問他們娼婦是什麼意思。

被他攔下的青年開始還有些生氣,但聽到他問的問題後,幾人麵麵相覷了幾秒,哄然大笑。

“不是吧小少爺,不知道還來這種地方?”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隻是執著的又重複了一遍。

“請告訴我。”

他認真的態度逗樂了幾名青年,他們也顧不得生氣了,手臂一抬,攬著他的脖頸帶他走到了女人最多的街區,指著幾名穿著暴露,站在路邊拉客的妖豔女子說。

“看到了嗎?就是她們,價格談攏的話還說得過去,但一般這種長的好看的都不便宜,怎麼樣小少爺?準備試試嗎?”

“不,謝謝。”

他明白了自己內心的不安來源於何處,將青年的胳膊從脖子上繞下來,對他們禮貌的道謝後,他扭頭跑回了小巷中,顧不上青年們在他身後又發出一陣大笑。

之前的那名少女從事的職業……就是娼婦,而最近娼婦被殺的事大概也要不幸的落在她頭上。

他內心在焦急嗎?他不知道。

隻是覺得,如果去晚了,那麼剛剛盛開的美麗的花朵就要凋零。

在朝著少女的居所奔跑時,他感受到了河流中傳來的某種氣息——

它出來了。

原來如此,每晚殺掉娼婦的就是從河中出來的那個東西。

但為什麼他每次不會遇到那個東西?

心懷著對少女的擔憂,他心想。

快一點跑吧。

他的腳底湧出了寒冰。

*

少女送走他後便在收拾著桌上的殘羹,由於在思考著今後的生活,她沒注意到床邊被拉開了一道小縫,一個銀發的女孩舉著小小的手燈將裡麵散發出的黑煙吹入了屋內。

“哎?這是怎麼回事?”

等她意識到屋內的空氣混濁時,她的大腦也混沌起來。

好想睡……過去。

她撐著小桌艱難的將遠去的意識拽回來,怎麼回事,這太不正常了。

開窗透一下風吧……

她的手撐著桌子,還有牆壁,一寸一寸的挪動到了窗前,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木質的窗戶時,身後傳來一聲稚嫩的——

“媽媽。”

是誰在叫她?

誰在叫她媽媽——

不,她並沒有孩子,也不曾孕育過孩子。

那到底是——

“媽媽。”

聲音接近了,就在背後,就在她的身後很近的距離。

少女的心中一陣的惶恐,她不明白為何會有女孩叫著她媽媽,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在這片格外不正常的濃霧中,她猛然想起來——

到底在哪聽說過一個傳聞呢。

說是在路上行走的娼婦,會被殺人鬼開膛破肚,死相慘烈的扔在街頭。

想到這,她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不要過來……”她輕聲對身後的孩子說,像是在祈求一般。

“媽媽——”

女孩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聲音中帶著委屈。

“求求你……請不要過來……”少女的聲音帶上了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不接受傑克。”

“不要、不要過啦不要過來——呀——!!!”她最終還是尖叫出聲。

她頭也沒回的跑向門口,腰部在逃跑時被身後的人劃了一刀,但是她仍沒有停止逃跑,顫抖著手打開門後,她頂著撲麵而來的寒風跑出了家門。

她邁動著雙腿,希望自己快些,再快些——

明明就要遠離這種生活了,明明想要好好活下去了,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她拚命地逃著,身後的女孩緊緊的跟著她,固執的叫著。

“媽媽為什麼要跑,讓傑克回去吧,讓傑克回到腹中,回到子宮,回到最溫暖的地方。”

她的形容讓少女有種作嘔的衝動。

回到腹中——

開膛破肚。

回到子宮——

開膛破肚。

[一大早醒過來就看到死相慘烈的娼婦倒在大街上呢。]

她想起了人們的議論聲。

那時候她還在考慮今後的生活和去處,根本無暇聽這些閒談。

“媽媽——”

原來是她乾的嗎?殺人鬼就是這樣一個小孩子?

但是即便她是小孩子少女也不能小看。

少女腳底下被凸起的石板路絆了一跤,她倉皇間就地倒了下去,膝蓋和後腰都傳出難以想象的疼痛,溫熱的血順著這兩個部位不斷的、源源不斷的流出。

她呻、吟間被女孩踩住了肩膀。

女孩的力氣大的可怕,她像是脫水的魚一樣拚命的掙紮著,但是仍然逃不出她的桎梏。

“——不要過來你這個怪物!”她嘶吼著流下了眼淚。

神啊,明明她想要好好活下去了。

為什麼要在她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時,要讓她遭遇這種不幸。

不幸的人永遠都是不幸嗎?

不幸的人永遠都無法獲救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何要成為人啊?

她趴在地上掙紮著,在女孩蹲下、身對她高舉起手中的手術刀時,絕望的閉上了眼。

她還,不想死啊,誰來救救她——

“我還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吧,誰來救救我——”

絕望的聲音在空寂的小巷中重複不斷的響起,被稱作殺人鬼的女孩用毫無神采的目光靜靜的凝視著哭喊的少女,她緊緊的按住了掙紮著的少女,那雙纖弱的手中散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道,讓少女無法掙脫。

“為什麼,不讓傑克回去呢。”

女孩疑惑的說,高舉著的手落下了。

少女下意識的閉起了雙眼,淚水順著眼角滑下。

一秒、兩秒——

想象中的痛楚沒有到來,就像是時間被停止了一樣,就像她已經死了一樣。

但事實上哪一種都沒有發生。

她閃動著淚光,睜開眼看著抓緊女孩手腕的少年,停止的淚水再度湧出。

她獲救了。

“離開這裡,不要回頭。”少年把摁住她身體的小手也一並抬起,他帶著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毫無意義,“快走。”

“可是——”她嗚咽著。

“走。”他又一次命令。

少女下定決心,她流著淚站起來,在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顧膝蓋的疼痛轉身跑出了小巷。

“彆回來了。”

她聽到少年說。

“去往嶄新的生活吧。”

她點著頭,身後流淌著鮮血,宛如涅槃般,衝出了這片帶給她痛苦與絕望的小巷。

*

他看著銀發女孩,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憤怒與憎惡。

“媽媽——”

女孩也沒有將注意力分給他一點,隻是呆呆的看著少女離開的方向,帶著哭腔喊著。

他並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因為他抓住這個女孩的一瞬間,便從她身上感知到了離開的關鍵。這個女孩便是從河中爬出的怨念集合體。

接下來他該如何下手,他該如何讓這個女孩放他離開這,他毫無頭緒。

“放開傑克。”

少女離開小巷後,女孩便收回了宛如雛鳥依戀著母親般的目光,無神的眸子望著他,平淡的說,“傑克要去找媽媽。”

他沒有感覺冒犯,隻是平靜的注視著她,遵循著內心問道:“你要去找她,那就是還會殺她嗎?”

“傑克沒有殺掉她們,傑克隻是想要回歸她們的腹中罷了。”

“這樣的話,人類會死……”他略一思忖,對著女孩說,“那你要不要來我的體內?我不是人類,所以不會死。”

女孩的視線在他凸起的喉嚨和寬闊的肩膀上停頓片刻,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要,你不是媽媽。”

“唔。”

他大概了解為什麼總是碰不到這個孩子了。

原來是女性限定嗎?

他至此做的一切也都是順從著這個女孩,對他而言這個女孩和剛剛的少女沒有區彆。

她們都懷有某種心願,都對某種東西渴望著。

但一種是少女自己就能實現,另一種則是需要殺死少女來實現。

那名少女是因為他的話想要活下來,那是第一次有人因為他想要活下來,所以他不能讓這個女孩殺掉少女。

他想救那名少女,但又想讓這個女孩的願望實現。

兩者很難完美的達成,但他卻突然想到了——如果他來實現這個女孩的願望,那麼那名少女是不是就可以活下來了。

“那我可以變成女性。”他瞬間做出決定。

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女孩排斥的態度頓時消失,她抬起頭:“你可以變成媽媽嗎?”

“嗯,隻要你不傷害其他人,那我就可以變成媽媽。”

女孩躊躇著,聲音中摻雜著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欣喜:“不讓傑克找其他媽媽……你……想要接受傑克嗎?”

他點頭,坦誠的看著露出了欣喜神色的女孩:“如果這是你的心願的話。”

他沒有將自己的死亡考慮在內,或者說,他有自信自己不會死。

他看著女孩,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想要媽媽,我們想要媽媽——”女孩鬆開了緊握著的手術刀,她開心的笑著,由衷的為他的決定而感到高興,“快點變成媽媽吧!”

“好。”

他站起來,用不含雜質的眸平靜的看著少女,又一次變幻了自己的性彆。

高挑的身高頓時矮下去一截,寬大的襯衫順著她的肩膀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肩頭。

她自月輝與濃霧中睜開眼,用充滿了包容,沒有恐懼,也沒有厭惡的目光看著女孩,然後對她伸出了雙手。

“來吧——我(媽媽)在這裡。”

黑夜中被稱作殺人鬼的女孩對她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四把手術刀直直的插向她的腹部。

疼痛在一瞬間襲來,但她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身為非人,她對痛的忍受度極高。

她沒有絲毫怨言的看著女孩用手術刀切開她的腹部,一下一下的痛感接連不斷的傳遞給她,但她仍然安靜的看著女孩,看著女孩破開她的小腹,手掌深入她的體內,然後鑽入她的深處——

啊,這種感覺。

在傑克的記憶融入她腦內時,她發出了微不可聞的歎息。

這是個,渴望著他人愛的孩子。

被生母拋棄,投入河中,再拋棄,再投入河中。它們聚集在一起,慢慢的,慢慢的形成了一個追尋著母親的形體。

那就是傑克。

原來如此,這隻是活下去的,渴求著愛的孩子。

和她又有什麼區彆呢。

她將傑克的記憶讀取了一遍之後,剛才發生的就仿佛是她的一場夢一樣,一切又回歸到了原點。

女孩沒有將她開膛破肚,也沒有鑽進她的體內,隻是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她,四把手術刀還拿在她的手上。

“怎麼了?”她問。

女孩沒有說話,她的手指動了動。

‘啪嗒——’

一把手術刀落地。

她向前走了一步。

‘啪嗒——’

兩把。

她又靠近了。

‘啪嗒——啪嗒——’

三把四把。

女孩將手中的武器都丟掉了,她也走到了白發少女的麵前。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不是想回歸我的體內嗎?”她十分包容的看著女孩,溫和的說。

“因為,不需要了,已經實現了。”

“……”

她疑惑的看著女孩。

實現了嗎?

銀發女孩仰起頭對她露出微笑,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部,將頭邁入了她的腹部。

“對不起,媽媽,弄疼你了吧?”女孩抬起頭,對她露出了小小的微笑,“傑克的願望實現了,所以,我們回去吧。”

她猶豫著抬起手,像迦爾納撫摸她一樣,輕輕的摸著女孩的發絲。

“……好。”

*

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後,她抱著女孩落地了。

“你出來了——噫!?冰冰你怎麼又變成女孩子了?”

剛落地,耳邊就是橘發少女充滿了活力的聲音。

她打了個滾抱著女孩起身,“自然而然就……”

“等、等等,阿周那不要看,你的褲子、褲子要掉下來了——”立香一把捂住身旁從者的眼睛,大聲提醒著她。

褲子現在正順著她的腰不斷的滑落,她顧不上去提一提,而是抱著女孩查看著她的情況。

女孩在她懷裡睜開眼,綠色的瞳孔映著她淩亂的發絲和麵無表情的臉。

“媽媽——”她衝著白發少女笑了,依戀的將頭顱又埋到了她的脖頸間,輕聲呼喚著。

“嗯。”

少女點著頭,自然的接受了這個稱呼。

“禦主,無需捂住我的雙目,隻需說一聲我便可避開少女的胴體。”

“啊啊啊啊阿周那不要說了!”立香紅著臉製止著從者,慌張的問著她,“冰冰你為什麼要變成女孩子?”

“因為傑克想要媽媽。”她抱著傑克轉過身,平淡的說,“所以就變成女性了。”

傑克坐在她的懷中點頭:“嗯,媽媽成為了媽媽。”

相似的淺發和綠眸,再加上麵無表情的臉,讓兩人看起來真的像是母女……不對,怎麼說都是姐妹吧!怎麼就是母女了!

立香一陣脫力。

迦爾納也是一副年紀輕輕的模樣,認了她這個兒……不,現在是女兒了,現在冰再認個女兒,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

這三個人看起來也都挺像一家子的,都是白頭發綠眼睛……不對,那她身邊的阿周那……跟這一家一點都不像。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阿周那褐色的皮膚。

明明阿周那是迦爾納的弟弟……兩個人卻完全不一樣。

而且一會兩個人再相遇的話,不會打起來吧?

她想起第五特異點中兩個人的神仙打架,那個時候還有開闊的空地可以隨他們禍害,現在的話,遍地都是高樓大廈,這兩個數一數二的從者隨便一個寶具就轟沒了吧。

不過……

她在剛才的夢境中看到阿周那最後還是將那一箭射向迦爾納,但阿周那在最後時,並沒有露出第五特異點中的不甘。

反而有種——我承認所做的是錯誤的,所以我不能因為這是夢境就否認自己做的一切。

然後將那一箭射出。

她想起達芬奇的話:[正因為承認了生前所做的一切,從者才能真正成為從者,若是因為懊悔過去而一直想要否認或者改變,那隻能說,有了成為從者的資格,但心態上卻無法轉變。]

這麼說來……

阿周那,成為真正的從者了呢。

她小小的舒了口氣,看著白發少女把女孩放到地上,然後將下滑到腿根的褲子提起來係緊後,她一如既往充滿活力的問:“既然這樣我們就出去吧,隻有我一個人的話沒辦法開門,還好你也出來了。”

“嗯。”

白發少女又一次點頭,牽著傑克的手跟著立香和她身邊的褐色皮膚的從者往外走。

等他們打開門出去,迎麵而來的就是焦急的瑪修和神情仍無任何變化的迦爾納。

立香身邊的從者看到迦爾納後手指在弓箭上摩挲了一下,但再無任何動作。

迦爾納的目光在他身上略一停留,然後便平靜的收回,他來到了白發少女身邊。

正站在立香身邊努力忽視了異父哥哥的阿周那,聽到了剛才和他們一起出來的少女,聲音甜美的喊了哥哥一聲——

“爸爸。”

“嗯。”

你竟然還答應了!?

他壓抑住嗓子裡的咳嗽,故作鎮定的看向三個發色極淺,碧眸白膚的家夥。

然後他又聽到白發少女說:“爸爸,這是我女兒傑克。”

“嗯,初次見麵。”

“你好~媽媽的爸爸~”

你還真的認了!?而且媽媽的爸爸是什麼稱呼!?

他神色複雜的盯著臉色毫無變化的哥哥看。

阿周那在生前已經結婚,而且還有好幾個孩子,但他麵前的哥哥迦爾納不僅至死未婚,而且……

還是童貞。

你怎麼就有女兒了??

你女兒怎麼又有女兒了??

等等哥哥,你什麼時候???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對麵三人。

他一直停留在這三人身上的目光引起了身旁橘發少女的注意,少女拍了拍他的後背,一臉很懂的樣子對他說:“你一定想加入他們吧?我懂,畢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

阿周那:“……???”

他看了看那邊的三個白毛,再看看自己的黑發。

看看他們雪白的肌膚,再看看自己褐色的皮膚。

他對禦主搖了搖頭:“不,禦主,我不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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