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一個上勾拳把她懟上天後,還要跳起來對她來個漂亮的回旋踢。
不、不對,她衣服在哪?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毛,她目光在室內晃了一圈,落在了靜靜躺在地毯上的黑色泳衣上……嗯,看上去還濕漉漉的,但她也沒彆的可穿,隻能將就一下了。
她窸窸窣窣的爬下床,準備去穿上混著沙子和海水的泳衣。
剛站到地毯上,就聽身後的女人聲音沙啞的說:“衣服我放在凳子上了,一會直接關門就好……老師我再睡會。”
“噫!好、好的,午夜老師!”
被午夜的聲音嚇到,她縮了縮肩膀立刻說。
“唔嗯……”女人打了個哈欠沒再說話,看來是困慘了,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凳子前,把午夜老師給她拿出來的衣服展開——又是連衣裙。
想來她也穿不上午夜老師的褲子,所以她就乖乖套上了這件束腰連衣裙。
又是老話重提,這條裙子穿在午夜老師身上一定是凹凸有致,現在到了她身上,胸前和腰間基本沒有太大變化,就這麼直挺挺的垂下來了。
她再度摁了摁胸前不算大的起伏,悲傷的歎了口氣後,又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開門出去。
關上身後的門,她站在走廊裡停留了一會。
左邊的房間是相澤老師和麥克老師的,裡麵應該沒有人,或者說睡著了,至少她沒看到門縫裡有漏出光,再往左邊挪一個房間是潮爆牛王的屋。
她閉起眼睛,豎起耳朵聆聽著這裡的聲音——她本來想聽聽相澤老師在不在,結果隻聽到潮爆牛王的屋裡有走動的聲音,腳步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緩慢又沉重。
他走到門口了。
然後——
門‘哢嚓——’一聲打開,她聽到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黑漆漆的走廊上響起。
“冰霜,你醒了?”
她睜開眼,轉頭看著手撐著門框,探出一個頭衝她微笑的男人。
他嘴角噙著笑,金發不像平時一樣規規矩矩的固定在一側,而是鬆鬆的散下來,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或者貼在他的額頭上。
她看到晶瑩的,反著光的水珠慢慢的墜落在鼻梁。她往下看——未經遮擋的深邃五官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在看到他的微笑時,她竟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轟冰樂眨了眨眼,心想著他還是蒙住臉比較好,至少她不會總把目光落在他臉上。
“嗯,之前給你們添麻煩了。”她離開門板邁出兩步說道。
“嘛……實際上並沒有給我添麻煩,橡皮頭倒是挺困擾的。”
嗯??她給相澤老師添了什麼麻煩嗎?
看她露出驚訝又無措的表情,他悶笑著:“之後你再問他吧。還有冰霜,你來我屋坐一會吧。”
“嗯?”她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他……這似乎是問題發言吧?
看出她的不自在,男人溫溫的笑著:“之前我們約好今晚見吧?中午你沒吃多少,晚飯也錯過了,那群大胃小子們肯定不能給你留吃的,我這還有些吃的你過來墊墊。”
經他一提,轟冰樂這才覺得胃裡有點空,而且她也差點忘了和潮爆牛王有約了。
她回憶著前幾天晚上和他發的消息,表情空茫了一瞬,接著又想——
潮爆牛王這完全就是把她當小孩子對待,想來她剛才也隻是瞎擔心。
放平心態後,她赤著腳小跑到潮爆牛王門口。
“那麻煩先生了!”
“哪有麻煩。”男人笑道。
之前潮爆牛王隻是探出頭來喊她,她隻看到他鎖骨下一點,而等她湊近了——
潮爆牛王未攏緊的浴袍下露出了線條明顯的肌肉。
他胸口間的壓出的陰影比她的明顯多了,視線稍微往旁邊挪,她看到他胸口鼓起的肌肉正隨著他的呼吸淺淺的起伏。
哦、哦呼!
這、這個線條,真好看!
而且再稍微往下點就要露出腹肌了。
上午的話收回一下,對不起歐爾麥特先生,她還是更喜歡這種勻稱優美的肌肉。
啊,冷靜,冷靜。
這樣想著,她雙眼晶亮的抬頭看著他,頭頂有一撮沒壓平的,天線一樣翹起的頭發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
潮爆牛王看到那一撮頭發像她一樣有精神的動起來,忍著笑意抬手給她往下壓了壓,手指滑下來時,他的指腹被她耳邊堅硬的物體刮了一下。
他沒有再伸手,帶她進屋時隻是新奇的看著她的晃動的發絲。
“你打耳洞了?”他關上門問。
轟冰樂走在他身邊,聽到他的話,仰頭對他輕笑著,然後抬手撥開雪發露出一個跟她絲毫不搭調的耳釘。
“嗯,之前我和霍克斯一起打的。”
潮爆牛王記得霍克斯,畢竟他的翅膀太顯眼了。
沒記錯的話,他不止耳垂上穿了一個耳洞,耳骨上還有倆。
這兩天通過水泥司的描述,潮爆牛王也從側麵得知,無論是從哪方麵出發,這個少年都能用個性鮮明來形容。
如果轟冰樂是跟他一起去,潮爆牛王倒是真的相信,畢竟她戴著的這個耳釘一看就是和那個少年一個風格的。
他又想起之前他在國外的時候還糾結過給她送什麼。
小女孩的話沒辦法送香水或者口紅一類的,他千挑萬挑後,最終買了幾本書還有一個雪花玻璃球——他的助理聽說他要把這些東西送給她後,頓時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女孩子果然還是不喜歡這些普通的東西吧?
如果早點知道她紮耳洞了,那他就直接買耳釘了。
讓她坐下後,他難得忐忑不安的從行李箱裡拿出幾本厚厚的外文書和雪花玻璃球遞給她,原本都做好反應平平的準備了,結果她的態度在他意料之外。
“小時候媽媽送給我一個雪花玻璃球,結果不小心被哥哥燒掉了,哥哥後來也買回來一個補償我了,但那個和媽媽送給我的不一樣。”她愛不釋手的捧著被助理稱‘三歲小孩才喜歡’的雪花玻璃球對他開心的笑著,她舉起來搖了搖,簌簌雪花在她眼中飄落,“謝謝你,潮爆牛王先生!這個和媽媽以前送給我的一模一樣!”
被助理嫌棄沒的那點自信心又回來了,他拽著毛巾心想——他挑禮物的眼光還是有的,你看,冰霜不就挺喜歡嗎?
“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了好久。”他心情頗好的走到桌前,給她切著布列塔尼。
她年紀還小,不能喝紅酒,所以得給她倒點彆的。見過她中午時那淒慘的酒量,他覺得不止現在——她要是成年了也得看嚴點,畢竟一杯倒這個操作實在很讓人頭疼。
“給你三本的書分彆是國外對個性做的研究,對個性社會法律的看法,還有就是對個性社會下被壓抑的人們的訪談。”不能給她倒紅酒,他索性切了兩片檸檬碰到水杯裡,回頭對著翻開外文書露出蚊香眼的少女說,“可能對你來說有點難理解。”
“是語言方麵的難理解嗎?”白發少女從書間抬起頭,一臉嚴肅的說。
見此,他的唇縫泄出笑音:“看來現階段對你來說語言才是最頭疼的。”
她點頭,她的英語成績是文化課裡最差的。
每次發下試卷後,她都覺得對不住收起滿嘴奇特發音的英文,認認真真的用倫敦腔給他們講課的麥克老師。
他把切好的布列塔尼和溫熱的檸檬水放到她麵前,看她合上書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端過來的點心。
“沒吃過嗎?”他問。
“嗯,我家還是吃日式的點心比較多,麻煩您啦,先生。”瑩白的手指捏起叉子,她仰起頭對他笑著。
看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自己切好的蛋糕,而且眼睛始終亮晶晶的,看起來十分滿足,潮爆牛王大概懂為什麼午夜喜歡給她投喂了——畢竟看她吃的開心,他的心情也跟著她變好了。
他把還在滴水的頭發往後攏去,心想著——
她還是笑起來比較好,哭起來的樣子實在太讓人心疼了。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想起相澤的話。
[轟在跟你們說的時候已經學會隱瞞關鍵信息了,但在和我說的時候,她提起那個女孩的仇人時……很刻意的轉移了話題,不想讓我注意到那個女孩的仇人。]
[雖然也許是我推測錯誤,但從她這兩天一係列的反應來看,轟隱瞞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離開家的哥哥。]
[她提到在夢裡被人燒死過……你們想想看,安德瓦的個性,不就是火嗎?雖然轟沒有遺傳安德瓦的個性,但安德瓦兒子有沒有可能會是火的個性。]
想到這,他回憶起她嗚咽著說出[回來好不好]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又被揪了一下。
不論她是不是在隱瞞她哥哥,NO.2的這個家庭,大概是不正常的。
他看著清醒狀態下沒有流露出絲毫負麵情緒的少女,又一次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