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歲月(雙更合一)(2 / 2)

回到反派黑化前 畫七 16565 字 10個月前

回來的當天晚上,就被收拾了。

成親千年,秦侑回都充當了絕對的正人君子,一次也未曾碰過她。

宋玲瓏一直以為這人不近女色,甚至常常想,他是根本沒有那方麵的欲/望,還是自控力真好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卻怎麼也想不到,男人真要失控起來,她怎麼嗚嗚咽咽地撒嬌,親昵地試好,含糊的用話取、悅,都統統不管用。

困極歡愉,芙蓉帳暖。

天道的力量難以承受,秦侑回又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根本不放過她,宋玲瓏被逼得丟人至極,咬著手指哽咽著掉眼淚。

秦侑回便俯下身,一下接一下親她的眼角,力道繾綣,氣息纏綿。

而男人和女人,劍修與樂修想法上的差彆,便在這時展露出來了。

秦侑回以為這樣的親昵,這樣的愛重,比千萬句情話都管用,而宋玲瓏,她隻以為這是夫妻,道侶之間水到渠成的事,旁的半點也沒多想。

以至於一次,宋玲瓏從外麵回來,不知道又受了什麼稀奇古怪東西的影響,跟秦侑回說的話,讓他咬牙切齒足足記掛了上百年的時間。

月明珠的光亮下,她散著長長的發,趴在床上,兩隻腳丫嫩生生地一點一點晃蕩,秦侑回原本還正兒八經地聽她說話,可漸漸的,男人的視線落在了她勾人的腰線和臀上,清正黑瞳中的欲、色一點點漫上來。

心猿意馬,意亂情迷。

他伸手去撩她的長發,指腹摩挲過白玉一樣的後頸,聲線沙啞地配合她:“接下來呢?嗯?”

宋玲瓏怕癢,笑著躲了一下,不甚在意地問:“你要不要納個妃啊?”

一瞬間,旖旎的氛圍散儘。

氣氛冰涼到了極點。

秦侑回坐在床沿邊,垂眸去看她,小小的臉,大大的眼,說話的時候笑起來,聲音軟軟的還帶著點撒嬌的意思,好聽得不行,輕易就能讓人心軟。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刻在他心上的樣子。

這是他的道侶,是他三書六禮,明媒正娶迎過門,在天祭台飲過酒,受過萬人朝拜的帝後。

他不得不承認,宋玲瓏急著將他往外推的模樣,實在讓人挫敗不已。

秦侑回凝著她,半晌,“嗬”地笑了一聲,拿起外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內殿。

可宋玲瓏這個人,太知道怎麼哄他開心了。

接下來幾日,一向愛玩愛鬨的人老老實實做了幾天勤勞的樣子,太陽還未升起就到了書房,三更半夜還在正兒八經磨磨蹭蹭批折子。

秦侑回真正冷下臉的時候,對她明裡暗裡的討好視而不見,十分難說話。

彆人怕極了他這幅君威深重的模樣,可宋玲瓏被他縱壞了,脾氣也養出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越冷著臉,她越要往跟前湊。

一日深夜,月上柳梢,她在對麵的書桌邊坐著,看著一本正經,實則轉著筆玩,時不時弄出點動靜,可對麵坐著的人巋然如山,壓根不為所動。

她耐不住性子,索性將筆一丟,提著裙擺走到他跟前。

“覺得無聊了就回去。”秦侑回眼皮都沒掀一下,聲調落得有些冷。

“我不。”宋玲瓏使了個小術法,將自己的那張黃梨座椅搬過來,她坐在案桌邊,纖細的手指在他的竹簡上一點一點的。

“你都三日沒理我了。”她推了推他的手肘,還好意思說:“君主氣量小了哈。”

“說說看。”秦侑回是真的被她那一句話氣得如鯁在喉,此刻,他撂了手頭的筆,身子往後一靠,眼眸闔著,帶著點難得的脆弱的疲憊模樣,“這麼想讓我納妃?”

宋玲瓏喊冤:“我怎麼會想讓你納妃,我做什麼跟自己過不去。”

“我當日,就是隨口一問。”

“玲瓏。”他打斷了她,“跟我說實話。”

他一字一頓:“我想聽實話。”

話音落下的一瞬,劍修出身,人生從未有過敗績的秦侑回頭一次覺得自己敗了,在對方還未認真應對的時候。

他就已經一敗塗地。

說起這個事,宋玲瓏也是真的冤枉,她在秦侑回麵前向來沒什麼遮擋,想說就說,怎麼也沒料到那一句話,會讓他有那麼大的反應。

“我前幾日出去遊玩,去了趟人間,恰巧帝王選妃,皇後做主,留了好幾個貌美的秀女下來,民間便都誇皇後大度,有國母的風範。”宋玲瓏說完,指尖點了下他的手背,誒的一聲:“我都沒說委屈,你怎麼還生氣上了。”

“我雖然很強,進來的人可能都打不過我,但說不定就有心眼多的,愛撒嬌愛告狀的,時間長了,日子久了,不是給我自己找事做麼。”

她一邊講道理,還要一邊彰顯自己的能打和強悍。

這就是宋玲瓏。

秦侑回看著自己搭在扶手上,漫出黛色青筋的手背,一雙時時刻刻瀲灩著風情的桃花眼往下垂了垂。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唯獨沒有說一句,她不喜歡他身邊有其他女子。

“宋玲瓏。”他的聲音透著沉沉的啞意,出口卻很輕:“因為你不喜歡我。”

篤定的,陳述的語氣。

宋玲瓏怔了下。

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她湊過去,小鳥一樣在他的頸側啄了一下,聲音含糊著,帶著難得的不好意思:“誰說不喜歡了。”

“你讓蘆葦出去問問,像玉麵,錦繡,長河,這些人,哪個不喜歡你。”她泄氣般地將腦袋磕在他的肩側,慢悠悠地抱怨:“君主走到哪,都是塊香饃饃。”

在她第三次貼在耳邊軟綿綿喊他名字的時候,秦侑回終於忍不住,冷著臉將人往腿上提了提。

他拂過她輕輕起伏的脊背,音色裡透著種刻意壓製的燥亂:“再敢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人間就彆去了,那些不知所謂的戲本,也彆聽了。”

彼時,秦侑回忍耐著一遍遍告訴自己,來日方長。

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他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同看雲卷雲舒,觀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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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早就解決過的血蟲事件,在萬載之後,再次爆發了出來,而且尤為嚴重。

世界樹常年遊走,根係遍布每一寸土地,通常都在小世界裡漫無目的地飄蕩,一睡就是上千年,蹤跡難以捉摸,就連秦侑回也探測不到具體位置。

因而誰也沒有提前發覺異樣。

最開始的端倪,是南疆頻頻爆發山洪,北域冰山崩塌,人間十年旱災,顆粒無收。一件兩件可以說是巧合,可太多巧合堆疊在一起,其中必定出了問題。

結果果然是世界樹出問題了。

世界樹樹靈飄回來的時候,虛弱得隻剩下半個身體,在秦侑回和宋玲瓏凝重的目光中,他說起了事情始末:“當年被驅逐出世界樹的血蟲,被人用域外的大神通保留了十條,這種東西不聲不響,悄無聲息蠶食世界樹力量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察覺。”

世界樹的能量太龐大了,整個六界生靈彙聚而起的繁茂枝葉,隨意一點,就是令人瞠目結舌的靈力汪洋。

世界樹的樹靈毫無所覺地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力量已經被蠶食了大半,許多枝乾都斷了,原本蒼翠欲滴的樹葉黃了至少一半。

血蟲這種東西,被人用逆天的苛刻手段創造出來,如燒不儘的野草,生生不息,潛伏起來極其難尋。

而且世界樹的本體太大了,想要將血蟲全部找出來,需要花費極大的精力,極長的時間。

此後數載,秦侑回幾乎一頭紮進了世界樹裡。

宋玲瓏盛怒,直接給中正十二司和長老團下令,挨個世家搜查,凡是沾染了血蟲的,通通關押,一律打為叛族。

最終,血蟲逃了兩條,留了八條。

但這都於事無補,失去了八成力量的世界樹,根本支撐不起那麼龐大的生靈運轉。

世界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來。

這樣的衰敗,同時體現在山河冰川,天地靈脈,以及萬物生靈上。

人心惶惶,愁雲慘淡。

最熱鬨的中州都城都變得清冷下來。

世界樹枯死那一日,山河寸寸崩裂,海水比墨汁還要渾濁粘稠,大地裂開千百丈長的口子,天穹上,雷蛇狂舞,天光不再。

人們抱頭奔走,街頭巷尾,小孩的啼哭聲不絕於耳。

秦侑回和宋玲瓏站在高山之巔,看著這宛若末日來臨般的一幕,久久沒有說話。

不知看了多久,秦侑回取出了婆娑劍。

“玲瓏。”他側首,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中斂著細碎的寒霜,聲線極淺:“我下去一趟。”

宋玲瓏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她如往常一樣,伸出小指勾了勾他的手掌,親昵的,帶著點點糾纏的意味。

“去吧。”她笑得好看,依稀還是未嫁他時那樣天真爛漫的樣子,聲音也甜滋滋的:“我在這裡等你。”

秦侑回俯身,不帶任何情、欲意味地親了親她的唇瓣,這才解開結界,對身後以淞遠為首的人肅聲道:“保護好帝後。”

他隻身一人,從山崖躍下,素白的衣角被山風吹得鼓動,就那樣頭也不回地闖入了哀鴻遍野的人世間。

他是君王。

世界樹認命了,他的臣民認命了,這片山河也碎儘了,他卻不能認命。

他要用手中的劍,挽救眼前的人。

鎮噩於地底,救民於水火,這才是秦侑回的劍道。

山巔上,宋玲瓏抱著琴,問淞遠:“妖月還沒回吧?”

“沒有。”

“給她傳音,說照我的命令,冬末之前,不準回。”說著,她轉身,看著身後麵帶悲戚的眾人,朱唇輕啟:“今日,吾以帝之名,賜爾等赦令。”

說完,她也沒解釋其中的深意,隻是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道:“都散了吧。”

等人都散去,宋玲瓏抱著琴,也從山崖躍下。

在陡然燃上了神魂之火的滔天劍意中,一首同樣燃燒了神識才奏響的《鎮亂曲》,悄然化為一股生機洪流,化為蒼天的巨樹,化為人間春日躍上枝頭的第一抹春意,蕩進了每一個人的胸膛裡。

巨劍斬斷惡念,擯棄腐朽,琴音安撫山河,平定江海。

一夜之間,整個中州被劍意和琴音包裹著,陷入了亙長的沉眠中。

為此,秦侑回和宋玲瓏將自己燃儘,燒透了。

星冕就是在此時出現的。

他停在了世界樹那粒才冒出來的嫩芽前。

開始談條件。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了看昨天的評論區,有些說副cp占比太大,說節奏太慢的,這裡也跟大家解釋一下,副cp我還沒定,番外應該也不會寫,所以沒什麼副cp。

節奏的問題,其實是因為要交代的事很多,就打個比方說,不可能帝陵開啟了,之前大費周章搞的遺跡圖我就突然不寫了,或者說是三言兩語帶過去。

這篇文,我其實一直在著重描寫感情戲,以男女主為基調,但這也不代表說,劇情就半點沒有了。

一章三千字,能兼顧的東西不多,所以我如果有時間,會儘量加更。

筆力不足,躺平任嘲。

希望大家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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