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一個從來沒見過花街,一個從來沒逛過花街,端著“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和他的保鏢的人設,散發著肥羊的氣息,大搖大擺地上街了。
托這一身看起來就很貴衣服的福,我們不說一路暢通無阻,但至少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
畢竟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嘛。
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倨傲地昂著小下巴,對上了抱著三味線的某金發傻妞的眼睛。
金發傻妞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小少爺屈尊降貴地:“彈得還不錯嘛~”
“你是叫善子?”素白的、嬌生慣養的手指伸出,輕輕挑起。
沾了一手的粉。
我不動神色地懸空了手指。
可怕,宇髄先生究竟鋪了多少粉底。
配合地跪坐仰頭的善子眼角泛出了淚花,露出了見到家人的激動。
……不是,你怎麼比我還會演。
“花……”
“花太郎。”我更正。
“花、花太郎。”名字燙嘴,善子結巴了好幾次才說出口,“你你你你……”
“怎麼,本少爺不能逛花街嗎?”我露出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表情,“逛街,順便來找一下被賣的不爭氣的姐姐而已。”
蜜璃用敬畏且躍躍欲試的眼神看著我瞎編。
“善子姐姐見過和我長得像的人嗎?”我裝作沮喪地低頭,狀似不經意地拂過耳朵。
——快聽一聽周圍吧,善逸。
遊走在木板中間的,猖狂的衣帶,就是鬼的耳目啊。
來自於在蝶屋的共同訓練默契,他下意識的做出了側耳傾聽的動作。
他的瞳孔迅速緊縮。
很好,看起來是聽到了。
“你見過‘她’嗎?”
“沒有,”善逸——善子小姐細聲細氣地,顯然穩穩地接住了我的戲。
“您——”他露出了扭曲的麵容,顯然即將說出口的話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您這般帥氣的麵貌,您的姐姐必定也很美貌吧。”
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怨念地十分真實:“那樣的姐姐哪是我這種白送才能進來的人見得到的。”
我硬生生憋住了牙酸的表情。
這味兒也太衝了。
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天賦,是我小看你了,善逸君。
“是嗎,”不甘示弱的我也飆起了戲,溫和、憐憫又冷酷道:“那善子姐姐保重自己,我再去彆地找姐姐吧。”
“請等一下。”懷抱著三味線的‘少女’急切的,跪坐著下拜,我隻能看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他真的在恐懼。
“前幾日,有一位很漂亮的大姐姐因為生了重病離開了這裡。”他的藏在衣擺下的手指微微移動,隻在我能看到的角落裡,指向了一個方向,“不知道是否是您要尋找的‘姐姐’。”
“謝謝善子姐姐,不過不是的,我的姐姐可是和善子姐姐一般大呢。”我搭著積極給自己加戲的蜜璃的手站起來,點頭表示明白:“也祝善子姐姐早日能夠做到侍奉‘花魁’姐姐的位置。”
留下幾乎是明示的暗示,我拉著蜜璃迅速地撤離。
五感太強的人逛花街真是要命。
……
走出京極屋,蜜璃迫不及待的:“花花,那裡!”
“她隻留下了耳目,本體不在那裡,不能急。”我抓住她的手:“我們還沒有暴露,善逸那邊能拖一會。宇髄先生的三位妻子還沒有下落,我們先去找那一位生病了離開京極屋的‘漂亮大姐姐’。”
“不,”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許不用。”
“嗯?”
我直接衝著不知道哪一側的屋頂喊:“宇——髄——先——生——”
一個高大的人影音速般出現在了我們倆的麵前。
漆黑的夜,漆黑的臉。
“京極屋。”我目不斜視,仿佛沒看到他暴跳的青筋:“鬼不在,但她的耳目遍布。”
知曉這個男人救妻心切,我長話短說,直接指了一個方向:“您的其中一位夫人在這個方向,靠著重病離開了京極屋,或許也有鬼的耳目在。”
話音未落,這個人怎麼出現的又怎麼消失了。
“好了,”我拉著不知何時條件反射立定的蜜璃向前走,“走吧,下一站。”
作為明麵上的遊客,光明正大地穿梭在花街之中互通情報,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下一站,荻本屋。
——看到了一個將腦袋往土裡拱的豬豬少年。
“伊之助君?”我還挺意外看到的竟然不是豬子小姐。
不到一天,這幾個少年收集情報的速度好快。
善逸得到了救援目標的動向,這位就已經快挖到敵方的糧倉了,不知道炭治郎那邊又是個什麼進度。
少年看起來氣壞了,奮力地將腦袋從土裡□□,開始原地活動筋骨。
“劈裡啪啦”的聲音從他身上發出,他抽空回頭看了我們倆一眼,腦袋上具現化出了大大的問號:“花?”
我心裡湧上來一陣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