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地笑了笑,邁步往前走。
剛剛這麼一耽擱的功夫,我們已經落在了最後,我的腳程要比一般人要快,這麼趕上去,第一個越過的,就是耷拉著彩色腦袋,一個人走在路邊緣的漩渦鳴人。
幾個小時過去了,這孩子身上和臉上還都是沾上的油漆,頭發也亂蓬蓬的,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下的路往前挪,也因為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幾個帶著天真惡意的雙眼。
大約是我的視線停留地太久,順著我看過去的方向看去,同樣也發現了什麼的佐助在我的背上拱了拱。
“噓——”我微微側頭,示意他安靜,接著掃了周圍一圈,撿起來幾顆小石子。
“手感還可以,就是小了點。”我拋了拋特意挑選好形狀的石子,語調微揚,“看好了哦,佐助,驗收教學成果的時候到啦。”
在幾個小孩扔出石塊的同一時間,我手中捏著的五塊石子同時脫手。
“一、二、三、四——”四顆石子先後以不同的轉速和方向撞上了從不同放下扔來的石塊,打偏,挑飛,擊落,打碎,正好四個,至於還有一塊……
最後一顆最為扁平,邊緣被我偷偷捏過的石塊劃過半空,如同石塊在水麵上打出的水漂,貼著空氣層輕微震顫著跳躍而過,最後——貼著為首的孩子的腳麵,沒入了他身側的地裡。
“五。”屬於我的聲音姍姍來遲。
傳說中慈悲的牧羊人扔出的五塊石頭,為首的四顆必定落空,最後一顆才是絕對命中,而我這個模仿者則恰恰相反,前麵四顆招招致命,隻有最後一顆,我故意偏了方向。
至於為什麼這麼乾?嗯……我能說腦子一拍就下意識這麼做了嗎?
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的話——
啊,可能因為我是邪惡的宇智波吧。
那種專欺負小孩子,凶起來和斑先生一樣,能止小兒夜啼的那種。
自覺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我的表情逐漸放鬆,接著學著記憶中對於宇智波最早的刻板印象,露出了宇智波特有的高傲嘴臉。
被突然加入的我反擊的幾個小孩還處在驚嚇中沒有回神,後邊發呆的被欺淩者蔚藍色的眼睛全是茫茫然,左顧右盼,似乎在搞清楚情況——他還掐了掐自己的臉。
哎呀,這下臉上的油漆就更花了。
而這時,從剛剛開始縮在我背上的佐助幽幽地:“您的手裡劍真厲害啊。”
“啊這個,”我驕傲的小表情頓時一垮:“不是,那個隻是模仿一個牧羊人扔石頭的動作,是模仿啦,我絕對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會手裡劍QAQ”
“真的嗎,”少年的聲音將信將疑,“牧羊人是什麼,一個暗器高手嗎?”
“不,他和佐助你一樣,是一個弓兵,背著弓然後什麼都能打的弓兵哦。”
“?可我是忍者……算了,”年紀輕輕就覺得自己背負了太多的佐助老成地歎了口氣,拉回自家思維跑馬的族姐的注意,“那些回去再說,這裡你要怎麼收場?”
“啊?”我困惑地反問,“為什麼要收場?哦,你是指道彆嗎——我懂了!”
我秉持著邪惡宇智波的人設,衝著被嚇呆的小孩“哼”了一聲,瀟灑一甩頭,神氣赳赳地擺著大步,走了。
阻止不能的佐助痛苦地呻.吟了一聲:“你……算了,就這樣吧。”
而且,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也覺得自己族姐這麼做沒錯。
少年回過頭望去,看向站在人群之外的邋遢同學。
對這個同學,他總是抱有一種複雜的心情——自從滅族之後。
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這位來曆成謎的族姐的突然出現,他的現狀,也會和那個人一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家,一個人訓練,無所謂食物的搭配,反正填飽肚子就行,也無所謂身上的清潔,隻要能穿就行。
黑色的眼睛對上了藍色的,兩個少年無言地對視了一會,最後,佐助率先移開了目光。
沒辦法,負責走路的人速度太快,再不回頭,脖子就要扭斷了。
花花……想到這個人,佐助又忍不住想要歎氣。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那麼現在的宇智波佐助,大概會覺得,漩渦鳴人會是他的同類吧。
感激是感激的,但這個人,總有一種奇特能力,能讓人把感激的心情變成想要揍她的衝動。
“是吧是吧。”得到了讚同,我的尾巴頓時翹了起來,“就是說嘛,我可是隻遵循自己心中正義的花花!”
“請你,說話正常點吧。”佐助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揪住了一晃一晃的大馬尾。
“誒嘿,不痛~”我不知悔改,完全不慌,甚至還挑釁地左右晃晃頭,結果沒想到佐助的手正勾著發帶,這麼一晃,本就隨手紮的活結散開,滿頭的爆毛糊了我一臉。
“……啊。”
“……”同樣被糊了一臉的佐助默默地將發帶放了回去,然後下麵的人頭發已經徹底炸開,猶如一頭獅王,迎風飛舞著鬃毛。
被烏黑的頭發狠狠拍臉的佐助猶豫了一會,比劃著,胡亂撈起一把頭發,又猶豫了一會,靠著為數不多的想象力,努力地整了一個奇怪的蝴蝶結,紮好。
做完這些,差點出了一身汗的佐助對著那個奇醜無比的蝴蝶結,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在一陣即將要被挨打的警示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話題。
“姐、姐姐!”
“嗯?”這小子也就這時候肯乖乖叫人,但是沒用,早就已經在心裡列好一份訓練計劃的我漫不經心地回:“什麼事?”
“那個,您好像很在意剛剛那個人?”
“也不算很在意吧?”這是一個好話題,我提起了精神,認真回答,“不過我的確有些上心就是啦。”
畢竟是那個漩渦鳴人啊。
“那,”小孩在我背上彆彆扭扭道,“不去和他打聲招呼嗎?”
我不由得笑了:“你其實是想問為什麼不趁機認識他,幫他,對吧?”
彆扭小孩又不吭聲了。
我耐心地解釋:“佐助,那孩子一看就是一直處在那種環境中,如果不能將他完全撈出,對他負責的話,不相乾的人貿然過度的靠近,反而不是好事啊。”
就像流浪貓一樣,不,狐狸的話,應該是犬科……嗯,那就流浪犬好了。
“所以隻要這樣裝作壞麵孔悄悄幫忙就可以了嗎?”他小小聲地求證。
“不,那隻是我的興趣愛好。”我果斷地扶正他歪掉的三觀,強調道,“好孩子不要學,知道不。”
不行,考慮到我下次沒準還會這麼乾,為了不樹立一個壞榜樣,要不,下次乾壞事時避開佐助…?也不行,這樣一來佐助就會不爽……
我表情糾結。
“哦……”拉長的尾音,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可到底沒有再出聲。
“佐助。”我托著他的手往上帶了帶,又叫了他一聲,“佐助。”
幾天內這人體重驟減,哪怕我努力給他加餐,也補不回他臉上消下去的嬰兒肥。
“撿到你的那天晚上,我也是這樣背著你,一步一步去的醫療班。”我緩緩地說起他一直不願提起的那個變故,並不意外地感受到背上放鬆的軀體逐漸緊繃,還帶著神經性的抽搐。
沒有大驚小怪,我隻是安撫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他,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就想著,不行呀,再怎麼說,我這個大人得護好你這個小孩才行。”
“……”背上的小孩依舊很僵硬,但抽搐慢慢地平息下來,好一會,他才悶悶地說,“我不是小孩子了,忍者沒有小孩子。”
“是是是,不是小孩子。”我用一聽能就聽出的敷衍迎合道,在他惱羞成怒之前,話題一轉:“所以,這就是理由。”
“……什麼?”
“我已經有佐助啦,所以不可以隨便往家裡撿小孩子——畢竟要對你的安全負責。”
——你才是最重要的。
佐助聽出了言下之意。
“不過……”我話題再轉,自言自語:“其實我給自己的限定是不主動出擊,如果人家自己靠近上來就另說……不過可能性也不大啦,畢竟光是一個宇智波遺孤我還能罩住,再來一個我淺薄的政治頭腦就不夠用了,雖說一力降十會,我也的確可以一拳打穿這裡……嗯,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重要的話?哈哈哈那個是開玩笑的啦,忘掉忘掉!”
“晚了,我已經聽到了,你說你要一拳打穿火影樓!”
“……等等,不要隨隨便便更換主體啊,所謂的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總之快忘掉啦,不要逼我讓你物理失憶,忘掉忘掉——”
“哼哼,就不。”
“噫,既然這樣那你就等著我的豪華體術訓練套餐吧,不是我說,小佐助你的體力太差了!”
“練、練就練!”
“有本事你彆結巴啊,總之到時候我絕不留情,你等著——”
一大一小兩個宇智波重疊的影子嬉嬉鬨鬨地遠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一個黑色的點,留在原地的妖狐少年才再次低下頭。
漩渦的族人查克拉一向充沛,體能優秀,而名為“漩渦鳴人”的這個小小少年自然也是如此,更彆說,他體內還有更為龐大查克拉的九尾妖狐,哪怕是封印狀態,每年溢散出的少量查克拉,也足夠強化和改造他的身體,壞處是無法精確地控製查克拉,而好處——
他擁有比平常人更強健的體格,以及,更敏銳的五感。
少年沾滿油漆的手撥開了被震蕩鬆軟的土地,挖出了那顆被刻意捏成扁平狀的石頭,與另一顆同樣扁平的石塊放在了一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