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茨,你多想想她美麗的臉,這樣心裡或許能舒服點?”招娣道。
羅伯茨一副很喪氣的模樣,且行為表情十分誇張:“哦不,我的娣,這不是臉能解決的問題。她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想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用漢話找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就是你知道的,特彆讓人心裡不舒服。她不像你我的娣,你喜歡了就是喜歡,厭惡了就是厭惡,言行如一,不遮不掩,而她——”
她了許久,羅伯茨隻能又無奈地擺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把招娣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羅伯茨先生,我大抵懂你說的意思了,你是想說她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說這話的同時,招娣含笑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羅伯茨困難地想了一會兒,顯然這句話對他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但他還是能聽出些意思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娣,你們漢話真是博大精深,我找了半天,哪怕是用我麼西班牙語,也沒辦法找到合適的描述。”
“但你還是要去,不是嗎?”招娣笑吟吟地看著他。
羅伯茨點了點頭,對她也笑了起來:“當然,誰叫我是一個商人!”
商人曆來是最膽大,也是最具有冒險精神的,尤其是像羅伯茨這樣的海商。在知道東方有一個神秘的古國,那裡擁有許多讓西洋人瘋狂的東西,隨便弄一些回來,就能讓一個人從赤貧到暴富,所以許多商人都來了。
可這一路卻並不好走,他們幾乎要在大海上航行近大半年的時間,還需要穿過有‘風暴角’之稱的好望角。那裡烏雲密蔽,風暴頻繁,沉船無數,但這並不能阻擋許多勇於冒險的商人蜂擁而至,羅伯茨就是其中之一。
他出身貧民,窮困潦倒,在一次差點以為自己會餓死卻沒有死,才會冒險和人一同去闖風暴角。他的運氣很不錯,第一趟出來便弄到了許多貨物,可惜回去的時候碰到罕見的風暴,沉了幾艘船,剛好其中的一艘船裡便裝著他的貨物。
最後他是靠著隨身攜帶的一件汝窯茶壺,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
這東西他是無意間得之,見之心喜,本想自己收藏。哪知貨物全部沉海,隻剩下自己和這件瓷器,他拿著瓷器買了一個很不錯的價錢,才能湊夠第二趟來的本錢。
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羅伯茨甚至成他們國家有名的大商人,從一開始隻有很少的貨物,必須與人湊船航行,到現在他自己便擁有船隊,羅伯茨可以說是一個深諳機遇和風險並存的商人。
就好比這次,成則他交到一個朋友,以後可以壟斷大半大昌的貨物。不成則,不成他也不會出任何事。
怎麼看都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他怎麼可能不做!
“好了,你的平已經瞪了我很多眼,我若是再不走,他大概就要攆我走了。我的娣,祝福我這次能成功歸來?”羅伯茨站了起來,調侃地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何平。
招娣也看了何平一眼,才笑吟吟地站起,對著羅伯茨舉了舉手中的茶盞:“祝福你。”
“按我們西班牙的習俗,你該給我一個臨彆吻,這個就算了,我怕你的平把我吃掉。”說著,羅伯茨就往門外走去,邊走邊回頭摘下頭上的帽子,對著招娣揮了揮。
一直到目送羅伯茨離開,招娣才轉首看向何平:“他其實是一個很風趣幽默的人。”
何平走上來,攬住她的腰:“我不喜歡你對他笑。”
*
羅伯茨很快就啟程了,與之一同的還有吳宛瓊一行人。
上了船,吳宛瓊才知道羅伯茨本人的實力。就不提他的船可以經過無人能走的東海,沿路因為掛了一麵特殊的旗子,即使遠遠碰見浙江水師的艦船,也無人讓之停下檢查。
這麵旗子是浙江水師發下的,且是薛庭儴親手發下,是一麵很普通的旗子,其上隻有偌大一個泰字。
其本身船隻造型獨特,船上有著許多西洋人的船手,這些人渾身長著毛,看起來十分惡心,但這恰恰也證明了羅伯茨並無虛假。
這是一艘武裝到牙齒的商船,其上裝了十多門佛朗機炮,和兩門紅夷大炮,需知佛朗機炮還能從黑市弄到,紅夷大炮卻極難,所以羅伯茨的實力毋庸置疑。
吳宛瓊終於明白為何羅伯茨似乎對她的身份一點都不關心了,一點都不像大昌的商人,做這種大生意恨不得查對方幾代,因為僅憑著這麼一艘船,哪怕有人想對羅伯茨不利,恐怕也得吃一壺。
船一直行到長江口,在崇明島停下,雙方彼此進行了一次會麵。
“羅伯茨先生,你確定你能要這麼多貨?”項青山扶著胡子道,難掩詫異之色。因為羅伯茨說的數量,恐怕沒有數百萬兩銀子拿不下來。
“當然!”羅伯茨笑了笑,口氣很大:“青山先生,你大抵不知我是經由我們國王專門頒發經商許可的商人。”
這話讓大昌人聽起來有些困難,但卻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國王就相當於皇帝,也就是說這羅伯茨是皇商?
結合大昌皇商的出手闊綽與舉足輕重,項青山也能理解羅伯茨為何會要如此多的貨物了。
“這畢竟是我們第一次交易,青山先生會不放心也是應該。威契士,去把東西搬上來。”羅伯茨吩咐道。
很快就有幾個孔武有力的水手,抬著兩個大箱子過來了。
羅伯茨親手將箱子掀開,露出其下之物。
這兩個箱子裡竟全裝著黃金,黃澄澄、金燦燦的,讓見到的人眼花繚亂之餘,也不禁貪婪心起。
“當然,這些現在還不能給你們,而是在我們交易之時。”羅伯茨將箱子關上,從懷裡掏出一張會票:“這是一張泰隆票號十萬兩白銀的會票,我記得你們大昌的商人都喜歡用這個東西,就當做是定金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狗子沒有重生,就是快速長大了,他已經七歲多了。而看明白招娣的態度,應該就能明白他為何會眼中閃過那一抹恨意,大人們雖是瞞著他招兒出事的事,但他肯定有所察覺,再加上之前吳宛瓊來薛府,招娣肯定說話之間透露了什麼,才會讓他聯想到了什麼。
再說,即使他沒有聯係到娘的出事和吳宛瓊有關,可他娘前麵出事,後麵就有個女人頻繁來家裡,她想乾什麼?一個剛剛‘喪母’的孩子,是對想來給他後娘的人沒有好感的,尤其吳宛瓊以前有前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