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戴夫說道:“但事實上,經過變異後的超級細菌,已經是無敵的了。您沒有必要,為一個幾乎是零的可能,賠上自己的清譽。”
“如果每一個人都這樣想,那麼我們的醫術根本就不可能進步。”陶樂正色道:
“我們都立過希波拉底誓言,將會采取一切必要的診斷和治療的措施,以治療病患。”
“雖然如此,但是”戴夫仍在猶豫。
“沒有什麼但是。”陶樂輕輕一拉,將他帶到了電梯之中。
“我沒跟你說過吧,這種新藥,出自米奧醫學實驗室。”她極有信心地說道:“他們的每一種科研成果,都是令人放心的。如果之前沒有出現過奇跡,那麼今天,你就將親眼見證奇跡。”
原來是米奧實驗室,並不是一家不知名的小實驗室。想到這家科技公司之前的各種科研成果,他心中也多少有了一點底氣。
“希望如此吧。”他說道。
電梯門打開,ICU外麵已是一片愁雲慘霧。
聞浩的敗血症愈發嚴重,急性彌漫性胸膜炎,急性心肌炎,多器官衰竭
對於這樣的患者,搶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之所以還沒有放棄,隻是為了安家屬之心罷了。
大衛和劉主任先後出來通報過情況,將聞為國夫妻最後那一絲僥幸心理,也完完全全地打碎了。
陶樂上來的時候,夫妻倆的眼淚都快流乾了,隻是睜著憔悴充血的眸子,徒勞地向玻璃窗內張望著,想要透過圍在床邊搶救的白大褂們,再多看自己的兒子幾眼。
段廣生無言地站在一旁,沒有作聲。
到了這個時候,任何安慰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的腦海之中,已經開始盤算起表弟的後事安排。
姑姑姑夫這個樣子,等人咽氣了肯定是要哭暈過去的,說不得還得住院治療,根本指望不上。
整理遺容,壽衣,聯係靈車,召集親友參加告彆吊唁加火化這一係列的事兒,都得靠自己去打點。
他正盤算間,餘光忽然就掃到了從電梯下來的陶樂與戴夫,心中忽然一動。
不得不承認,在不同的時點,看見同樣的人,心境真的是會發生變化。
早先他對大衛是充滿著信心的,對A國霍克實驗室的新藥也一樣。
所以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為陶樂添堵,對她所提的新藥更是不屑一顧。
但現在,大衛推薦的治療方案失敗了,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已經是束手無策。
這個時候,戴夫昨天所說的話,就一遍一遍地在他耳邊回響:“我的老師陶樂,推薦了一款實驗室的新藥,據說無論是安全性,還是療效都特彆出色.”
是啊,其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姑姑和姑父這麼大年紀了,表弟這麼一走,身子肯定也就垮掉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誰都不忍心看到的。
要是真的還有另一種可能,哪怕機會再渺茫,也值得一試。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表弟鐵定是死路一條。但要是試上一試,卻可能有一線生機。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概率問題,很容易就可以得到答案。
段廣生向來是個行動派,而且為達目的,並不在意自己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