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懲嬌 的盧 9108 字 10個月前

第三十三章:

薑雲歲這場急病來的毫無征兆,郡王府上下都措手不及。

她昏迷了整整半日,如何叫都叫不醒。

太醫來了好幾位,診過脈象後都是搖了搖頭,他們也看不出是為何故。

王妃勉強撐著精神,眼裡含淚,急急忙忙催人去請道觀的觀長,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去而複返,觀長雲遊,不知下落。

王妃當時眼前黑了黑,差點暈過去。

還是薑敘白扶了母親一把,向來倔強的他這次都開始懊悔,卻又不想相信那名道士的話說的竟然有幾分道理。

難不成他姐姐一定要在侯府足足住上兩年才行嗎?

為什麼偏偏是他姐姐魂魄不穩,旁人都沒什麼乾係。

屋子裡點的熏香是薑雲歲慣常喜歡的香,她除了喉嚨有些刺痛,身體倒也沒有彆的不舒服,方才那口血帶著點腥味,嗓子裡似乎還留著淡淡的生鏽了的味道,她臉色蒼白被母親抱在懷中,輕聲細語要水喝。

宜春抹了把臉,擦去臉上的淚,連忙去給郡主倒水。

薑雲歲接過水杯,緩緩咽下溫水,喉嚨才舒服了許多,她看著眾人擔驚受怕的模樣,心裡已經有了數,“我睡了很久嗎?”

王妃深深吸了口氣,眼睛裡還含著淚水,她說:“是啊,任誰來叫你都叫不醒。”

若是她再不醒。

王妃都要去廟裡求高僧來府裡做法招魂。

她是再也不敢僥幸,往後無論如何也不會見她氣色好就不將那些話放在心上。

她隻這一個女兒,貼心的小棉襖,從小生怕她摔著碰著,方才見她的手帕上有血,她這個當娘的心都都要碎了。

王妃收斂好臉上的情緒,轉過身看向薑敘白:“可備好了馬車?”

薑敘白這次也不敢再說什麼,他方才也被嚇得不輕,從頭到尾都沒出聲,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眉眼的桀驁不馴蕩然無存。

他雖不情願,卻還是照辦了母親的吩咐。

“備好了。”

薑雲歲還是第一次見薑敘白這麼老實站在自己麵前,他以前總是不耐煩在她麵前待,說不到兩句話就要和她爭起來。

他平日對彆人沒有那麼多話,清清冷冷,惜字如金。

可她說一句,他能涼颼颼地頂上十句。

薑雲歲的口才遠遠不如他,往往都是要被他冰冷無情聽起來卻又特彆有道理的話氣得半死。

她緩緩收回目光,渾身還沒什麼力氣,聲音也輕輕地:“母親,你要把我送回侯府去住嗎?”

王妃摸了摸她的臉,眼裡滿是不舍,忍著熱淚,“我也沒法子,侯府離郡王府也近,你想回來看看隨時都能回來。”

說完這句,王妃又問她:“歲歲,你是不是不喜歡待在侯府裡?”

薑雲歲望著母親的眼睛,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她不是不喜歡,她隻是不想再與裴聞牽扯。

上輩子,母親從膠州回京,也將她接回了王府。

可是,她並未像今天這樣,久睡不醒,更甚至於口吐鮮血。

王妃見她猶豫,護女心切的她連忙問道:“是不是侯府有人欺負你?”

思來想去,都應該不大可能。

她與侯夫人是多年的好友,歲歲也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人,好端端的一個郡主,怎可能被人欺負?且說裴聞,自幼就待她不錯的。

凡事都先想著她,護著她。

如若不然,當初離京,她也不敢聽信道士的話,將女兒送到侯府裡。

薑雲歲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她抱住了母親,小聲地說:“我隻是太想您

了,舍不得離開。”

王妃鬆了口氣,“我往後再也不走了。”

“好。”

外頭的小廝匆匆來稟,隔著一扇門,頭也不敢抬,隻說淮安侯府的世子爺過來了。

薑敘白聽見裴聞這個人就沒什麼好臉色,若不是母親也在,他肯定要擺著張冷臉把人轟走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從小到大都理所應當霸占著他的姐姐。

裴聞不請自來,外邊的丫鬟都來不及通傳。

他已經到了內院,雖是有些無禮,但這位爺的臉色著實難看,一張好看的臉像是結了冰,烏黑的眼眸裡是平靜之色,這種平靜卻無端讓人覺得可怖。

穿過長廊,經過垂花門。

男人一襲深色錦袍,玉冠束起烏發,颯颯的冷風拂過男人冷冰冰的麵孔,五官清晰漂亮,眉梢透著的冷意卻足夠淩厲,迎麵而來的冷煞鋒芒,叫人不敢多看。

這樣又漂亮,又戾氣深深的模樣。

淺淺落在光影中。

裴世子手握著五軍都督府的令牌,今日出行難得大張旗鼓,帶了不少隨從,一個個看起來都像是冷麵閻羅,腰間配刀,凜凜銳意。

隨從等人候在府外,王府裡裡外外如驚弓之鳥。

裴聞進了屋子,並不十分誠懇的說了幾個字:“冒犯了,我來看看表妹。”

男人這大動乾戈的氣勢不像是來探望生病了的表妹,反而更像是來抄家的。

王府瞞不住消息,今早王妃派人從宮裡請了好幾位太醫的事情傳到了裴聞的耳裡,稍稍打聽,便知道剛被接回府的小郡主得了急病。

裴聞聽完就讓周述拿著自己的令牌,將太醫院的院正送到了王府。

便是連院正都束手無策,裴聞冷著臉出了門,並叫周述帶了些人。

他怕王府不肯放人。

那他隻能搶人。

王妃抬頭看了看裴聞,短短幾年,他已經是能在朝堂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裴都督,氣勢與從前沒什麼兩樣,冰冰冷冷,但是身上那股叫人退避三舍的鋒芒,卻比從前更盛。

她在信裡,已經知曉兩個孩子不願成婚的消息。

本來還有些遺憾,這兩人是青梅竹馬,感情也還不錯,姻緣斷了實在可惜。

不過現在這麼一看,倒也不儘然。

歲歲壓不住裴聞。

這個人早已不是池中魚。

手腕不多,心思不深,是沒法把控住朝政的。

宋家、紀家都不是什麼甘願屈居人下的家族。

便是連趙家和岑家,也各有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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