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嵐卻是因為她這話一愣, 酒勁上頭, 讓她也覺得醺然。
“說的也是, 若是煙煙你不入仕, 不進宮，我們還無緣得以相見呢，這樣我就沒法認識你這個奇女子了。”
辛嵐還想舉杯, 但是發現酒已經被她喝完了。
瞿芷安的確是這個時代都罕見的奇女子，辛嵐非常的欣賞她，如果她能夠徹底的和她站在同一邊, 那麼她會更加欣賞她的。
瞿芷安露出了一個暈暈乎乎的笑容，那眼裡的清醒也被迷離所代替。
“日後該如何是好呢……”
辛嵐聽到了瞿芷安的這聲喃喃, 看著坐在凳子上撐著頭的瞿芷安。
“煙煙……”
“嗯？”
“算了，沒什麼。”
辛嵐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說。
辛嵐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猶豫什麼, 她其實也可以不靠瞿芷安來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隻不過有了瞿芷安的幫助, 她可以更好的捅到皇帝的軟肋，如果讓瞿芷安一無所知, 她們必定會走到敵對的位置上, 或者是好一些，瞿芷安漠視她的行為。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我們不是好友嗎？”
瞿芷安抬眼, 麵上帶著笑意。
辛嵐頓了頓, 還是搖了搖頭。
她總不能和人說, 她要謀反，一起嗎？
到底她還是不夠信任瞿芷安。
她想要弄死皇帝無可厚非，瞿芷安和她一樣不齒皇帝的這種行為，但是這種想法卻不足以支撐她的行動。
辛嵐知道瞿芷安主觀意識上想要幫她，也許還希望她可以做到。
可是要讓她自己親身參與進來去做這件事情，她可能卻是遲疑的。
他日若是瞿芷安功成名就，也許還能給辛嵐行個方便，辛嵐把吳嚴清推下去，迎新的人上來，瞿芷安也許還會在下麵帶頭跪拜。
辛嵐想要的不止這些，可是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才猶豫著沒有說出口。
瞿芷安望著辛嵐，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靜默下來。
她們倆想的其實是一樣的，瞿芷安很想幫辛嵐，但是猶豫的就是辛嵐所想的那一點。
畢竟這可能關係到接下來的人生，走不同的棋也許接下來的生活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瞿芷安說不後悔入仕，是真的不後悔，悔的隻是遇到了這樣的皇帝。
如果皇帝不是故意設計她們兩個，那麼她們兩個也認識。
隻能說這是皇帝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那一壇秋露白，還不足以讓瞿芷安喝醉，可是如果要繼續深想下去，把這個問題糾結個明白，她又覺得頭痛，可要是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不去想，她又沒有喝到不省人事，便忍不住又去想。
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心知肚明，但是假裝不知道，但是她又怕自己忍不住去參與，不舍得辛嵐一個人去忙活。
瞿芷安撐著頭看著對麵的女子，容貌昳麗，因為酒意而薄紅的麵頰，透出的豔色讓人忍不住為之癡迷。
本是冷厲清冽的性子，卻有一張色若春花的麵龐，若是一眼看過去，最先注意的倒不是那張臉，而是那雙蘊著凜冽寒星的眼眸。
有言是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這樣好的應該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嬌軟的美人，怎麼會有人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呢？
辛嵐說她是奇女子，她又何嘗不是世間女子之中少有的膽大之人。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難免尷尬。
辛嵐有些搖晃的起身，注視著瞿芷安的麵龐。
“今晚這酒也喝完了，我就不叨擾了。”
“夜已經深了，你又飲了酒，此時回宮，恐怕會不方便吧，我這小院裡還有其他的房間，你若是想要留下來，儘可歇下。”
瞿芷安不知道辛嵐是通過什麼渠道走過來的，但是怕辛嵐飲了酒，會出事。
“不必了。”
辛嵐是有些醉了，但是還沒有不清醒到走不動道的地步，明天早上回去比較打眼，還不如趁夜翻回去呢。
辛嵐走到門口準備推開門的時候，聽到了背後傳來了瞿芷安的聲音。
“若是……若是我決定往回走的話，我們還會是好友麼？”
如果她們要走上不同的道路，那麼她們還會是像現在這樣，可以一起喝酒的好朋友嗎？
“是友非敵，雖然說不上道不同不相為謀，隻是有些事情始終親疏有彆，若是他日我有求於你，也會帶上二兩酒，前來打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