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桂枝:“……”
蘇崇文:“……”
夫妻倆確實被驚到了,蘇崇文把懷裡的閨女往炕上一放,用手插著蘇鯉的腋窩把蘇鯉給扶起來,比劃道:“爹的寶貝心肝小棉襖,那你會走不?腿裡有走路的勁兒了沒?爹扶著你,你給爹走兩步?”
蘇鯉:“……”寶貝心肝小棉襖?誰說古人比較含蓄的!她這個爹明明滿嘴都是哄死人不償命的騷話,一套接著一套的!
其實在葉桂枝忙活鹵肉看不到的時候,蘇鯉早就自個兒琢磨著開始走了,隻不過到底是年紀小了些,腿裡的力氣不夠,走幾步就有點累,想坐下歇歇,她又不是真的奶娃娃,怎麼可能為了走幾步路就磕個頭破血流?這才一直都趴著。
現在蘇崇文非要讓她走,蘇鯉隻能秀了一把。
在葉桂枝和蘇崇文的目瞪口呆中,蘇鯉‘踉踉蹌蹌’地疾跑了幾步,跑到牆根旁,扶著牆開始走。
蘇崇文樂了,“這小丫頭腦瓜子真靈,還知道扶著牆走,怎麼,怕摔著你啊!”
葉桂枝也笑道:“就是,葫蘆是吊大的,娃兒是摔大的。誰走路的時候不得摔幾個跟頭?咱閨女還怪機靈的。”
蘇鯉:“……”她才不想摔跤。
蘇鯉學會說話和走路的事情很快就成為老蘇家的新聞,蘇崇梅就仿佛是逗貓逗狗一樣,時不時來逗弄蘇鯉幾下,每次見麵都要捏一把蘇鯉臉上的嬰兒肥,然後感慨一通,“哎,我這寶貝侄女的臉怎麼捏起來這麼舒服呢!寶丫頭,你聽姑一句話,就這樣長,可千萬彆長著長著就變了,你是沒見你那個小堂妹猴姑,瘦的和猴一樣,臉上一點肉都沒有,哪像你這小餅臉,看著就有福氣。”
再次聽到‘小餅臉’這個詞的蘇鯉如遭雷劈,她連走兩步的心情都沒有了,一屁股坐在炕頭,伸出短粗短粗的手指,指著蘇崇梅說,“傻姑!”
蘇崇梅剛開始還沒聽懂蘇鯉說什麼,她特意將楊繡槐喊進屋來,請楊繡槐幫忙‘翻譯翻譯’,結果楊繡槐一聽,險些把腰給笑折了。
“哎喲,笑死個人了,崇梅啊,你真是個憨貨!你侄女這是罵你傻呢!她說你是個傻姑!傻姑!”
蘇崇梅氣得杏目睜圓,一手捏著蘇鯉臉上的嬰兒肥,道:“好你個寶丫頭,你姑我把你當成心肝寶貝兒疼,你還說我傻?你說,你是不是不想要花衣裳了?”
張春芽和李大妮靠著養豬成功致富,賺了好大一筆錢,妯娌倆商量了一下,挑在過年前拎著大包小包來了縣城一趟,給葉桂枝送了不少家裡攢的山貨與鹹魚乾,還提前給了蘇鯉一整顆銀錠子作為壓歲錢。
這年頭,哪怕是在縣城裡,大人給小孩的壓歲錢一般也就是幾個銅板,條件好的大戶人家或許會給一些散碎銀兩,哪有張春芽和李大妮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個銀錠子?
葉桂枝有心拒絕,但‘財大氣粗’的張春芽和李大妮想都沒想就把葉桂枝給懟的沒話說了,“這銀子是給寶丫頭壓歲的,又不是給你壓歲的,你推遲個啥?”
葉桂枝無言以對,隻能回屋也拿出兩個銀錠子過來,一個銀錠子是給大房的蘇鹿娘,另外一個銀錠子是個二房的蘇猴姑。
三房各有一個閨女,其實誰都不虧,就等於是把自家的銀子送出去之後轉了一圈又給收了回來。
張春芽和李大妮哪敢收這銀子?
她們掏出來的銀錠子說是給蘇鯉當壓歲錢,其實就和信男信女逢年過節就給各路神仙燒香上供一樣,不多給蘇鯉一點東西,妯娌倆擔心影響來年的運道。
如果葉桂枝把這銀子給還了回去,那她們不久等於啥都沒給嗎?
張春芽和李大妮想推諉,但當場就遭了現世報。
葉桂枝用她們倆剛說過的話把人給懟了回去,“這銀錠子又不是給你們倆的,你們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壓歲錢?這銀子是給侄女兒鹿娘和猴姑的,大嫂二嫂你們倆把這銀子替鹿娘和猴姑收好,可千萬彆自個兒挪用了。等鹿娘和猴姑長大要出嫁的時候,我這個嬸嬸就得問問她們的嫁妝了,不說彆人給的,單單是我這個嬸嬸給的壓歲錢,一年一個銀錠子,等到倆侄女兒出嫁的時候,都差不多有百兩嫁妝,我看你們好不好意思貪墨!”
要是擱在以前,張春芽和李大妮絕對好意思。
嫁個閨女,還用得著倒貼百兩嫁妝出去?有這個錢給自家置幾處院子,買幾畝田地不好嗎?
可現在張春芽和李大妮手裡有錢,心裡有底氣。
妯娌倆自打認識到三房的重要性之後,就豁出臉麵來拚命得和三房處關係,這一年時間,賺下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銀錢,對自個兒懷胎十月生出來的閨女自然也就不摳摳索索了。
收了葉桂枝給的銀子,
張春芽和李大妮心裡有些不踏實,改天就又讓福臨樓的馬車給葉桂枝送來一馬車的山貨,有梧桐山上長的山核桃,山杏兒曬成的杏乾,還有山上的蘑菇和木耳曬乾之後的乾貨……
投之以木瓜,抱之以瓊瑤。葉桂枝回頭就從縣城買了一些比較稀罕的點心給送了回去,妯娌三個處的比親姐妹還親。
蘇老頭看著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家庭關係,覺得有點牙酸,他問楊繡槐,“老婆子,你說這三房的婆娘是不是相處得有些過分了?大房二房心裡藏著算計,拚命地想要巴結三房,三房的桂枝又是一個實心眼的,半點便宜都不肯占,我怎麼看著就覺得有些彆扭呢!”
楊繡槐盤腿坐著,眯著眼笑,“怎麼?沒想到你也是一個不安分的?非得三家婆婆天天吵,吵不夠再打幾架,你就覺得舒坦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我管她大房二房有什麼算計,為了自個兒的福運,他們巴結著三房不作妖就行了。親兄弟都不一定能夠齊心協力呢,你還指望妯娌們發自內心的親?”
“也真是苦了大房和二房的婆娘,想要把日子過好,臉皮都豁出來不要了,一門心思巴結三房。要是他們這樣巴結三房會損了三房的福運,那我這個當娘的肯定會攔一攔,現在三房過得更好,我還攔什麼?吃飽了撐的麼?”
“春芽和大妮豁出命來養豬,看似賺了大筆的銀子,實則桂枝賺得更多,她就是把那豬肉放到鍋裡鹵一鹵,輕輕省省就把錢賺了……對兩頭都好的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像你一樣想那麼多,純粹就是瞎操心,你是不是閒得慌?”
蘇老頭沉默許久,低頭道:“我確實是閒著了,往年在梧桐莊過年,感覺天天都是做不完的活兒,一睜眼就得忙活,忙活到晚上才能消停。可跟著老三搬來了縣城住,這啥活兒都沒有,我閒得慌。”
楊繡槐斜眼看著蘇老頭,嗤笑一聲,道:“你就是那勞碌的命。桂枝最近忙著又是鹵肉又是煉膏,年貨好像還沒怎麼置辦呢,崇文回來了,每天上午都給那些小崽子們啟蒙,你下午就和崇文出去置辦年貨,我在家盯著寶丫頭,這院子的裡裡外外也該打掃打掃了。”
臨近年關,葉桂枝天天都帶著福臨樓與福滿樓的一票人忙活著鹵肉,等到得閒的時候,她還煉了幾鍋的梨膏,裝在小酒壇子裡給那些平時走得近的人鬆了過去。
福臨樓的梨膏湯能夠潤肺生津止咳,很多人為了不咳嗽,天天都會去福臨樓買一碗喝,好些調皮搗蛋的小娃娃喜歡梨膏湯的味道,明明不咳嗽了,還要裝著咳嗽,哄騙大人去給他們買碗梨膏湯。
人人都以為這梨膏湯是福臨樓蘇廚娘的手藝,直到收到葉桂枝送的梨膏,還聽葉桂枝說這些梨膏是自個兒閒著無聊是鼓搗出來兌水喝的東西,這些人才反應過來!
他們花銅板買的梨膏湯並不是什麼蘇廚娘費心費力熬出來的,分明就和蜂蜜糖稀一樣,舀一勺用熱水衝開就能喝!
好一個黑心肝的福臨樓!
好一個黑心肝的佟掌櫃!
好一個黑心肝的蘇廚娘!
那些人眼巴巴地問葉桂枝,“這梨膏……你單獨賣不?家裡人咳嗽了一冬天,整天都盼著喝點梨膏湯舒坦些。可天天去福滿樓買梨膏湯喝實在是太費銀子……不,實在是太費工夫了。”這人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裡話。
葉桂枝點頭,“賣肯定是賣的,不過這些梨膏裡麵加的東西都挺金貴,單單是藥材就得好多錢,還得上好的雪花冰糖,這麼一小罐下來,最少也得三兩銀子的成本,一般人家肯定舍不得買,若是家裡有個貪嘴的娃兒,用勺子舀著梨膏吃,那更吃不起。去福滿樓買點兌好水的梨膏湯喝就不錯。”
那人一聽葉桂枝說的成本價,立馬就閉了嘴。
捧著葉桂枝送的那一小壇梨膏,就仿佛捧著天上掉下來的肉餡餅一樣,衝著葉桂枝笑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真情實感。
其實葉桂枝撒了個謊,這梨膏的成本價並不算貴,隻是工序麻煩了些,憑她和福滿樓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絕對不能坑了佟掌櫃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