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公主其實並沒有被誰附身,她腦海裡,那些根深蒂固的老印象作證,她總覺得自己若是個女的,就根本贏不過聞罪。
最後,三公主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把自己燒死了。六皇子重傷,徽王世子……直接死了。
他們卻誤會了三公主自殺的動機,繞了很大一個彎。三公主自殺確實有目的,但不是他們最初以為的那種目的。
死後的徽王世子,變成了鬼,催眠對他失去了效用,不僅讓他再一次聰明了起來,還想起了對連良的愛。他想要去見連良最後一麵,但卻離不開自己家半步。
在今天,徽王世子遇到了能夠看到他的戚一斐。於是,他計上心頭,想利用自己知道的情報,請求戚一斐把自己帶去連良身邊,並借戚一斐之口,讓連良死心,不要再愛他。畢竟他已經死了。
徽王世子這個做法,和天和帝將死之時對戚一斐的惡語相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真不愧是一對好道友。
這種情況下,戚一斐下意識的就會覺得,徽王世子不會說謊,或者說他不應該說謊。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他說謊的收益是什麼?他又不知道戚一斐會看見他。
“然也。”聞罪又道,“那,催眠就你所知,還和誰有關?”
“徽王妃。”
“徽王妃和徽王世子是兩個事件,但他們卻隻有一個共同交集……”
“徽王!”
徽王從徽王妃那裡,得到了這個可以催眠人的高人。而徽王世子死後,還要欺騙戚一斐,唯一的收益隻可能是保護他的父親。
準確的說,徽王世子的這種欺騙,應該叫隱瞞,他在隱瞞,三公主是被催眠了,而不是真的被天和帝穿越這件事。他不需要處心積慮,這隻是一個不經推敲的突發奇想,是一種保護人的本能。他移花接木,不想讓戚一斐發現,他爹和這事有關。
他知道,戚一斐和聞罪已經不會再相信三公主自己搞事那一套了,就想推到天和帝身上,甚至是讓戚一斐和聞罪順著這條線,去防備唯一還活著的六皇子。
“徽王才是幕後真凶?!”
聞罪仰頭親了戚一斐一下:“真聰明,你是全皇宮最聰明的寶寶了。”
“……你膩歪的適可而止一點啊。”
再簡化一下就是,徽王想搞事,又怕被聞罪發現,就讓人催眠了三公主,推她出來當替死鬼。催眠很成功,甚至有點太過成功了,讓三公主直接一把大火,燒死了自己,意圖再一次穿越到彆人身上。
徽王招替死鬼的這個舉動,間接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所以,這才是打擊的他一夜白頭的真正原因。
甚至都不需要聞罪出手,徽王就已經先一步遭受到了因果報應。
徽王世子被燒死的時候,是個傻的,看不透什麼陰謀詭計。死了之後,反而明白了。並且,因為自己也被催眠過,所以很了解三公主的狀態,第一時間明白了自己的父親才是幕後指使。本來他知道也就知道了,他已經死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時候,戚一斐出現了。
以戚一斐和聞罪的關係,若徽王世子說出真相,那他爹徽王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徽王世子在滿足自己心願的同時,又稍微改動了一點細節,想要讓戚一斐相信,真的是天和帝穿到了三公主身上。
這樣一來,能夠見鬼的戚一斐,肯定會對此深信不疑,再不會去深究,甚至有可能會間接影響到聞罪的判斷。
但……
戚一斐並沒有上當。
他隻是難過了一陣,就發現了前後矛盾的bug。
“你說,阿寶死之前,那種奇怪的狀態,會不會也是催眠呢?”戚一斐突發奇想,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那麼樂觀的張珍,會突然抑鬱到自殺。
“有可能。”聞罪順著戚一斐的話說了下去,不管是真是假,徽王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現在唯一的問題,大概就隻剩下了,徽王為什麼要在對付聞罪的同時,也要對付戚一斐了。但這個問題。知不知道就不太有所謂,他們隻需要知道,弄死徽王,這事就完了。
“我們要去哪裡找證據呢?”戚一斐皺眉。總不能對外說,戚一斐看見了徽王世子,是徽王世子不小心讓他發現了語言漏洞吧?“找到那個高人可以嗎?怎麼找呢?”
“皇宮裡就有一個知情的啊。”聞罪在戚一斐說完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的步驟。
“啊?誰啊?”戚一斐還是沒能想明白。
“老二。”聞罪聳肩,“很明顯的,不是嗎?老二怎麼瘋的?他不可能因為沒娘,就一下子那麼脆弱了吧?我懷疑,徽王一開始想要催眠的是老大,結果老大造反死了。後來又想著催眠老二,可惜,沒成功。這才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選了三公主。”
老三老四死了,五皇子在軍營,且意誌堅定,六皇子也容易像二皇子那樣瘋了。大公主和二公主住在一起,對她們任何一個催眠,都不可能做的天衣無縫。
隻有三公主一直閉宮不出,給了徽王動手的空間。
“讓我們去看看我的好二哥吧。”
聞罪這一天天的,就看人玩了。
瘋了的二皇子,此時還在他的睚眥宮裡唱大戲呢。這一回,荒腔走板的唱的是:“笑的是,你瞞我、我瞞你。錯過青春無處尋。”
聞罪並沒有進去,隻是讓人,把二皇子妃帶了出來。
戚一斐這個時候,總算想起了,他阿姊和他說過的八卦,有個能看破人心的高人,自稱他的師父可以改變人心。這種傳言,隻在婦人中流傳。換言之就是,可以利用婦人們來下手。
張珍的抑鬱,有可能是他娘引狼入室;三公主自己就是個女人,還是個小傻逼;二皇子出事……
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二皇子妃了。
這個始終沒有什麼存在感,卻對丈夫不離不棄,陪她在冷宮中的皇妃。出來時,一身戴孝,不施粉黛,眼神淩厲,表情冷淡,行禮時卻恭恭敬敬,看不出一點不滿。
有時候,女人可比男人要能屈能伸的多,她們很懂得怎麼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為了麵子,坑死所有人。
戚一斐恍惚間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二皇子妃時的模樣,她作為新婦,入宮拜見天和帝。舉止優雅,落落大方,笑意能在眼底見到,還會羞澀的一笑,給每一個孩子都準備了禮物,包括戚一斐與戚一依。
再見時,他們已經形同陌路。或者說,從二皇子突然要娶戚一依開始,他們之間就無話可說了。
在聞罪與二皇子妃問話時,戚一斐悄悄的、悄悄的,邁步朝著微微開啟的宮門裡,看了一眼。正看到二皇子穿著寬袖大袍,站在假山下,旋轉騰挪,唱的渾然忘我。
一個亮相轉身,露出了臉上的胭脂水粉。與戚一斐對視的那一眼,眼神微微晃動:“這個弟弟,好像見過。”
戚一斐趕忙縮回了頭,不再去看二皇子,隻是讓人關緊了門,彆讓二皇子跑出來。他現在瘋了,聞罪還願意養著他,若他傷了人,聞罪可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
這邊,正聽到聞罪在對二皇子妃說:“二嫂,應該知道朕的來意。”
聞罪和二皇子妃之前沒什麼交集,但他對二皇子妃知道的情報卻不少,好比二皇子妃唯一的軟肋,她的孩子。
“你可以讓他們離開冷宮?不再為難?”
“朕可以現在就下旨,以表誠意。甚至不會把他們貶為庶人,給予他們未來同樣競爭的權利。”反正聞罪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出給戚一斐能生,或者他能生。
“你想要什麼?”二皇子妃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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