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諸侯一怒,百裡焦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文侯震怒之下,呂國道兵【飛凰神兵】一朝出動,將南陽周匝百裡一並化為焦土,死傷無以計數。
有著觀天寶鏡映照,隻要心存惡念者無所遁形。荀太常一路剿圍南陽周邊,削平了不知不少強人,其中不乏有著本事過硬的棘手人物。
隻是,由著一位武聖人親率道兵,兵勢人心兩相合一,所能爆發的力量簡直駭人聽聞。任他是宗師、大宗師中人,在兵勢人心彙聚之下,也隻得如羸弱的蟲豸一般,在如獄如爐的兵勢中卷為齏粉。
這一場血腥殺戮,當真應了文侯十日不封刀的敕令。
隻此區區十日之間,南陽周邊鳥獸無鳴,血水澆灌於茫茫山間,便連清新的空氣中都,遺留了一些腐朽的血腥氣。
伏牛山北,荀太常著甲衣,手撫著腰間配刀,身後軍容氣勢鼎盛,一麵麵旌旗搖拽間,【飛凰神兵】赤色甲胄在山野間,如同一團旺盛山火般極為惹眼。
“白費了許多時日,還沒找到他們,這些地溝裡的田鼠,可真是會鑽洞。”
荀太常冷冷一笑,龜息無劫神通大成圓滿之境的他,堪稱俗世中最頂尖的序列。
除非有著大神通者傳承的人物出世,亦或絕頂武聖人現身當世。否則執掌不死梧桐木的荀太常,曆數天下九州的武道聖人,都是一等一難纏的狠角色。
不死梧桐木沐浴不死神火,可謂是天下生機最為濃鬱的寶物。執掌此不死神木的荀太常,配合上龜息無劫經這一門神魔武學,生機綿長悠悠長久。
如此一尊強人,率著道兵級數的【飛凰神兵】,除非天人老祖不顧麵皮以大欺小。在這當今苦境地域內,能讓荀太常束手之事,是越發的少見了。
“哼,老夫讓你躲……就是挖地三尺,老夫也要將這個威脅南陽燁庭的孽畜找出來。”
荀太常眸光明亮,氣血精元彙聚於雙目,雙目開闔似若明鏡般,俯瞰著伏牛山的巍峨雄狀。
如此狀態下的荀太常,雖沒有聞太師第三神目勘察天地一般,來得神通廣大,卻也看得千裡內外諸事。
荀太常是下了大心力,不將致使燁庭地動的元凶,挖地三尺的挖出來,整個荀氏一族都不會輕易乾休。
“你跑不了的,隻要你還在呂國的土地上,你就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荀太常的看著蒼茫伏牛山,嘴角冷笑輕揚。
與此同時,某一處山脊洞穴中,一柄玉色鉤劍孕發劍光,一個昂藏大漢手持玉色鉤劍,一陣心悸突然傳來,讓大漢眉頭緊緊縮著。
…………
上蔡,詔邑!
公邸中甲兵林立,北苑一處亭台上,荀少彧素衣簡樸,麵上帶著清淡的笑意。
他端坐在亭台旁,手上持著一杆黑玉色竹竿,長長的魚線垂落水麵,一絲絲波紋自水麵浮動,一方魚簍金絲楠竹編織,整個猶如純金鑄就,絲絲縷縷的金光流動於魚簍上。
一尾尾金色鯉魚,在池中肆意嬉戲,水麵浮動著淡淡金光,與日光混合的一刹那,異常的璀璨奪目。
一名衛士躬身一拜,輕聲道:“主君,諸瑜先生回來了,”
或許是衛士的聲音,微微重了一些,驚得池中金鯉拂動水波,一絲絲金色龍涎順著水波上下浮動。
“諸瑜行出行南陽,已有月餘的光景,可算是回來了,也不知這一趟收獲如何。”荀少彧放下手中的釣竿,伸手攥了一把魚餌,恍若隨意的灑落在池中,引得金鯉四處遊弋,追逐著沉沒池水中的餌食。
看著生氣少有的金鯉,荀少彧笑著拍了拍手掌。
這些池中的金鯉都非凡品,是荀少彧擊潰蠻人,威嚇周邊大夫的戰利品。
不僅具備著觀賞價值。而且本身都是龍裔。若是有緣開啟靈竅,再經過千錘百煉之苦,未必不能提純一絲真龍血脈,一躍化為龍身龍骨。
他滿意的看著靈性十足的金鯉,淡淡道:“嗯,還不速請諸瑜先生進來,”
“諾,”
這一衛士應了一聲,躬著身一步步後退,退出了這一棟樓閣水榭。
少時,一身風塵仆仆的諸瑜行,緩步步入水榭中,一眼就看到了尤自觀望池中鯉魚的荀少彧,拱手伏身道:“諸瑜行,參見主君,”
“哈哈哈,諸瑜此行數萬裡,著實是辛苦了,快快看座,”
說話間,一名衛士搬來一個座椅,放在諸瑜行的身後,徐徐的退出水榭。
荀少彧輕聲一笑,道:“諸瑜一行,吾看你神采飛揚,就知道你所獲匪淺啊!”
畢竟,隻是看著諸瑜行的舉止神態,荀少彧就不認為這一趟南陽,會是毫無收獲,沒有一絲進展。
諸瑜行穩穩坐下,恭聲道:“主君明見,南陽一行與諸瑜而言,確實所得良多。”
“嗯,能有所得就好……”
荀少彧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道:“不過,南陽那個地方啊,吾在那裡呆了十二年,對那裡的人情世故,吾還是有些了解的。”
“那個地方,嘖嘖嘖……人情是非複雜啊!”
荀少彧搖了搖頭,對於十載的燁庭求存唏噓不已。
回想著燁庭中的勾心鬥角,至今想來仍如黃粱一夢,連荀少彧自身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踏過來的。
這不但需要隱忍的心性,還要有著些許氣運,才能讓他從燁庭那個大熔爐中脫身而出。
回想著這一行的遭遇,諸瑜行也心有餘悸道:“主君這話,可是讓諸瑜深有感觸,燁庭動亂難靖,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確實是看得諸瑜眼花繚亂了。”
荀少彧奇道:“不知南陽生了何事,讓諸瑜這般的男兒,都失了心中意氣。”
諸瑜行道:“主君,這一次確實是大事要事,若非事情緊急,諸瑜也不會如此匆忙的趕回上蔡。”
荀少彧道:“何事,說來聽聽!”
看著麵上淡然的荀少彧,諸瑜行緩緩說道:“十數日前,南陽燁庭地殼震動,致得邑中百姓惶恐不安,流言蜚語四起,朝中局勢頗為反複。”
“臣下擔心此事,會與主君有所妨礙,因此急與歸緩,。”
這事與敕令荀少彧上大夫的詔書,都是一起發出來的,難免會有人牽強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