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荀少彧不是尋常國君,一尊擁有著天人神魔戰力的人物,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能攪動一方風雲變色。這等人物捏死宋國使者這一初入宗師級數的修行人,簡直就是隨手之事。
“使者之意,可是宋宣侯之意?”荀少彧漠然看著宋國使者,華陽宮中的氣氛一時間趨於緊張,眾多使者噤若寒蟬。
鄭國使者詫異了看了一眼宋國使者,嘴角微微上揚一角,神態從容淡定,在眾多使者中尤為明顯。
宋國使者開口,道:“吾家君侯本性謙和,自不會如吾一般,與呂侯當麵分說。隻是宣侯有一貴女,與呂文侯聯姻,如今新呂侯繼位,不知可否讓貴女母子,回歸往昔故國?”
宋國在這一刻,終於圖窮匕見,這才是宋國使者的目的,圖謀將姒宣雲母子帶回宋國,借著公子則嫡長公子的名頭,未嘗不能讓荀少彧亂一亂手腳。
荀少彧漠然看了其一眼,徐徐道:“先君國夫人,思念先君成疾,日前已經病逝,公子則重孝在身,恐怕不能遠行。”
宋國使者悚然一驚,指著荀少彧,道:“你……”
誰也沒想到,荀少彧會如此的狠辣,甚至都沒有顧及宋國,就果斷的讓姒宣雲病逝了。
荀少彧麵色冷淡,緩緩道:“先君國夫人病逝,寡人痛心疾首之!”
“好一個痛心疾首,呂侯果然‘純孝’。”宋國使者嘿嘿冷笑,問道:“呂侯,吾家君侯貴女真的是病死的?吾要查看貴女遺體,你可敢讓吾勘查一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姒宣雲臻達【煉炁化神】之境地,練就一道元神法力,可謂百邪不侵,豈是所謂的病邪能傷的。不說活到三百數大限,再活上一二百年還是綽綽有餘的。
“欺人太甚!”
聞淵明拍案而起,瞪著一雙虎目,道:“宋國使,注意你的言辭,吾家君侯敬你宋國三分,才在你三番五次挑釁後,猶自不做處置。而你非但不知分寸,再三辱吾家君侯,莫非青殺口之戰,吾呂國還沒將你宋國打疼打痛?”
聽著聞淵明的威脅,宋國使者反唇相譏:“哈哈哈……吾宋國百萬大軍,你小小的呂國,隻是一戰中後稍稍占些上風,就吹噓至此,真是可笑可憐。”
穩座君位的荀少彧,斷然道:“那就再打一場,看看吾呂國的成色,值不值得你宋國小心對待。”
“呂侯……”
呂侯毫不猶豫的態度,讓宋國使尖銳的叫了一聲,道:“兩國交戰,可不是兒戲之事,你呂國真敢與百萬宋軍相抗?”
荀少彧一字一頓,道:“此戰,非吾呂國非戰不可,而是吾呂國不戰,你宋國不知吾呂國國人之血氣。”
看著荀少彧一言不合,就要與宋國開戰的一幕,所有的諸侯使者都麵麵相覷,心頭最後一絲試探的念頭悄然散去。
若非沒有天人神魔戰力,荀少彧豈會如此張揚,直接將矛頭指向宋國,更是揚言要與宋國會戰。宋國可是第二大諸侯,敢於宋國交戰的呂國,擁有的底氣,讓其他幾國細思極恐。
荀少彧一拍銅案,道:“來啊,將宋國使拉出華陽宮,給寡人丟出掖庭。”
“諾!”
幾名魁梧大戟士拉著宋國使,生生將這位初入宗師級數的高手,拖出了掖庭華陽宮。
看著麵露怒色,但強自控製自身的宋國使,幾國使者都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隨即默然無言。
此刻宋國使者若是反抗,在華陽宮這等高手如雲之地,絕對是十死無生之局。隻是宋國使性子堅忍,知道其中的厲害,才任由幾個【伐毛洗髓】級數的大戟士,將宋國使拖出掖庭。
看著宋國使麵臉的不甘,鄭國使者此時出列,道:“下臣,恭賀君侯登基之典,吾家鄭公知君侯少年英才,可謂喜不自勝,願與君侯聯姻,結百年之好。”
至於為何隻有區區百年,兩方強大諸侯國,能在百年內不互相攻伐,就已是極為難得了,還能奢望什麼。
“下臣,恭賀君侯登基之典,吾家國君聞知君侯少年英才,特許聯姻之盟,結百年之好。”其他幾國紛紛出列,爭相恐後的向荀少彧,向呂國聯姻。
身處荀少彧這般位置,婚姻不容他做主,他的喜好就是呂國的喜好,他的偏愛就是呂國的偏愛。就如司琅環一般,隻要對整個呂國有利,荀少彧就隻能娶之。
荀少彧坦然受之,道:“如此,寡人不日擇一長者,與諸位商談聯姻會盟之事。“
“諾!”
…………
甘泉宮,偏殿!
夜色沉沉,燭光搖曳,荀少彧端坐主位,左右各坐著幾位重臣元老。
“哈哈哈……痛快,痛快!”
“宋國欺吾呂國久矣,今日在華陽宮,真是狠狠的出了口氣。”荀太常撫須長笑,幾位重臣也撫案而笑,笑聲回蕩在這一座偏殿中許久不散。
荀太微拱手,道:“君侯,以鄭國為首的五國,皆想與呂國結為姻親,不知君侯之意?”
這一間偏殿內的重臣元老,都是荀氏公室的頂梁柱,幾位老臣目光注視著端坐主位的荀少彧。
這幾國聯姻之事,作為新君即位以來的頭等大事,隻有荀少彧這個當事人才能做主拍板。殿中老臣們的意見,最多隻是起到一個輔助。
荀少彧靠在靠椅上,輕聲道:“五國聯姻,這是好事啊……這是他們看到了呂國不可欺,才會想到與呂國聯姻結盟。”
“掖庭隻有一位呂國夫人,長此以往也是不行的,呂國夫人之下有四夫人。以寡人的想來,隻是聯姻許、曹、東虢、杞四國足以,鄭國……吾等以上賓待之即可,卻不能輕易聯姻。”
對於豫州第一大諸侯的鄭國,荀少彧有著充足的警惕、忌憚。以往為了能促進與鄭國的關係,荀少彧自是求之不得,但荀少彧今時不同往日。
況且,鄭國實力更勝宋國一籌,一旦呂國聯姻鄭國,免不得就要接受鄭國的擺布,乃至於成為鄭國的附屬。
一位麻衣老者沉吟道:“君侯的擔憂不無道理,宋國看著咄咄逼人,作為第一諸侯的鄭國,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不咄咄逼人,可是軟刀子殺人也要人命,讓人不可不防,也不能不防。”
在坐的呂國耆老們,對鄭、宋二國可謂警惕之極,與二國爭鬥多少年,他們對老對手的忌憚幾乎滲入了骨子裡。與此同時,對於其他諸侯雖不見得全無警惕,卻也不會敵意十足。
荀少彧麵上帶著笑意,道:“曹許四國,在吾呂國內亂時,是想伸伸手的,但手剛伸出去,就讓人給剁了下去,也都是個不安分的。”
“不過,不怕他不安分,就怕他太安分,安分守己的人沒有弱點,隻有不安分的人才有著明顯的缺點。”
宗伯荀太微輕聲問道:“以君侯之意,是要迎娶四國貴女,拒絕鄭國聯姻?”
荀少彧淡漠道:“沒錯,此時四國弱,而鄭國強,寡人要借著四國兵勢,與鄭、宋兩大諸侯三分豫州,奠定一世霸業的根基。”
作為國君的荀少彧,自身情感不得自由,他完全將情感當做了交易的工具、籌碼,要為呂國的未來,搏一條通天大道。
無論四國貴女是賢是愚,都免不得入呂國內廷,就是貌若無鹽女,隻要能對整個呂國有利益,荀少彧都要甘之若飴而行。
他看著頂門上,吞吐呂國氣運的鼎器,個人得失對比公器之重,著實太微不足道了!
宗伯荀太微垂頭道:“老臣,這就去拜訪四國使者,與四國使者商議盟約,爭取占據有利的地位。”
“嗯……”
荀少彧看著周圍公室重臣們,幽幽道:“諸位公伯、公叔都是少彧的長輩,以往少彧行事急切,請各位長輩寬宥。”
“如今的呂國,內外都不安穩,豫州諸侯隻是小疾,共氏在這三餘載的藏匿才是大害。吾呂國的危機猶在,並非隨著寡人的登基,就會自動的煙消雲散。各國覬覦的目光,到現在都沒有收回來,著實讓人不得不憂心。”
“現在的呂國,不能經受半點差池了,隻有吾等荀氏子弟聯合起來,才能穩住呂國基本盤,穩住呂國的千載基業。”
“呂國萬年!”眾位荀氏重臣向著荀少彧叩拜,道:“吾等族人,唯君侯馬首是瞻,強國,強軍,強民!”
這是荀氏族人心中,最為深沉的呐喊,一旦呂國強勢崛起,屹立於這方天地,作為一份子的他們,頃刻就能獲得千百倍的回報。
“呂國必須強大,強國……霸主……乃至於讓天子側目的強大!”荀少彧接受著眾人的跪拜,眸子中似乎演化一方石鏡,無邊無儘的氣運,恍若要將他完全淹沒一般。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