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孫妙嵐的話,章翎氣壞了,一巴掌呼上蔣贇的背。男孩子嚇一跳,坐直身子時右腿膝蓋“咚”地撞在了桌底下,痛得他齜牙咧嘴,大叫:“你乾什麼?我左腳已經瘸了,你是要我右腿也斷掉嗎?”
章翎也叫:“你還好意思說?體育課是讓你用來睡覺的嗎?再有半個月就期中考試了,你就繼續摸魚等著考不及格吧!”
蔣贇仰著腦袋看她,不懂為何上了一堂體育課,章翎會發這麼大火,他隻睡了幾分鐘而已,前麵一直都在做作業啊。
章翎氣鼓鼓地坐下來,蔣贇撓撓頭發,眨了眨眼睛,回憶起有限的生理衛生知識,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那個來了?”
“走開!彆和我說話!”章翎從蔣贇桌子上抽出一本物理題集,刷刷翻頁,在四份卷子上打了個勾,丟給他,“這四套卷子,下周一之前你給我做完,我給你批改。要是敢不做,你等著瞧!”
說完,她又“撕拉”一下,把題集後麵的答案給撕掉了。
蔣贇:“……”
他想,女孩子真是喜怒無常,好難伺候。
周五中午,蔣贇在食堂吃飯,姚俊軒坐到了他對麵。
看到姚俊軒的臉,蔣贇就心煩,這位男同學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每個人都欠了他八百萬,他是忍辱負重才在這裡求學。
最奇葩的是,作為貧困生,他自己追求學業高調,生活低調,對蔣贇也有同樣的要求,老是提醒他不要太囂張,彆惹是生非。
“又怎麼了?”蔣贇開門見山,“姚哥,你給個準話,又哪裡看我不順眼了?我沒吃你家飯吧?”
說到飯,姚俊軒還真的看向蔣贇的餐盤。
蔣贇這天打了三個菜,一塊大排,一份花菜,一份鹽鹵豆腐,還有小山包一樣的米飯。
姚俊軒餐盤裡是兩個菜,一份雪菜肉片,一個荷包蛋。
“你最近吃得不錯。”姚俊軒說,“我觀察過了,你每天都會吃大肉。”
蔣贇下巴都要掉下來:“你暗戀我啊?”
“滾。”姚俊軒沉著臉,“你上個月,明明隻吃一個菜,還是蔬菜。”
“關你屁事啊!”蔣贇真要瘋了,“那你要我怎麼吃飯?吃好點兒也不行?我沒用你錢吧?”
“我還看到了你的車,一輛公路自行車,很貴。”姚俊軒的眼神越發陰沉,“班裡很多人都看到了,都在議論。那車,你哪兒來的?”
蔣贇:“……”
他煩透了,端著餐盤起身就要走,姚俊軒沒等他離開,又問出一句話:“還有,你和章翎現在是什麼關係?他們說,你和她好上了?”
“他們說他們說,他們說什麼你都信?他們說你是狗,你是不是就要去吃屎了?”
說到章翎,蔣贇就不淡定了,一屁股坐了回去,“姚俊軒,你到底是混哪裡的?紀檢委嗎?還是公安部?你是要查我有沒有坑蒙拐騙,還是要查我有沒有亂搞男女關係?”
他怒視著姚俊軒,“爺爺今天把話和你說清楚,以後你彆再來煩我,第一,我和章翎是同班同學,是同桌,是朋友,彆的什麼關係都沒有,聽明白了嗎?”
“第二,關於那輛自行車,是我一個朋友的爸爸借給我的。我腳受傷了,有醫生假條,坐公交我會吐,不騎車我沒法上學。等我腳好了,就會把車還給人家,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姚俊軒始終麵無表情地聽著。
蔣贇繼續說:“第三,關於吃飯,你裝什麼蒜呢?不是每個月有兩百塊餐費補貼嗎?我有,你也有啊,你自己舍不得吃,還不讓我吃了?”
姚俊軒的神情終於變了。
他的眉間皺出一個“川”字,冷冷地問:“每個月有兩百塊餐費補貼?我怎麼不知道?”
蔣贇:“啊?”
——
下午放學時,蔣贇背著書包,拖著姚俊軒來到鄧芳辦公室。
“鄧老師就在這兒呢,你自己問她,是不是這麼回事!我有沒有撒謊!”蔣贇氣得不輕,姚俊軒不信他的話,非說自己沒有享受到福利。
聽明白事情原委後,鄧芳很想原地消失。
她後來和章知誠通過電話,兩人就蔣贇生活上的困難達成了共識,約定好從十一月開始,章知誠每個月給蔣贇兩百塊餐費補貼,鄧芳會在期中考試後,強製命令蔣贇參加晚自習和周六補課,至於費用,她會打申請全部減免。
此時此刻,打死鄧芳都不敢告訴兩個男孩,十月的補助有一部分是她貼的,心思急轉間,她已經決定讓章知誠來背鍋。
“蔣贇,你冷靜點聽我說。”鄧芳儘量和顏悅色,“餐費補貼,的確不是學校發的,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你不接受。”
蔣贇原本還氣勢洶洶,一聽這話就傻眼了:“什麼意思?不是學校發的?那是誰給的?”
“這……”鄧芳扯扯嘴角,“我不方便說,是一位愛心人士。”
“啊?”蔣贇看向姚俊軒,姚俊軒臉色發白,也正陰篤篤地看著他。
有愛心人士匿名資助蔣贇,卻沒有資助姚俊軒,為什麼?
明明姚俊軒學業比蔣贇優秀許多,平時還從不惹事,模樣也更乾淨一些。
兩個男孩心裡都是翻江倒海,蔣贇追問:“鄧老師,究竟是誰啊?我必須要知道!”
鄧芳說:“真的不能講,我答應對方了。”
姚俊軒涼涼開口:“是章翎的父母吧?”
鄧芳:“……”
這屆學生真是太難帶了!
姚俊軒的話給了蔣贇提示,是的,沒錯!補助是從十月開始的,午點也是,而九月底他剛剛去過章翎家,被她的父母撞見他送水的事。
而且,章翎平時也會和父母說到他,那麼事情就很明晰了,除了章翎的爸爸媽媽,蔣贇想不出來還有誰會資助他,並且不資助姚俊軒。
看著鄧芳奇怪的表情,蔣贇知道姚俊軒大概是蒙對了,他難以置信,渾身血氣上湧,臉燒得快要沸騰。
“真的是,章翎的爸爸媽媽嗎?”蔣贇問。
姚俊軒冷哼了一聲,看著蔣贇的眼神裡滿是諷刺。
鄧芳依舊不承認:“這個,真的不能講,你們彆猜了。”
蔣贇大叫:“就是他們!對嗎?!”
一嗓子吼得整個辦公室都靜了一瞬,鄧芳忍了半天,再也忍不下去,也吼起來:“不管是誰!這難道不是好事嗎?他們隻是想要你多吃點飯!可以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搞得好像在害你一樣!你腦子到底清不清楚?清不清楚啊!”
她站起來,把蔣贇趕出辦公室,“你給我走!周末好好想一想,期中考試怎麼考才對得起人家這份好心!姚俊軒,你留下。”
蔣贇拖著書包站在走廊上,很想回教室去質問章翎,又覺得她可能並不知道這件事,說不定全是她父母的主意。
到底是不是章老師和楊醫生?蔣贇想了半天,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轉過身,向著樓梯走去。
辦公室裡,鄧芳好言好語地安慰著姚俊軒,誇他學習努力,為人謙和,勸導他,好心人資助這種事,有,當然好,沒有,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要以學業為重。總之,如果是學校裡的補助政策,肯定是一視同仁的,不可能蔣贇有,他沒有……
鄧芳說得口乾舌燥,姚俊軒也隻是靜靜聽著,最後說:“鄧老師,我明白,你放心,我沒多想。”
他離開辦公室,慢慢走回二樓教室,進去後看了一眼章翎,她正在埋頭做題。
姚俊軒收回視線,想到那天大巴上章翎為了蔣贇和劉陳飛吵架的情景,一點兒也不勉強,是發自內心的維護。
還有後來,蔣贇靠在章翎肩膀上睡覺,姚俊軒也看見了。
他想,為什麼是蔣贇呢?
那種人,爛泥扶不上牆,而他,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卻沒有人放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小章,她們說你是在垃圾堆裡找男朋友。
小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小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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