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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呆了兩天,第三天的夜裡,她覺得休息好了,關於“六絕”她也有了應付的方法。她又去了永安殿。商陸現在想看住她幾乎是不可能的――男女有彆,他還很老實地不進白芷的房間。白芷知道各處換防的規律,稍加留意便又出現在了顧鬱洲的麵前。
這一次顧鬱洲沒有那麼好說話了:“我隻剩下三個孫子三個孫女,還廢了一個。你們可以磨煉但不可涉險,想挑六絕,先過了我這一關。”
白芷抽抽嘴角,哪怕顧鬱洲受了傷她也還不是對手,何況一動手必然有響動,那還溜出去個屁啊?白芷道:“我有我的辦法。”顧鬱洲老僧入定般的垂目不語。
白芷道:“我這麼做隻是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更有威懾力而已,我也可以不那麼打扮大搖大擺的出去。一個白遠都能讓我下帖,當日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悄無聲息?哪怕後來把話吃回去,今天這帖子也得下。”
顧鬱洲道:“出手吧。”
白芷一噎,她還不想脫馬甲,在殿內踱步道:“您換個題目行嗎?如果不能,我就真的隻好換個樣子走出去了。”
顧鬱洲眉頭微皺,摸出一個盒子來:“打開。”
盒子裡放著一隻鐲子,手感不太對,白芷疑惑地擰開,裡麵又是能鋪半張床的薄絹,從這一點上看他真是顧清羽的親爹!隻是這張絹上寫的不是易容術,而是――悟禪書!顧鬱洲道:“這才是完整的顧氏心法。”
白芷心說,您還留著這麼一手?難怪了,功夫這麼高!她緩了一緩,說:“這個得挺不好練的吧?他們……知道這個嗎?”
顧鬱洲道:“他們不敢要。”
心法因暗合佛家三境界才改名叫悟禪書。佛家三境界,初時看山是山,其後看山不是山,最後看山還是山。
功是好功,隻是越來越難練,內容卻越來越少,後兩重的內容加起來也沒第一重多。
除非在這方麵悟性過人,否則耗費的時間隻會越來越長還不一定能練成。練的時候父子師徒相傳,不練完第一重不教第二重,更不要提第三重,否則看第一重與第三重意思都差不多,第二重又是反著來的,就沒法練下去了,終其一生恐怕就困在了第一重。
所以顧鬱洲說顧清羽兄弟“不敢要”,不練好前麵的,後麵的要了也沒用反而會開倒車。隻第一重,在江湖上也足夠用了。
“練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白芷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有這功夫好好教導兒孫不行嗎?”顧鬱洲道:“他們都沒有你果決,你跟他們不一樣。沒有料到你們會做什麼,不代表我看你們的性子會看走眼。我授你第二重,如果練不成,你就安心做你的大夫!”
白芷左思右想:“成交!”又忍不住嘴賤,“所以大伯是練成了?所以您才?”
顧鬱洲看了她一眼,白芷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我練。”
這一次真的練到了天光大亮,白芷一點也不覺得疲倦,此時金雞報曉、百骸俱暢,前人數代的積累總結確有其獨到之處,點到許多白芷之前沒有想到的地方。她隻覺得內息充盈,運指輕彈,三丈外的燭火隨手即滅。
顧鬱洲將薄絹塞回鐲子裡:“回去閉關穩一下境界再走。”天都亮了,大白天包得烏漆麻黑也沒法走,白芷問道:“有通朱鳥閣的暗道嗎?”顧鬱洲還沒回答,顧清羽就衝了進來:“阿芷呢?呃……”
顧鬱洲沒理他,轉身關上了臥房的門。顧清羽衝到白芷麵前,簡單的推理就能知道白芷是走的永安殿暗道,如今城裡的流言都是索魂帖是永安殿發出去的。白芷臉現尷尬之色:“沒走成。”顧清羽冷哼了一聲:“這麼多人,不差你一個去冒險。”
顧清羽對著臥房的門行了一禮才拉著白芷轉進一條暗道領她回了朱鳥閣,朱鳥閣裡商陸正在原地打轉,看到白芷一身黑,問道:“你又殺了誰?”顧清羽道:“被老爺子攔了下來。”
白芷摸摸鼻子:“我閉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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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來,白芷表現得非常正常,顧清羽等人也相信如果顧鬱洲不讓她走她肯定走不了,也都放下心來。
第三天的夜裡,白芷又出現在了永安殿,在顧鬱洲的麵前扣上了麵罩。
這一次花了她四天的功夫才回來,探查“六絕”的方位並不難,但是“六絕”是跟在雇主身邊的,而他們的雇主常年帶著眾多的兵卒護衛。黑帖不能釘在將軍府的大門上,那不合下帖的習慣,得釘在“六絕”的門上。
漆黑一道紅線的黑帖釘在房門口,“六絕”便被安排進了一處小兵營,應該是專做劫掠買賣的大本營。白芷在遠處摸出了望遠鏡,連著看了三天換防、布防、設陷的情況,最後才擬定了方案。
又是一個黑夜,營房存放輜重的地方先起了火,白芷點完火還扔了一把霹靂彈,“轟隆”一陣巨響,大火點燃了糧草輜重,木杆的箭支也被引燃。兵卒被巨大的爆破聲炸懵了,好些人半晌沒回過神來。驕悍者也無法衝進火海,隻能操起長矛衝向“六絕”處。
趁著救火之際,白芷出現在了“六絕”房前。自從接到黑帖,六絕連酒也戒了,六人日夜聚在一處刀不離身。火起時他們便已出刀布陣,在這間房頂上有一張布滿刀片的鐵網,四周還設的陷坑、他們在頸中圍上了護頸,弩兵看來一時半會指望不上了,但他們占據了地利之便。
白芷往房頂扔了一顆霹靂彈,鐵網眼看便要掛不住了,“六絕”不得不從房裡出來,與長矛兵會合。一寸長一寸強,多少英雄都是被長矛合圍捅成個漏勺的?白芷看到“六絕”中身材最瘦小的一個,向他身邊的人扔了一顆霹靂彈,目標沒有動手,瘦小的漢子揮刀試圖磕飛暗器,霹靂彈在他身前炸開。
六絕陣,破了。
白芷現身,放起了大風箏,帶著追兵在營地兜起了圈子,覷個空隙繞了過來抓起地上的傷者消失在了黑暗中。片刻過後再次出現,繼續放風箏。追擊者越來越失控,人人心生恐懼已組不成隊型。白芷從容地將剩下的五人一一拖入黑暗,天亮時留下六具無頭屍,她人已返城。
照著上次的路線,白芷掛完人頭回來洗澡換衣服。紫蘇還以為她出關了,忙說:“雖然天氣熱,還是兌點熱水舒服。”灶火還沒熄,飯是現成的,熱水馬上就得,白芷披著頭發喝肉粥的時候顧清羽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拖油瓶。
白芷對紫蘇說:“添兩副碗筷。”顧清羽說:“你!”白芷道:“今天可以好好眼將軍府的人談一談了,對了,我又做了一點辟毒丹,等下分給大家吧。”顧清羽道:“同樣的話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白芷道:“那件事我參與了,事情已經做下了,善後我就不能推脫。連天城勢弱是定局,必然還會有人動手,隻有讓人知道動手必有報複,這種混亂爭奪才會儘快平息。平息外患的過程中必須立威,否則分家必生波折。我是參與者,不是你的籠中鳥。”
最後一句話讓顧清羽讓步了,他說:“至少事前告訴我一聲。”說完端起碗來慢慢地吃飯。
繼顧鬱洲之後,白芷與顧清羽也達成了默契,打主意分一杯羹的人不少,黑帖的威懾力不小,仍是絕不了“人為財死”的老話。小門派、自詡白道還算收斂,暗中動手腳的黑道中人卻在增加。
勢力糾紛由顧翊徵等人處理,凡有血案便是白芷出手的時候。顧家勢力在北方,連天城也在北方,北方是白芷的主戰場,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白芷給連天城送回四十七顆頭。顧清羽擔心她殺伐太重壞了心性,白芷聽完便背上藥箱繼續看病。護衛們受傷的頻率有所增加,正是需要大夫的時候。
任誰也想不到“連天殺神”與背著藥箱的顧家小姐是同一個人。
這一天,商陸哼唧著傳話:“這兩天彆動了,要斷七了,各處吊唁的人也齊了。”
白芷歎道:“原來事情才過去一個多月啊。”七七四十九天,和尚道士該打發走了,燒了靈牌喪事算完了。
這兩天算休息,白芷也在永延閣裡應付。昔日的刀痕劍跡都已消失,地上的屍首也不見了――天氣火熱,早被火化了。來客上香吊唁,拜見顧鬱洲,再回來與顧翊徵兄弟說話。白芷又見到了不少去年給顧鬱洲賀壽的人,心裡與去年的名單對比,發現少了一些。比如尚昆。
南平侯的世子也來了,令人驚訝的是沈雍也不遠千裡趕了過來,白芷覺得這孩子大概是逃學。沈雍見完顧鬱洲並沒有離開,而是找顧清羽說話,白芷道:“你們聊。”
沈雍急忙說:“是關於大小姐的事情――我看眼下北邊不大安定,不知道顧伯父有沒有想過送大小姐到安定一點的地方住幾天呢?沈家雖然偏僻,安靜的地方也還是有的。”
顧清羽與白芷麵麵相覷,這是個什麼情況?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