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2 / 2)

少年行 我想吃肉 11144 字 8個月前

白芷挑挑眉,將他放了下來:“今天上路,教你騎馬。”

“哎!”

“跟我過來。”

白芷給白及量身高、臂長等等身體數據,記錄他的健康情況。又記錄他的學習進度。她第一次給人當師傅,也是沒有經驗的,隻好勤觀察勤記錄,以後再教徒弟也好有個對比。

記錄完畢,天早已放亮,早飯也好了。師徒二人去顧清羽那兒聚餐,不遠處人語馬嘶,白微道:“甭惦記啦,他們一大早就派人來說要趕路回去了。”

白芷給了他一個白眼:“以後甭什麼破事都跟小孩兒說。”

“是你說的,有事彆瞞著小孩兒。彆拿小孩兒不當人,小孩兒心裡都明白著呢,誰拿小孩兒當傻子,小孩子兒就拿他當蠢驢。”

“那行,以後你每天三餐跟小孩兒報告,彆瞞著!”

兩人鬥嘴精彩紛呈,白及捧著碗樂,顧清羽也縱容他倆胡鬨,商陸還在一旁呐喊助威,帳篷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沒人再提沈雍的事情,白芷表明了態度,顧清羽等人也不多事。一群人看白及從畏縮逐漸開朗,頗有成就感。

白芷要教徒弟,就先認真寫了教案。認真回憶了一下自己小學時學的東西,給白及列了個課程表,體貼地給了他周休一日的好時光。每天早起晨讀,吃完飯上課,晚上要寫作業,體育課也給安排了。課間休息十五分鐘,還允許他瘋跑。沒動畫片給他看,就講猴子的故事。

白微咋舌:“你這是要把他教成你啊!”

白芷道:“要是教出個顧守仁,我現在就殺了他。”

白微一縮脖子:“你那個什麼十年規劃呢?”

白芷道:“先用半年,給小孩兒發個蒙,養養身體,我準備準備,明年帶他遊曆江湖。一邊走,一邊教,順便長長見識,我也好考查一些地方,選個址來建山門。”

白微道:“從地圖上先選地方豈不更周到?”

白芷道:“地圖上隻能劃個大概的範圍,得親自看了才知道好不好。地圖畫得既不準,更新得也慢,很多變化都沒標注。小孩兒性格其實不太好,多些閱曆才能養成。我的名氣也不夠大,沒幾個人願意這時候把孩子交給我,不管是揚名還是撿彆人不要的孩子,都需要時間,離建山門還早。倒是家裡,你覺得消息太不靈通了嗎?”

白微順手摸過白芷寫的課本,隨意地翻著,說:“已經在準備了。咱們本來就有些消息渠道,以前確實經營得不夠用心,回去我親自弄!縱使不如本家,也不能差得太遠!”

白芷道:“明年開始,我會遊走四方,有需要的地方也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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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完,車後帶的病人也放完了,隻有一個千手道人的外甥被拖回了顧府。這一路,白微與白芷也製定了些計劃,白芷主要是寫了個十年規劃,她計劃用至少五年的時間闖蕩江湖,順帶讓白及跟著長長見識。

她估計五年江湖應該亂過這一波,接下來會比較穩定一段時間,正適合她搞基建,花個五到十年建山門、收第一波徒弟教個差不多。接下來就需要看這十年的發展情況,再作調整。

白微道:“這是又要不著家了啊!”

白芷道:“江湖兒女,誰天天窩家裡了?老爺子一把年紀還要出門避個暑不是?說到這個,今年他的生日,咱們回去是不回去?”

白微道:“我會請示師父。”提到顧鬱洲的生日,白微也聊不下去了,匆匆去尋顧清羽。

經過交涉,顧鬱洲那裡傳出話來――心裡並不樂意回來,專程跑過來有什麼意思?氣我嗎?顧清羽是個標準逆子,聽了這話,真的告訴顧翊徵,我不回去了。麵子還是要做,壽禮倒也送了,隻不過顧清羽給顧鬱洲寫了封信,信裡很坦白地告訴顧鬱洲,他有徒孫了,孩子手上有殘疾。

將顧鬱洲氣了個半死。

顧鬱洲是顧家一切特質的代表,其中一項就是要求完美。殘疾?顧鬱洲當即下令顧揚:“你去看看,是個什麼樣的稀罕物!”

顧揚低聲道:“可是城裡……”

顧鬱洲微哂:“有什麼好忌憚的?”不是他非得跟顧清羽較勁,而是顧炯現在這個“長孫”讓他不滿!跟顧守仁比,讓顧鬱洲心梗,去參加個論劍大會,本來是揚名的事兒,愣是搞成場尷尬大賞。

【比老五家的丫頭都不如!】顧鬱洲有點後悔,居然放走了顧清羽。不過沒關係,跑到哪兒都是他的兒孫,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幾個月來,顧鬱洲又重新振作起來,他看好白芷,反殺黑道的點掐得挺準,判斷力上比顧炯就強。聽說她“立規矩”約法三章之後,心裡更是暗樂。

分掉的顧家合不起來,但從姓顧的人裡選有能力的,設計他們回歸連天城並不難。分家,再回收其中有用的,讓沒用的在外自生自滅。淘汰篩選,想想居然挺劃算!

有了新方向,顧鬱洲第一要圈回來的就是與自己血緣最親的顧清羽一脈。先派人探個底,看看白芷現在究竟如何。

白芷正在教徒弟。她給白及的功課裡包括了醫藥知識的啟蒙,每天帶他去自家藥鋪,順手治幾個病人。

七月裡,她正式教白及習武。先紮馬步,內功心法的修訂業已完成,隻等白及的文化課再好一點,就可以內外兼修起來了。白及過得快樂極了,白微與陸英都認為對孩子而言負擔過重的功課安排,他接受起來如魚得水。

【如果你也曾身陷泥沼,就不會拒絕在陽光下奔跑。師父教什麼,我都學,她說什麼,我都聽!】

白及有濃厚的危機感,幸福來得太突然,沒用什麼代價就得到了,便常擔心這樣的幸福會突然離去。他經常做夢夢到師父不要他了,把他又送給不讓他上桌吃飯的小販。又或者夢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上門要把他帶走,父母要孩子,天經地義的。白及從噩夢中驚醒!

【我不要回去!二師伯就沒再搭理什麼親生父母!我也要這樣!】

帶著這樣矛盾的心理,白及越發地用功,除夕的時候都在盤膝琢磨“氣感”。花了三個月的時候,二月初,他終於練出了一絲內力,不由大喜過望!

跳起來找白芷:“師父!我練成了!”

白芷笑道:“我都不敢說我自己練成了,你就成了?好好好,有獎勵!給你半天假,收拾行李去吧。”

白及剛練出來氣感都要嚇飛了:“師、師父?行、行李?你、你要趕我走嗎?”

白芷道:“想什麼呢?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功夫?你這就想走?怎麼也得再養個十年八年,養成個保姆大師兄才行呀。”

“喂,你對大師兄不禮貌!”商陸跳著起來,身後是陸英和白微踱過來。

白芷胳膊搭在白及的肩上,流裡流氣地說:“大師兄,就是又當爹又當娘,給耍心眼兒的狐狸圓場子,給拆家的哈士奇打掃衛生。要不怎麼叫大師兄呢?”

陸英見白及好像當真了,嗔了一句:“又胡說!大師兄應該沉穩,給師弟師妹們做表率。是我功夫不好,沒有做好。”

白芷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做過什麼,我們都知道。”這話商陸與白微都不反對,白微道:“長兄如父,扛起做父親的責任,卻不擺父親的架子。大師兄,謝了。”

陸英眼眶微紅:“都不省心。阿芷要動身,這回帶著白及,行李就更要仔細,我去……”

白芷忙說:“不用,我們簡單一點就行!頂著個房子背著個鍋,那叫皇帝出巡,不叫闖蕩江湖。”

白及小小振奮:“我也能闖蕩江湖了嗎?”

“你不能,闖蕩江湖的人是我,你是跟著拎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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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也不用白及拎,白芷最終隻帶了一個徒弟三頭驢。她和徒弟一人一頭驢騎著,另一頭驢馱點重行李,兩人的衣物還在各自的驢子上。白及的驢上還放了紙筆等物。白芷收拾驢是有經驗的,行李也捆得很整齊。

拍拍手:“這手藝還沒落下。”

白及第一眼見到白芷的時候,她就是一個富貴小姐,一直以來也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此時見她如此熟練,大為詫異。他已經做好了伺候師父一路的準備了,連洗衣做飯的時間安排也都下意識安排好了――背書的時候可以洗衣服,不耽誤時間。

白芷將他提上驢背:“走了!帶你去安州,那兒我的熟人多!”

白及問道:“是師父最早學醫術的地方嗎?”

“嗯,還學剖屍呢。帶你先認一認義莊的老翁,你再長大一點,咱們再回來找他,幫他驗屍。”

白及:……

師徒二人一路搖晃,帶著個孩子,白芷就先走官道,官道安全些。等過兩年白及武功小成,有點自保能力了,兩人再隨便浪。遇到江湖人打群架,就可以帶著徒弟在一邊圍觀,還能吐槽給徒弟聽,不用自己一個人寂寞無聊了。

他們二人不緊不慢地走,卻有一匹快馬疾馳向北。七天之後,顧鬱洲的麵前跪了一個人:“三小姐收的徒弟是真的有殘疾,左手長、右手短,長得也尋常,未見有什麼天資。三小姐帶著他去安州了。”

顧鬱洲捶桌:“繼續盯著!”

“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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