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印方等人從外麵趕了過來,這些人比顧清羽、白芷都要著急,“你們不在乎,有人在乎!”
“在乎什麼呀?”又是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蘇晴!
蘇晴一開始沒察覺不對,她與姚勉近來爭執的一個話題就是“孩子”,已聽得有點麻木了。樓鶴影卻聽出來了,打量一眼周圍各色人等的表情,覷了個空兒,他卡在姚勉與蘇晴再次“聊天”之前,先找到蘇晴。
與顧清羽的舊事雖是心中一樁遺憾,蘇晴並不想認這個白芷,更不想跟這個白芷扯上什麼關係。聞言問道:“那怎麼辦?要怎麼否認?”樓鶴影道:“假裝他什麼都沒講。”樓鶴影評估了一下周圍的人,都是顧家的朋友,其中幾個是鐵杆,他們一定不會願意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的。
“哦。”蘇晴心裡有點膈應。她不願意公開,並不代表可以接受“跟你扯上關係跌份”。她過得不知道有多逍遙,怎麼就成了個汙點了?
樓鶴影小聲勸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看老爺子……”
蘇晴道:“知道了。”
“知道了”之後,蘇晴覺得這事怪沒意思的,打算跟顧清羽、白芷把話給說明白,大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跟顧清羽是一筆爛賬記憶猶新,但是夾上個水貨女兒,這賬沒法再算清楚。乾脆都撂下,隻要能糊弄完姚勉最後這段日子,還是各過各的。
下定決心和平相處,冷不丁遇到這麼個事,蘇晴的不滿也開始發酵。
印方背後說人被逮了個現行,有心拋開尷尬單刀直入問個明白,又不好越俎代庖,隻好去看顧清羽。
蘇晴冷笑一聲,顧清羽且還製不到她呢!她反而更在意白芷一點,大喇喇走到白芷跟前,在榻上一坐,跟白芷緊挨著。口氣很隨意地說:“你怎麼看啊?”
“看什麼看?該怎麼著怎麼著。”
蘇晴道:“當心呐,有這樣的母親,風評不好噠。你以後行走江湖,會被戳脊梁骨。不管男人女人,爭不過女人的時候,就愛從下三路下舌頭。你從他們的嘴裡逃出生天了,也得脫去一層皮,然後想要找個伴兒都難了。就隻好像我這樣啦~”
白芷笑了:“你覺得你這樣不好?”
“我覺得挺好。”
“那不就得了?”
印方聽了大急,比他她還急的是姚勉:“你們在說什麼呢?”在他的心裡,自己閨女這麼放縱的生活,顯然是蘇晴吃了大虧那男人占了便宜的。外孫女還走這條路?這算什麼事?
印方見姚勉開了口,寄希望於他能夠阻止事態的發展,發現姚勉根本沒那個能力。
蘇晴先說:“說實話。不是說我不會教女兒嗎?我把話都說明白了,不好嗎?”
白芷笑著搖頭:“胡說八道我從來不輸人的,印伯伯知道的。什麼找伴兒?不就是婚姻市上賣不賣得出去麼?來,我給你找個人,告訴你們正常人是怎麼想的。進來吧,他們都來了,你一個人在外麵不寂寞嗎?沈雍,說的就是你!”
人群裂了道縫,沈雍進了帳篷,無奈地說:“簡淳也不在裡麵,什麼寂寞不寂寞的?”
姚勉瞪大了眼睛,目光帶點希望地在白芷和沈雍之間來回晃。白芷道:“什麼是婚姻?”
沈雍道:“婚姻,結兩姓之好。父親的姓。我們第一看父親、看父姓,沒有這個,彆的再好也是添頭。有這個,彆的……”他且搖頭且笑。
顧清羽也在一旁無奈點頭。
白芷道:“都聽到了?二師兄,幫個忙。”
白微習慣地:“你又要乾嘛?”
白芷對蘇晴道:“我在包打聽那裡包年的,今年還沒怎麼用他呢。我用他打聽消息的時候不多,傳消息、散布消息的時候還挺多的。”
蘇晴也說:“你要乾什麼?”
“二師兄,讓包打聽的人來吧,昨晚出了這樣的人,他們的人昨晚沒圍觀,今天也得過來!讓他幫我公布一件事,”她問顧清羽,“可以說嗎?”
顧清羽道:“說吧,說吧。”不然怎麼辦?瞞著?殺蘇晴滅口?裝沒發生?
白芷對白微道:“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白微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有什麼不可以嗎?陳述事實而已,生身父母沒什麼好瞞的。”
“好。”
蘇晴也呆了、姚勉也傻了,印方愣了一愣,勉強誇了一句:“你倒是坦蕩,可是……”
白芷擺擺手:“這算什麼麻煩事?有這個功夫,不如想一想怎麼把巴掌扇回去!昨晚鬨成那樣,你們不會想就這麼忍了吧?”
顧清羽道:“已經傳訊本家,想必不日就會有消息,還是要協商過後再動手。”
“那是大動,小動也得動。殺回去,不用圍剿,點名,一天、兩天、三天、五天,隔著殺,可以有間隔,不可以有間斷。吊著他們。”乾這個她很拿手,張口就來。
白微道:“好主意,我去安排。”
姚勉終於回過神來,發現跟她的思路從來不在一條線上。叛逆如蘇晴,他也能摸著個影兒,反正就是跟他唱反調。白芷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叛逆,根本猜不到她接下來會乾什麼。仿佛為了證明他的認知,當姚勉帶著點希翼地問:“你與沈少主,你們……”
沈雍臉上一紅,力圖鎮定地說:“請不要妄言。”
姚勉有點哀怨地看著白芷:“我這把年紀,以長輩自居也不算太過份吧?你為怎麼就不能跟彆家姑娘一樣,好好過活呢?”
“我又不是彆家姑娘,”白芷說,“我姓顧哎。”
一句話把姚勉給堵死了。印方見狀,很識趣地跟千手道人等離開,蘇晴張了張口,居然笑了,對白芷揮了揮手,架著姚勉出了帳篷:“你當人人都是我?會遷就你嗎?”樓鶴影趕緊滅火:“老爺子,這事是您想岔了。您把她當成外孫,是不是就什麼都順了?”
樓鶴影看得比他們都明白,從常家堡開始,他就有這個感覺了,至此終於確定。顧三小姐,那就是一個要自己當家作主的人,你硬把她給摁彆人窩裡,怎麼可能跟她說到一起?她跟蘇晴還不一樣,蘇晴還有點畫地為牢的意思,白芷簡直無所拘束。總之,你把她當成個男人,就一點違和感也沒有了。還得讚一句:真好!
姚勉終於吼出了心裡話:“可她是個女孩兒啊!”
姚勉的吼聲太大了,裡裡外外都聽到了。白芷翻了個白眼,毫不避諱地說:“老糊塗!”紀子華小聲嘩嘩:“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女孩兒。”白芷道:“什麼樣的都不行。”白及默默地收了藥碗,換了盞清水上來,瞅瞅沈雍,帶點冷漠地說:“沈少主。”頗有送客的意思。
白芷道:“坐啊。”
白及瞪她。
沈雍道:“不了,我……”
“你有急事?”
“沒有。”
“那就坐下來聊聊嘛。你離家很久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呢?你繼續與我們走下去,顧家和沈家就得撞上了。”說著,擺擺手,讓白及等人退下,有要單獨跟沈雍聊聊的意思。白及又瞪,白芷不客氣地回瞪,紀子華與左虹一邊一個,把他架走了,紀子楓倒完茶也走了。
沈雍語氣平平地說:“我等下就離開,家裡的事我會去解決的。”
“又來了,你才好了幾天呀?又變成一副無趣的樣子了。這麼說不太好,可見你這麼多次,你隻有當年和前幾天,才生動鮮活些。不是說離家就鮮活,是說思索,”白芷點著自己的額角說,“想同行就同行,這裡沒有畏首畏尾的人。我想說的是你。”
“相識一場,我想送你一句話。你要是沒把自己的想法理順,遊蕩得再遠,也不過是又一場離家出走的遊戲。”
沈雍皺眉,看著她,又點點頭:“你還是不要太傷神了。用蠱我不太懂,也不是完全不懂,你的樣子看起來需要休養。”
白芷道:“好。”
沈雍給她帶上了帳門。出了帳篷,他沒有向顧清羽辭行,反而跟著隊伍住了下來。顧家招待他是上賓的待遇,獨住一處,還有仆人,他也安之若素。姚勉有點想與他聊天的意思,都被他婉拒。
離開水邊,路上又恢複了平靜。沈雍知道,這也與顧家堅持不懈地報複埋伏他們的人有關。
隨著白芷身體的日漸康複,隊伍走得也越來越快。再過半月,便到到了顧府的地界。
陸英親自來迎,白芷讓包打聽傳的消息,已傳了半個江湖,陸英自然也知道了。見了顧清羽,道:“住處已經收拾出來了。”他之前已與顧清羽通信,沒有給逍遙府收拾出客房,而是在府外收拾出一處宅子來,沈雍、簡淳他們反而在顧府有地方住,為了配合沈少主的身份,住的地方還收拾得挺不錯。
顧清羽笑吟吟地:“不錯,你辛苦了。阿征呢?”
“留他看家。”陸英見到顧清羽也頗開懷,與他並轡而行,且走且走。
直到顧府大門外的街口,陸英笑了:“阿征也等不及來迎您了呢。”
顧清羽從馬上下來,招手:“阿征。”
顧征小跑著過來,一頭汗,聲音有點激動:“師父!老爺子來了!”
“紓卑孜⑾侶硐碌揭話耄從半空裡掉了下來:“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