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荒唐太子爺(4)(2 / 2)

師清徵灑然一笑,應道:“平陽,我於詩文之道遠不如你。”並沒有看那詩詞的意思。

平陽公主並不意外這樣的答案,她摩挲著那疊詩作,從中抽出了一張,笑道:“畸人乘真,手把芙蓉。泛彼浩劫,窅然空蹤。[1]此人詩作意境高古,當得第一。”頓了頓,她又道,“此乃穀茂所作,他並非是入京趕考的士子,而是一名道人。”

“山中無雜事,隻一心讀書,倒也正常。”師清徵漫不經心地應道,他望了平陽公主一眼,笑道,“平陽想問什麼,可直說。”

平陽公主被師清徵戳破了心思,麵色微紅。她捋了捋發絲,斟酌了片刻,才道:“阿兄自何處得知此人?”她已經著人打探過了,穀茂在京中何止是名聲不顯,根本就是個落魄的,要不是信中提供了住址,恐怕是“查無此人”。今日得知穀茂也來了,她讓人前往一試——此人通才練識,贍學多聞,遠在諸士子之上,可偏偏沒什麼名聲,當真是讓人奇怪。

師清徵沒有隱瞞平陽公主,將七大碗茶樓前的偶遇說了一番。見平陽公主眉眼間充溢著憤怒,他又道:“父皇已經罰過柳相了。”頓了頓,又道,“我隻是見他光明磊落,想讓他來試一試,如此看來,並未看走眼。至於他名聲不顯,也是因為出身吧。”

平陽公主冷笑了一聲道:“確實如此。”國子監裡的生員來處莫說了,州郡那邊送來的也多是地方豪族出身,真正的寒譜庶族,怕是難以出頭。

師清徵又道:“他還是個道士,想來還能辨析天體,紀綱辰象,察天下之大變吧。”

平陽公主:“……”她先前以為太子變了,可這句話似乎又讓其回到了過去的模樣。她一臉肅容地望著師清徵,慎重道:“父皇並不愛談玄論道,阿兄是太子,讖緯之事不當提起。”

師清徵不以為然,自稱天子,便是自以為天之代言,四方異動,俱與一人相關。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信?天子厭惡那些煉丹的道士,可是對那些能觀測天時、有點真本事的,可不得請入欽天監供著?想在先帝時,世宗還在興慶門親自試道舉科的人呢。

平陽公主看他的神情,便知曉太子並未將自己的話語聽進去。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她眨眼道:“阿兄,此人暫時留在公主府一陣。”

師清徵頷首道:“好。”他明白平陽的心思,這是考校了學問還不夠,想要試一試他的人品。這麼好的妹妹,也隻有原身不甚珍惜了,甚至被旁人鼓動,聽信了“女主亂天下”“平陽公主意在東宮之位”等謠言。

要不是任務為坐穩儲君之位,扶平陽公主上位又有何妨?

每一年的菊花宴都會有士子入得貴人的眼,這一次也不例外。

“倒是要恭喜穀兄了。”說話的青年士子朝著穀茂一拱手,眉眼間滿是嫉恨。在這宴會前,他可從來沒有聽過穀茂之名,可這人的詩作、畫作都是平陽公主選出來的,甚至還聽到了風聲,說是得到了太子的讚揚,這大好的機會啊,就落在彆人的頭上,豈能不嫉妒?

穀茂的神情平靜,並未因入了公主眼而有所波動。

席上不少仕宦青年,亦不乏宗室出身的權貴,可他一直未見到那日幫助自己的人。難不成他與公主府無關?那為何要自己來尋公主府?穀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如今隻能夠走一步看一步,若是真有機會見到公主,免不了問上一問,興許公主是知情的吧?

“人家以後坐享潑天富貴,豈是我等能比擬呢?不理人委實正常。”正當穀茂沉思間,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又傳入了耳中。穀茂回神,朝著方才說話的士子作了一揖,溫聲道:“抱歉。”

那人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隨即與他同行的幾個也都起身。

穀茂也是聽他們說話得知的,這些人都是朝中五品官家中的子弟,與無權無勢的他截然不同。

“他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會很難。”將外間的事情收入了眼中,平陽公主淡聲道。眾人皆是知道,得了公主的青睞並非意味著可以依靠公主府的權勢。那些人明麵上不動,給公主府一個麵子,可暗地裡的小動作怕是不會少。

“如果連這點都克服不了,那以後在東宮怕是寸步難行。”師清徵輕笑了一聲道。先前籍籍無名又何妨?從此刻起四海揚名便是了。當初被三皇子招至麾下的穀茂,被皇子府中的謀士和幕僚看輕,穀茂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在七大碗茶樓設台論經義。此輕狂之舉中了那些人的下懷,然而穀茂不會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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