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溫輕想了會兒,試探地問:“你是說係統麼?”
司空應了聲。
溫輕點點頭,小聲說:“和電視劇裡也是這樣的。”
“可能就是外星科技的力量吧。”
司空:“……”
下一秒,溫輕右側的空椅被拉開。
鬱刑懶洋洋地翹著腿,單手托腮,笑嘻嘻地說:“小聖父你想知道什麼?我也能告訴你。”
溫輕偏過頭不看他,鬱刑這人隻要回應他,就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
鬱刑屈起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司空,你和我們小溫輕說了什麼呀?”
此話一出,桌對麵的周州和季予都撩起眼皮,同時望了過來。
司空沒有說話,隻剩下鬱刑有節奏的敲擊聲。
“噠、噠、噠……”
氣氛異常詭異。
溫輕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
忽地,樓梯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思文快步跑下樓,她穿著一條白色長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和昨天瘋婆子的模樣截然不同。
溫輕現在特彆害怕她正常的樣子,牢牢地盯著她。
李思文麵色紅潤,臉上帶著絲笑容,眼睛也是亮的。
看起來比昨天還要正常。
像是知道了什麼破天荒的好消息,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溫輕眼皮跳了跳,李思文走到一樓後,周州突然站起身,兩人一起朝他走來。
這下他嚇得心跳都快了兩拍。
李思文站到溫輕麵前,把耳邊的發絲捋到腦後,九十度鞠躬,誠懇地道歉:“溫輕,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
“我不應該騙你司空不在三樓,不應該騙你去開門,更不應該想抓著你去開門,是我腦子不清楚,是我被這遊戲弄瘋了。”
說著說著,她又往前走了一步,離溫輕更近了一些:“我也不奢求你原諒我,我就想像你真心道個歉,你、你想罵我就罵我,你想打我就打我。”
“隻要能離開這裡,我、我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溫輕不知道為什麼李思文變成這樣了,他不僅沒有感受到歉意,而且覺得更害怕,下意識地往司空身邊靠攏。
注意到他的動作,周州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彎了彎唇,皮笑肉不笑地對李思文說:“你道歉的誠意就隻在嘴上嗎?”
李思文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她直起身體,隨即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臉頰瞬間變紅。
她瞥了眼周州,見周州還不滿意,連忙去抓溫輕的手:“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溫輕嚇得連忙躲開,下意識往司空邊上躲,差點一屁股坐到司空身上。
見狀,周州抓住李思文的胳膊,笑道:“輕輕心軟,不會打人。”
李思文愣愣地看著他。
周州扯起嘴角:“我幫他。”
下一秒,客廳內響起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啪——”
李思文扭著頭,右臉頰高高腫起,上麵浮著四道清晰青紫的手指印。
周州淡淡地說:“和你做的比起來,這一把算輕的。”
李思文的眼神恍了恍,她顫巍巍地抬手,摸了摸腫起的臉,神情扭曲了一秒,漸漸露出一個笑容。
因為她此刻的臉有些變樣,這笑容顯得異常詭異。
溫輕看得背脊發寒,無意識地抓緊身邊的東西。
周州到底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
李思文斜著嘴,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她臉歪嘴斜地對溫輕說:“對不起,你之後還想打我話,隨時可以來打我。”
說完,轉過身,跟著周州走向桌對麵,坐回原來的位置。
溫輕怔怔地看著空氣,半晌,耳邊突然響起司空的聲音:“手。”
他慢吞吞地低頭,隻見自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司空牛仔褲的口袋,還伸了進去。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司空灼熱的體溫。
溫輕飛快地收回手,仿佛被燙到了似的。
“對、對不起。”他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剛坐下,耳畔響起鬱刑懶散的嗓音:“你要是喜歡褲子的話,可以脫我的。”
溫輕:“……”
*****
“滴答。”
秒針轉到九點,眾人手邊出現紙筆。
溫輕的手還有些發顫,捏不住筆。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寫下一個字。
等所有人手邊的白紙都消失不見,他才寫下棄權兩個字。
【投票結束,現在開始唱票。】
【玩家鬱刑,一票。】
溫輕睜大眼睛,鬱刑隻有一票?
【玩家季予,三票。】
係統話音落下,季予掀了掀眼皮,神情平靜,仿佛要去開門的人不是他似的。
周州挺直背脊,左手橫放在桌上,右手高高舉起,像個主動回答問題的三好學生,他眉眼帶笑:“抱歉啊,老師。”
“先投了你呢。”
3、
季予半闔著眸子,半晌,他偏頭看了眼周州,緩緩吐出兩個字:“很好。”
周州笑著應道:“謝謝老師誇獎。”
他側身正視季予,誠懇地說:“主要還是老師教的好。”
季予靜靜看著他,唇邊掛著溫和的笑,眼裡卻沒有絲毫溫度。
“啪啪啪——”鼓掌聲忽地響起。
鬱刑站起身,用力鼓掌,語氣絲毫沒有掩藏幸災樂禍:“季老師翻車了翻車了。”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大笑出聲,眼睛彎成了一條縫,看看季予又看看周州,就差起哄說快打起來打起來。
溫輕呆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
他慢慢扭頭,看了看李思文,又看了看司空,他們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全場仿佛隻有溫輕沒有參與這件事,雖然他的確是棄權了……
溫輕迷茫地看著周州,慢慢捋思路。
所以周州白天是故意和老師說投鬱刑的?騙了老師的一票?
鬱刑的那一票是老師投的。
老師的三票則是,周州、李思文和司空。
難怪司空會說鬱刑沒事,因為他跟著周州投了老師……
但是周州為什麼會突然投老師?他不是一直看不慣鬱刑嗎?
溫輕腦子更亂了,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智商不夠用
【請玩家季予開門。】
季予沉著眸子,一動不動。
周州眉眼帶笑地看著他,餘光瞥見溫輕滿臉迷茫,撲哧笑出了聲:“我們輕輕還沒有想明白嗎?”
“老師啊,”他頓了頓,改口道,“不對,應該是這位季先生,壓根兒就不是老師吧,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
周州總結道:“姓名季予,特長使壞。”
聽到這話,鬱刑笑得更歡了,客廳裡回蕩著他張揚的笑聲。
周州緩緩抬手,掰了掰手指頭,數道:“第二天晚上,陳依依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看見龔芸芸推了輕輕,是你誘導的吧。”
“雖然的確是龔芸芸推的,但你故意讓陳依依說出來,就讓她投錯人後崩潰。”
周州繼續說:“李思文也是,你故意誘導她懷疑陳依依。”
李思文用力點頭附和。
“還企圖讓溫輕懷疑我,幸好我們輕輕膽子小,沒有被你騙,”說著,周州手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啊了一聲,“還有還有,季先生應該還悄悄咪咪欺負我們輕輕好幾次了吧?”
“每次遇到你,輕輕身上就會多點傷。”
周州輕歎一聲,看向溫輕:“就知道欺負我們輕輕笨。”
“說起來,這一切還要多謝輕輕告訴我的書呢。”
溫輕還懵著,書在周州那兒?
難怪他翻遍了書房都找不到。
【請玩家季予開門。】係統再次出聲。
和前幾次不同,這一次的語氣冰冷平靜,沒有任何催促的意味。
季予緩緩起身,掃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溫輕臉上,他低聲問:“溫輕,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溫輕緊張地摳著掌心,猶豫片刻,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聽見了。”
“你和周州在走廊的對話。”
聞言,季予輕笑一聲,瞥看司空:“你當時就已經在司空房裡了麼。”
溫輕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州主動開口:“是啊是啊,否則我為什麼要大清早的來找老師呢。”
【請玩家季予開門。】
季予淡然地拉開椅子,走到門前。
周州抬起胳膊,揮了揮手:“拜拜。”
溫輕低垂著眼睫,不敢看過去。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臟跳得飛快,耳邊隻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片刻後,寂靜的客廳響起一聲輕微的動靜。
“噠。”
是門開了的聲音。
溫輕眼皮一跳,猛地偏頭,隻見季予推開了門。
不是門環的那一扇,而是左側刻滿浮雕的大門。
溫輕睜大眼睛,季予從容不迫地邁出門。
門外是濃鬱至極的白霧,看不清道路,季予走進白霧,眨眼間,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半開的門緩緩闔上。
影影綽綽間,溫輕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晃著三個腦袋。
“吼!”三頭犬低吼一聲。
溫輕心尖一顫,三頭犬為什麼一直在門外?
該不會是因為他投的那一票吧?
耳畔響起敲桌子的聲音,溫輕偏了偏頭,隻見鬱刑屈起手指,懶洋洋地敲著桌麵,對周洲說:“我們還真是小瞧了你。”
周州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是啊,誰會在意一隻螻蟻呢。”
他伸了個懶腰,緩緩站起身,對眾人說:“時間不早了,鬱先生,明天見。”
“找啊找,找啊找,找到一個好朋友……”周州哼著曲子上樓,李思文立馬跟上。
溫輕緊靠著椅背,寒意從腳底一陣陣地升起,背脊發涼。
他腦海裡反複播放周州說的那句“遊戲現在才正式開始”。
司空必須要跟票的話,再加上周州和李思文,三票可以隨便投走季予、鬱刑……
“輕輕,你聽見了嗎?周州那家夥剛才在恐嚇我。”
鬱刑忽然側身,湊到溫輕身邊。
他彎起唇角,臉上沒有絲毫害怕,狹長的雙眸儘是興味:“他今天投了季予,明天就要把我投走啦。”
“周州那麼壞,你又舍不得我離開,”鬱刑頓了頓,笑著問,“要不……我們三個明晚投他吧。”
溫輕眼睫顫了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如果你被投了,是不是會和季老師……”
他改口道:“是不是會和季予一樣,直接離開這裡?”
鬱刑應了一聲:“是啊。”
“但是離開這裡輕輕就見不到我了,我怕輕輕會哭,剛才就差點哭了呢。”
那是被你氣的!
溫輕咬了咬牙,對他說:“你彆那樣喊我。”
鬱刑眨眨眼:“怎麼喊你?輕輕嗎?”
“周州能喊,我不能喊嗎?”
“輕輕區彆對待……”
溫輕受不了了,不想再理他,轉身問司空:“今天晚上,我能睡你房間嗎?”
怕司空拒絕,他連忙補充道:“我打地鋪就行了。”
司空嗯了一聲,同意了。
溫輕鬆了口氣,和司空一起上樓。
鬱刑坐在原位,吊兒郎當地說:“加我一個唄,我也想來打地鋪。”
“不然就剩下我一個了,輕輕你舍得麼......”
****
回房後,溫輕坐在床上,睡了一整個白天,這會兒他特彆清醒,思路清晰。
他現在沒有想清楚的一點是,神牌的和找出引路人的聯係。
除了神牌有好有壞之外,應該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神牌怎麼用?然後能找出引路人?
溫輕從小就不算聰明,就是普通人的智商。
上了普通的小學、初中、高中,高中勤勤懇懇熬夜讀書,再加上學霸同學的教導,才勉強踩上一所好大學的底線入學。
他左思右想,沒有任何頭緒。
實在是想不出來,溫輕隻好問司空:“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怎麼樣找出引路人?”
“不能說的話也沒事。”
司空點頭:“知道。”
溫輕愣了愣,所以對他們普通人類玩家來說,神牌其實不是隊友。
書房的書是為了讓他們意識到這件事。
好的神牌是來輔助他們,壞的則是阻撓他們。
這、這丫的就是NPC吧?!
溫輕肯定了這個想法,司空不正麵回應應該是他不能說,所以委婉地告訴自己他們和普通玩家不同。
溫輕這下茅塞頓開,實際上真正的玩家隻有他們幾個普通人類。
引路人是普通人類,他、周州和李思文都知道自己不是。
所以這場遊戲的重點是普通人類如何會變成引路人。
這個方法肯定和神牌有關……
溫輕正琢磨著,司空忽然臉色微變,開口道:“李思文出事了。”
“啊?”溫輕愣愣地抬眼。
司空眉心微蹙,臉色沉了下去:“她不見了。”
溫輕反應了會兒,試探地問:“你能感受到大家的存在嗎?”
司空嗯了一聲。
溫輕來不及細想這件事,連忙問:“不見了的意思是她、她……”
司空解釋:“沒死,我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她突然在書房消失了。”
“我去趟書房。”說完,他轉身走向門口
司空打開門,腳步頓了頓,對溫輕說:“等我回來。”
“彆給他們開門。”
溫輕點點頭,心想,打死他也不開門。
司空一走,他立馬鎖上了門。
溫輕坐到床角,總覺得不對勁,李思文是和周州一起離開的。
周州需要李思文的一票,不可能對李思文做什麼。
除非……
溫輕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跳下床,想去找司空。
握住門把手的下一秒,門突然咚咚兩聲。
溫輕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磕磕絆絆地問:“誰、誰在外麵?”
“輕輕,是我呀。”
門外響起周州笑嘻嘻的聲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