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娣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他是不是在騙自己。
張羨魚於是又揉了揉她的頭,神情溫和且耐心的等著她給出回答。
“好,”陳招娣彎起眼睛,回握住他的手,“去找妹妹。”
張羨魚牽著她下樓。牽著的孩童還小,走不快,張羨魚就放慢了步子,帶著她慢慢往下走。兩人慢吞吞的下到一樓,之前那股濃鬱的血腥氣和寒氣又重新蔓了上來。
陳盼娣卻很開心的樣子,輕輕叫了一聲“妹妹”,便鬆開張羨魚的手,主動往主臥跑去。張羨魚跟在她身後。
臥室裡姐妹倆手拉著手,親昵的挨在一起。張羨魚目光瞥向兩人身後,老人已經躺在了床上。隻是身上傷口太多,血液已經將被子浸的濕透。
張羨魚蹲下身體,高度剛好能直視姐妹倆,他斟酌了一會兒說:“玩夠了嗎?玩夠了的話,我送你們去投胎。”
盼娣話不多,看著他沒說話。妹妹招娣笑嘻嘻的說:“要是沒玩夠怎麼辦呀?”
“沒玩夠……”張羨魚假裝沉思了一會兒,說:“沒玩夠就繼續玩,叔叔什麼都沒看見。”
“叔叔你真好。”招娣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努力睜大了眼睛,手臂畫了好大一個圈,“比爸媽奶還有壞叔叔加起來都要好。”
“因為招娣跟盼娣都是乖孩子。”張羨魚笑了笑,憐惜的在她們頭上挨個摸了摸,“壞人都會得到懲罰,你們在上麵待太久不好。”
兩個小女孩對視一眼,像是決定好了什麼,一邊一個抱著張羨魚的胳膊依依不舍的蹭了蹭,“那我們走了呀。”
“去吧。”張羨魚口中念起安魂咒,送兩個姐妹最後一程。
姐妹倆牽著手,朝他揮了揮,身影漸漸消失在空氣裡。
地麵上的白霜和空氣中的血腥味迅速散去,依稀的亮光從窗簾縫隙裡透出來,張羨魚直起身體,拉開窗簾。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
床鋪上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老人安穩的躺在床上,臉色蠟黃中帶著青黑,看起來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
張羨魚回到次臥,陳洋已經醒了,他抱著膝蓋躲在角落裡,頭深深埋在臂彎中,聽見開門的聲音嚇得大叫,“彆過來!彆過來!不是我害的你們,真的不是我……”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身下又淅淅瀝瀝的蜿蜒出黃色的水漬。
張羨魚眼中劃過厭惡,讓藺無水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她們已經走了。”
大喊大叫的陳洋這才平靜一點,紅腫著眼睛抬頭,看見張羨魚時欣喜的撲上來抱住他的雙.腿,懇求道:“這裡有鬼,這裡有鬼,你救救我,你帶我回去,我給你錢,很多錢……”
“回去還要再等等呢。”張羨魚對他冷冷挑了唇,“等警察來了,弄清楚真相再回去不遲。”
陳洋呆呆的看著他,雙手不自覺的鬆開,喃喃的念叨著:“你跟她們是一夥的……一夥兒的……”
張羨魚沒有理他,直接報了警。他沒說的太細,隻說在這裡發現了兩具幼童的屍體。
留了地址電話後,張羨魚估摸著警察還得有一會兒才到,便跟藺無水一起上了樓。
樓上陳喜發夫妻呆滯的坐在床邊上。陳喜發垂著頭,比張羨魚昨天看到他的時候老了許多,胡鳳蘭則死死盯著床頭櫃上的鏡子,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尖叫一聲,凶狠撲到陳喜發身上咬住了他的耳朵,喉嚨間吚吚嗚嗚的說著“魔鬼,咬死你”之類的句子。
張羨魚沒有乾涉,站在門邊冷冷看著。胡鳳蘭發了瘋一樣啃咬著陳喜發的臉,耳朵被她撕扯了下來,半邊臉被抓的鮮血淋漓……
陳喜發卻呆呆坐著仍由她撕咬,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樣,痛叫幾聲,將身上的妻子摔到了地上。
胡鳳蘭瘋了。
她就像發病了的狂犬病人,不管不顧的往陳喜發身上撲,猩紅著眼睛想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陳喜發力氣大,但是胡鳳蘭也是莊稼人,發起瘋來陳喜發一時半會根本奈何不了,兩夫妻嘶吼著扭打在一起。
張羨魚在一邊看夠了戲,才將兩人分開,冷冷問:“盼娣和招娣的屍體你們藏哪兒了?”
扭打的陳喜發和胡鳳蘭停下來。
胡鳳蘭忽然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叫聲。
陳喜發麵孔不受控製的抽搐幾下,指著頭頂,神情麻木道:“在蓄水桶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