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頓。
蘇南沫睡得正酣著,隱隱的眼皮觸到柔軟,像是羽毛,拂著細密作癢,於是迷迷瞪瞪地看過去。
淡淡的清輝中,他碎發柔順,精致的眉眼淨澈,笑起來露出未長開的虎牙,比起前幾天,顯得尤其舒暢,寵溺地過來蹭了蹭鼻尖,低笑:“起床了,今天要出門。”
看著她失神,紅軟的唇又覆下來,帶著牙膏冰涼的氣味,直接包住她的嘴。
“外公要見我們。”
蘇南沫沒出聲,在他的嘴裡也說不出話,隻是尚存睡意的雙眼愣住,登時清亮無比。
外公……?
印象已經不太清晰,隻記得是個古板的老人,手中離不開煙杆,時不時啪嗒吸幾口煙,但見到她時,也會從舊罐子裡拿出餅乾奶糖給她,唯獨當對上阿年,老人的臉會沉的特彆厲害,一直不待見。
去衛生間洗漱,小小的身子拖著他往前走,身後的人簡直化作樹瀨熊,跟到洗臉池前,隨即一把抱起她放上洗衣機,撲進兩團飽滿間,蘇南沫順手摸上他的軟發,用兩手抓,玉鐲便很顯眼,心裡軟軟的沒有太在意,隻揪著發尾問:“怎麼了?”
許初年抬起頭,親了一下她上翹的唇角,稍稍小心的問:“我可以,給沫沫刷牙嗎?”
褪去強硬,滿眼期待的模樣戳得她一點抵抗力也沒,先驚了下,答應:“好。”
任由他變本加厲。
窗外緊密的雨聲填在天花板下,阿媽要透氣,所有的窗戶都開著,涼風穿過紗窗,直到許初年關上,端起灶台上的碗走向餐桌,她捧著水杯,向對麵擺置筷子的阿媽問:“怎麼這麼突然?”
阿媽眼皮一抬,拉開座椅坐下,也知道父親不待見阿年,聲色無奈的一五一十道:“前兩天你外婆打來電話,我就說了你辭職的事,還有阿年開店的事兒,被你外公知道了,就要我帶你過去吃頓飯。”餐桌上放著熱包子,她夾一隻開始吃,蘇南沫將水抿了大半,但外婆外公家在鄉下,坐大巴需要三個多小時,接著問:“那車票呢?買了嗎?”
剛問,盛滿湯麵的碗擱到眼前,香氣噴噴,撒了點辣油,接過他手中的筷子,就聽阿媽說:“還沒呢,一會去車站買。”
“我去租車,很快的。”
桌上的兩人同時一怔,許初年神情不變,緊巴巴地挨在女孩身邊,看著她解釋:“前幾天租過一次。”
這樣一說,蘇南沫幾乎立即豁然開朗,一點就通,那次在彆墅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被他擄到彆的地方,如果是搭乘計程車,加上來回的價錢應該會非常貴。
原來是租的車,看來那邊的房子也是租的。
租車的確很快,在場地裡選車交付定金,不一會便能開走,許初年其實想過買車,但是在慶鄉那個鎮子裡不好開,所以作罷。
副駕駛座上,她坐得穩穩的,係完安全帶,一身白色絨襖襯著臉十分的小,濕漉的眼看過來,他的心驀地一緊,喉結滾動,無時不刻的想親親碰碰,狠狠摁進體內揉,靜默地捏住那帽沿給她戴好,扯了扯,湊過去鑽進帽子裡吮下小巧耳垂,親得人一顫,呼呼地用兩手去推:“阿年……”
阿媽還在呢!
她沒想到這人會在阿媽的麵前過來親,才一時沒反應,讓他得逞,而在後排,蘇母在看群友發來的養生知識。
許初年親了兩口,再伸手進領口掏出一袋話梅,變魔術似,成功哄得她睜大眼睛,亮著驚喜的笑:“你什麼時候買的?”居然藏在衣服裡,溫熱的熨著手心。
“趁你們挑禮品的時候買的。”
他抿抿唇邊的甜香,滿足地握住方向盤,擰動車鑰匙。
離開市區,駛上高速公路,兩邊漫無邊際的田野土屋,一寸寸漸變為幽綠的矮山,蘇南沫嚼著話梅,拿起一顆喂給他,然後給阿媽,一袋快要吃完時,車子駛上大壩,坡下一片菜田樹林掩著磚房,還有兩層型彆墅,側麵牆上鋪著醒目的廣告,阿媽看著窗外不無感慨的念道:“這比坐大巴要快多了。”
蘇南沫讚同的點頭。
下大壩要經過彎彎折折的沙石道,聽到汽車的聲音,先是一個老婆子跑出屋子,分辨出車裡的人,轉身便往門裡招呼兩句,車開到門前熄了火,他們推開車門下來,許初年去打開車後蓋拎出禮品。
她緊跟過去,主動牽住他的另一隻手,蘇母便向自己的媽問:“媽,爸呢?”
老人麵露為難,支支吾吾的要勸些什麼,就有個老頭端著瓷盆急走出來,盆子裡白花花的糯米,他握住一把麻利地扔到門檻前,微濁的雙眼看著幾步外頎長漂亮的男人,迎上他目光的那眸子裡流轉著陰寒異色,他低喝,“陰氣太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