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缺山師兄弟四人都是賭鬼,打起牌來就沒日沒夜的。
正午的時候,顧淵出去一趟,拿了些點心來投喂。
小賭鬼林信沉迷賭局,連點心也不吃,還是顧淵捏著他的臉,強迫他吃了兩塊。
一直到了下午,十六局勝敗已定。
胡離將手中的葉子牌丟到麵前的地上:“看我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他抬眼看向林信:“信信啊,晚上有沒有局?”
“晚上魔界的朋友請我吃飯。”林信正低頭看他的牌,隨後抬起頭來,“怎麼?師兄要做局請我?”
“是。”胡離轉頭看看身邊的兩個師兄,“那明天呢?有沒有空?”
“明天阿姐找我過去吃飯。”林信抱起懷裡的小奴,“我阿姐,就是他的娘親。”
“行吧。”胡離笑道,“你朋友太多,請你吃飯還要排隊。”
司懸架著腳,拿著煙杆,抽了口煙:“那就現在吧,咱們隨便吃一點,等會兒你就該去魔界了。”
“好呀,還是出去吃嗎?”
“外邊這麼大雪,出去一趟麻煩得很。”司懸道,“就在這裡吃,燙鍋子吃,你等一會兒,應該很快。”
三個師兄站起身來。
司懸披上衣裳要出門,棲梧與胡離從一個小櫃子裡,搬出一個爐子,再搬出一個銅鍋,以及新鮮食材若乾。
誰也不知道,那麼多東西,是怎麼塞在一個小木櫃裡的。
一看這熟練的模樣,就知道他們經常在房裡煮東西吃。
豐富多彩的守缺山宿舍生活。
架好爐子與銅鍋,點起銀炭,擺好食材,司懸便回來了,手裡還端著個大鍋。
“師父今日正好煲了骨湯,應該是想晚上喊我們過去喝的。”
他將鍋放下,拍了拍肩上的碎雪。
外邊的雪越下越急。
銅鍋中湯水沸騰,他們沒有飲酒,隻是一起吃了點東西。
司懸道:“小師弟,今日正式入了師門,明年也要開始做任務了。”
每年仙君都要積攢功德,不過林信之前一直不用擔心這個,因為枕水村會供奉他。
入了師門就不一樣了,積攢功德的同時,也要提升修為。
林信點點頭:“好啊。”
“信信跟我去做佞臣。”胡離道,“正巧最近人間有一個朝廷又不行了。”
司懸失笑:“他做佞臣?他又不跟你似的。”
棲梧道:“還是跟我去對麵做忠臣好了,沒有道德負罪感。”
胡離放下碗筷:“師兄,你就是說我沒良心咯?”
“不是。”棲梧轉頭看他,“我的意思是說,你這一次可以和我一起出任務。”
“不要。”胡離重新捧起碗筷,“做忠臣太苦了,我不想吃苦。”
他們正說著話,胡容轉頭問林信:“仙君,上回你托我尋那位吳婆婆的丈夫與兒子,後來事情如何了?”
林信一怔,胡容慣於察言觀色,見他麵色不好,連忙道:“勾起仙君的傷心事了,仙君還是彆說了。”
“沒有。”林信想了想,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胡容聽後,歎道:“不算是十分圓滿,但是也不錯。”
“是。”林信道,“還是要多謝你,過幾日得閒,請你吃飯。”
“不用。”胡容笑著道,“不過仙君要積攢修為,可以試試來我妖界,妖界有一個小祭司的位置,做一些陣法符咒的事情,仙君應該會喜歡。”
林信沒有正麵回答,他看了看窗外,道:“時候差不多了。”
他抱著小奴站起身來,顧淵站在他身邊。
林信笑著道:“師兄們,還有容容,都慢慢吃,我同顧仙君就先走了。”
道了彆,他二人便要離開。
顧淵依舊給林信披上大氅,低聲問道:“你不是說衣裳重得很?回去換一件再去魔界?”
“不要。”林信扭了扭脖子,“我要穿給扶歸他們看一看。”
“你要積攢功德,不如來本君身邊伺候。”
林信還是沒有說話。
胡離給胡容夾了根小青菜,沒等胡離說話,胡容便道:“我知道了,兄長。”
隻聽顧淵又問林信:“把小奴也帶去嗎?”
“我先問問阿姐現在在哪裡。”
他說著,就給蠻娘傳了音訊。
他二人一同走出洞府,漫天風雪,掩去背影。
林信一隻手掀開大氅,對顧淵挑了挑眉:“你冷不冷?要不要過來?”
“好。”
顧淵還沒靠近,蠻娘便給林信回了音訊。
“阿姐還在外邊,小奴就暫時托付給你,他想晚上跟你一起睡的話,那你就留他一起睡吧。”
林信給她回了信,把小奴揣在衣袖裡,準備把他也帶去魔界。
蠻娘有雷劫在身,出不得仙界,也去不了仙界的斬仙台。不過小奴他們可以出去玩兒,林信也常把他們帶出去。
不過,當著未成年貓的麵,今天就沒辦法喝酒了。
時候尚早,林信與顧淵慢慢地駕著雲過去。正巧今日拜師禮上,大師兄送給他一把傘,用來擋雪正好。
也正因為今日大雪,途中沒有遇到什麼朋友。
林信轉頭看向身邊的顧淵:“連容容都給我送了禮,你什麼時候才給我送禮啊?我都等了好久了,猜又猜不出來,方才打牌都不怎麼專心。”
他要是不說最後那句話,顧淵可能還會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