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撐著笑容,跟許殊道了喜,又說了幾句場麵上的恭賀話,這才隨許殊進招待女賓的大廳。
來往的賓客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有好奇的,有看好戲的,也有不解狐疑的。還以為薛楊兩家要老死不相往來了呢,沒想到這楊家心胸還真夠寬闊的,竟還送厚禮祝賀,似乎兩家的關係半點都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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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自然也傳到了太子的耳朵裡。
他摔了毛筆,白玉般的臉上戾氣縱生:“楊老頭是鐵了心要跟薛家攪和在一塊,臉都被薛家打腫了,竟還派人去祝賀送厚禮!”
“殿下消消氣!”東方先生勸說,“這許是定北侯怕失了麵子,故作姿態罷了。”
太子眯起眼:“你也說是也許了。咱們的計劃得加快了,今天薛煦州成親,楊家大姑娘呢?”
自從太子有意跟楊家結親之後,便安排了人留意楊家的動向。東方先生馬上回道:“楊家大姑娘前幾日就去了西山的白雲庵,估計是為了避開薛陸兩家的這場婚事。”
“很好,準備一下,明日孤要出行。”太子心裡頓時有了計較。
東方先生馬上明白了太子的意圖,有些不讚同:“殿下,定北侯老奸巨猾,這事一個弄不好,恐會讓他心生警戒!”
太子瞥了他一眼:“讓下麵的人安排好,偶遇,英雄救美,孤對其一見傾心。況且,隻要他楊氏女嫁入東宮,楊家便綁在孤這艘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他日榮登大寶的不是孤,他們楊家也沒好果子吃,便是不心疼女兒,為了闔府的榮華富貴,他們也知道該怎麼選!”
“東方先生,皇室式微,大半兵權掌控在幾家手裡。若孤不行險招,遲早有一日,我連氏要步了那晉國的後塵,此事就這麼定了!”
晉國如今的皇室是前朝的大將軍,掌握兵權,架空了前朝皇室,最後直接滅了前朝皇室,自己稱帝。大燕皇室接連幾代都病弱,今上更是沉迷煉丹不老之術,不理朝政,權力分散到了幾大臣子手中,跟晉國前朝何其相似。
東方先生一默,歎道:“殿下雄才大略,殫精竭慮,定能如願,老夫這就去安排!”
太子一笑:“有勞先生,等娶了楊氏女,西大營就能為我所用了!”
東方先生明白,太子是在強調此事的重要性,他連忙表態:“太子放心,老夫一定辦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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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京城的繁華相比,山上就要清冷得多。
五月十一日清晨,楊丹凝起床後,貼身服侍的丫鬟冬兒連忙端來熱水,服侍她洗漱。
“姑娘,馬車已經安排好了,用過早膳咱們就出發!”冬兒說了今天的安排。
楊丹凝秀眉一顰,有些不情願,山上清淨自在,她著實有些不想回去。回去就要麵臨家人、小姐妹們同情擔憂的目光。
她知道,因為退婚的事,祖父母、父母都覺得愧對她,一直想補償她。可越是這樣,她越不自在,甚至還有逃避的心理。
可她今兒要是不肯回去,祖母怕會更擔心,說不定明日就會殺到山上來。
歎了口氣,楊丹凝無奈地說:“知道了!”
用完了早膳,冬兒收拾好行李,扶著楊丹凝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白雲庵,一路往山腳下走去。行至半路,拐過彎道,拉車的馬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地一揚馬蹄,不要命地往山下衝。
山路本就崎嶇不平,驟然加速,馬車跟著顛了起來,車裡的主仆倆身體一歪,重重地磕到車壁上。
“姑娘,你沒事吧……阿祥叔,快停下來,你快點,姑娘……”冬兒急得語無倫次。
趕車的阿祥使出了以往的法子,但馬根本不停使喚,還是一路狂奔,他驚恐不已:“馬發了狂,停不下來,完了,完了前麵是懸崖……”
風中傳來阿祥絕望的聲音,楊丹凝主仆聽到這話頓感無望,抱在一塊兒,驚懼地看著路邊的景色飛逝,馬車不要命地直往前方的懸崖奔去。
就在她們以為今天必死無疑之際,斜側忽地衝出一道黑色的人影,手握大刀,猛力往下一刀,砍斷了馬車前麵車軸,將車身砍成了兩半。前方疾馳的棗紅馬帶著一望無際的氣勢衝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後麵的馬車因為失去了拉力,緩緩停了下來,最後停在了離懸崖一丈遠的地方。
楊丹凝主仆死裡逃生,嚇得兩腿發軟,趴在馬車裡使不上力氣。
就在這時,馬車的簾子被一隻白玉般的手輕輕掀起,一個身穿白衣,頭戴冠玉,英俊儒雅,眼神帶著濃濃關切的年輕男子朝楊丹凝伸出了手:“姑娘,你沒事吧?這裡離懸崖太近,很危險,先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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