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官有專門的衣飾,是極為尊貴的紅金兩色,非常的宮廷式樣。袖口和領口綴以浮華的荷葉邊設計,兩邊寬大的袖子上分彆用金纏絲托底,添了紅寶石為裝襯,胸前的扣子亦是。
除了這套常服,執行官還有一套帶有束腰的正裝。冰冷鋒利,彰顯了執行者的公平正義,以及淩駕於權貴的無上權力。
此外,郝宿還有專門的鏈飾與佩劍,另有代表身份的戒指一枚。
憑此戒指,王國之內沒有一個地方是郝宿不能去的。
按照規定,不管是誰,在授權儀式結束以後都要再專門去拜見女王殿下。
然而這回王宮的人卻帶來了口信,說是女王殿下|體恤郝宿新近喪父,不用特意拜見。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郝宿究竟有多受女王的賞識和看中。
昨天他還是連自己父親半分遺產都沒有分到,甚至爵位也無的可憐少爺,一朝之間,處境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今年才二十四歲,正是大有作為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勢必還會更加厲害。
而這小小一個郝家,已然是困不住他的了。如果郝宿想的話,大可以讓女王為自己做主,不說能將遺產全部搶過來,至少一半也是能得到的。
室內有很長時間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管家和仆人都一再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直到範情的一聲笑意打破了過分詭異的安靜。
“今天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執行官大人。”
在地位上,郝宿已然處於範情之上了,他是官,他隻是民。而郝淮已經死了,不能起到任何加成作用。
唯一還有壓製的,是兩者之間的身份。即使郝宿是執行官,範情仍舊是他名義上的小媽。
他可以永遠是他的長輩。
可是他們又都知道,沒有哪一個長輩會跟自己的繼子在夜間行那般有悖人倫的事情。
表麵上,郝宿對範情恭敬有加,範情對郝宿的態度亦過得去,人人都當他們要鬥得不死不休。實際上,他們夜夜在經過改裝後的房間裡赤|裸|相歡。
他們違逆世俗,違逆教義,墮落深淵。
範情本身就是極為漂亮的,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如此。然而那種陰戾之感莫名多了許多,整個人便如粱架上裝飾著彩繪的玫瑰窗。
神秘,又不自覺地吸引著他人的目光,讓人想要看一看,玫瑰窗背後又是何種風景。
他吩咐管家準備一頓豐富的酒席,說是要為郝宿慶祝。畢竟伯爵大人已經不在了,他這個做長輩的,總要為小輩操持一二。
強調身份的時候,範情仰著修長的頸脖,貼近衣領的地方依稀還有一抹吻|痕。
那吻|痕是一串的,沿|著皮|膚,就像是山野中的荊棘,要保護中心處的玫瑰。
玫瑰一共有兩朵,在郝宿第一天教導範情的晚上,就被賞了個遍。
範情當初給郝宿找了許多傷藥,結果斷斷續續地,都被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大多數時候都是那兩處,偶爾膕窩處也要。
小夫人的舉一反三學得太厲害了,哪怕郝宿沒有教,他也自學成才了。
他人嬌,偏又愛跟郝宿親近,最近兩天時常抱著人,而後將單條|腿|擱在郝宿身上,膕窩便是被這樣擦-破-了皮。
饒是如此,範情也十分樂於此。
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郝宿再施賦什麼,光是被這樣-磨-磨-腿-心,都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郝宿聽他喊自己執行官大人,用的還是那種分外正經的語氣,如同第一天見到對方,他站在樓梯上方,優雅垂目的樣子,無端感覺心底被-戳-了-一-下。
範情撒嬌的時候跟現在很像,永遠都秉持著自己的身份,傲傲的,可又會滿心地依賴著你。
夜間相擁之時,他會形容靡麗地叫著他的名字,聲如海妖。
又會像人魚一樣,落下珍珠似的眼淚。
現在範情的眼裡沒有淚,隻有不甚明顯的亮意,在看他。
濃|稠|的美麗好似華美綢緞,浮溢而出。
範情拿起了那枚代表身份的戒指,紅寶石價格昂貴,可更昂貴的,是這枚戒指代表的意義。
他當著仆人們的麵,以一種完全的長輩姿態,清冷無端地托起郝宿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對方的手上。
戒指的大小恰好吻合著手指的尺寸,範情的眼底卻在戒指戴好的那刻,泛出了詭異的明亮色彩。
精致名貴的鳥兒,果然就應該永遠待在籠子裡,才不會飛走。
再抬頭的時候,範情看著比剛才更高興了點。
他忽而在外在的矜持下,隱||秘又大膽地撓了郝宿的掌心。這與表裡不符的舉動突兀地存在在了白日當中,當著所有人的麵,充滿了刺|激的引誘。
“晚餐開始之前,我想應該要有一支舞曲,是嗎?”說完,範情就朝郝宿伸出了手。
他跟他是那樣的涇渭分明,又是那樣的牽扯不清。
郝宿讓仆人將執行官的衣物拿到了樓上,很快又有人搬來了留聲機。
樂曲出現的刹那,郝宿將範情的手握在了掌心。範情的手被他親過,被他|揉|過,被他反反複複,褻|弄不止。
而眼下卻是最單純的。
郝宿摟著範情的|腰,托著他的手,讓對方以一副親密之態跟自己相對而立,隨著舞曲蔓動身姿。
配合默契又流暢,仿佛彼此之間練習了無數次。然而實際上,這隻是他們第一次共舞。
留聲機裡放的是一首浪漫繾綣的音樂,與兩人的身份不相符,管家原本想要換掉,卻被範情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