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鈞天和詩棠是真餓了,飛快瓜分完一隻燒雞和一條鱸魚。
蕭滿沏上一壺茶,分茶的時候,輕聲道:“我們現在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但我始終覺得,這樣達不成最終目的。”
“我也覺得不行,我根本不會跳舞。”莫鈞天放下筷子,認真附和。
“沒關係,反正有符紙在,旁的人看不出什麼。”詩棠道。
蕭滿搖頭:“神京城裡有護城大陣,屆時定有許多修行者前來觀看,到那時,符紙無法蒙混過關。”
“啊?”詩棠根本沒想到這一層,趕緊擱下碗筷,蹙著眉細細思索,對蕭滿道:“她們將舞重排了一遍,如今我們三個,是陪襯裡的陪襯,不必太在意,跟著轉個身、抬抬手就是。”
蕭滿垂眸不言。
曲寒星從滿是辣椒的辣子雞丁裡扒拉出一塊肉,丟進嘴裡嚼掉吞下,道:“說起這個,我覺得有點很奇怪。她們完全可以把十二人的芙蓉闕下,改成隻有九人的,何必費儘心思找三個不熟的人來填充?”
“應當與先前搶奪不聞鐘的人有關。”魏出雲盛了碗湯推到蕭滿手邊,低聲說道。
蕭滿道謝,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甚至那三個姑娘受了傷短時間內不能跳舞,也是他們搞的鬼。”
“如此說來,我們倒是承了那三人的情。”曲寒星恍然大悟。
晚風穿堂,搖晃一室燈色。他們留了心眼,未坐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是以泛黃窗紙上唯映屋中桌案之影。
幾人各自思索,無聲地用著晚膳。
當飯食快要被掃光,詩棠開口道:“其實,經過你們這樣一說,我認為袖舞回沒有機會拔得頭籌。”
她聲音壓得很低,蕭滿他們聽見後,心中俱是一聲咯噔。
若是無法拔得頭籌,便無機會登上名花傾國那座高台。換而言之,也就無法完成詩棠提出的條件,拿到不聞鐘。
袖舞回能在祭典上表現出幾分水平,是袖舞回自身的問題,他們都不是能夠隻手遮天的人,無法定奪最後名次。
曲寒星皺著眉,就要問你還有沒有彆的心願想要我們幫著實現了,聽得詩棠又道:“去名花傾國上跳舞是我自己的願望,我也沒打算完全依靠你們,自己不出力。”
“我是有一些打算的。”
說到最後一句,她又將聲音壓低了,聽上去甕裡甕氣,不甚分明。
蕭滿揉揉她的腦袋:“那場盛典,並非誰都可以上去亮相,我們跟著袖舞回,相當於擁有了入場的資格,至於如何登上名花傾國,等到了神京再看。”
魏出雲亦出言寬慰:“距離祭典還有七日,表演團要至少提前三日抵達,不必憂愁太久,我們很快就要去神京了。”
“嗯。”詩棠點點頭。
魏出雲與曲寒星沒在小院待太久,吃完飯後,聊了幾句,便回去客棧。
莫鈞天去了自己的屋子,閉目調息養氣。詩棠在院子裡走了走,一番消食後,振衣飛袖,開始練舞。蕭滿坐在窗前看了一陣,也垂目調息。
戌時過後,雲台鎮的夜晚變得極安靜,好似仍在外的唯有月亮與星辰。院子裡落滿清光,如同盛了一地水,明澈透亮。詩棠跳累了,坐在樹下休息。
她想著院中無人,不如就這般躺一會兒,誰知心念剛動,就見一個人輕飄飄落到她身前,同她相對而坐。
詩棠被嚇了一跳,旋即認出來人:“是你!蕭滿他們的那個吳前輩!”
“吳前輩”玄衣銀發,赫然是晏無書。他手執折扇,在掌心間輕敲,語帶笑意:“沒錯,我來此處,是想問你借一件東西看看。”
“不聞鐘?”詩棠警惕地眯了下眼。
“聰明。”
“說好了完成我提出的條件才給的。”詩棠把戴著乾坤戒的那隻手藏到背後,仰起臉拒絕。
“我隻是看一看,並不拿走。”晏無書道。
詩棠盯了對麵人片刻,見他神色不似說謊,向前探了探,問:“就看一看?”
“就看一看。”晏無書點頭。
“你是蕭滿他們的前輩,他們信你,我自然也信。但它在這枚戒指裡,蕭滿裝進去的,我不知道如何開。”詩棠抬起左手,五指張開,看著戴在食指間的乾坤戒,說得無可奈何。
晏無書輕笑一聲:“那我去叫蕭滿。”
他還沒動身,一身素白的人就來到身側,溫聲示意詩棠伸手。詩棠照做,蕭滿一動神念,取出裝不聞鐘的玉盒。
蕭滿沒親自拿,讓詩棠打開盒蓋、拿出不聞鐘,又把晏無書拉到丈許開外,彈指撤掉籠罩在鐘上的靈氣。
通體銀白、形狀略扁的鐘出現在清輝月芒之下,晏無書看了一眼,輕笑著附耳對蕭滿道:“小鳳凰,原來你一直在偷聽我說話?”
靠得太近。蕭滿立刻往旁挪了挪,拉開和晏無書之間的距離,淡聲問:“看出什麼了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