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早就知道?”蕭滿略有幾分吃驚。
晏無書又是一聲輕哼。但蕭滿不問他是什麼時候得知、如何得知的,晏無書好不容易挑起的話頭就這樣收了尾。
“小鳳凰。”晏無書拖長語調,低低喊了一聲。
“嗯?”蕭滿不抬眼,從鼻腔裡哼出一個音節,詢問他有何事。
“我不好看嗎?”晏無書問。
蕭滿:“……”
無趣。
卻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晏無書故意讓蕭滿察覺出自己走過來了。
氣息也一點點靠近,帶著清冽藥香。蕭滿人生的前二十年,多數日子都與湯藥為伴,極熟悉這樣的味道,因為太過熟悉,甚至覺得有幾分好聞。
這人來到他對麵一尺遠的地方,蕭滿蹙了下眉,終究抬眼,認真告誡他:“你現在該靜坐休息。”
晏無書置若罔聞,一寸寸逼近蕭滿。蕭滿是盤膝坐,而晏無書的姿勢是跪,直起高出他一截,讓他不得不仰起頭來看這人,問:“乾什麼?”
窗外傾灑入內的星光折進晏無書眼睛,無聲揉碎了去,波光粼粼,兀自閃爍。晏無書再度前湊,俯低了些,一手撐在窗上,壓低聲音,對蕭滿道:“勾引你。”
又是那種冷沉冷沉,撓得人心尖兒發癢的嗓音。
銀發被風吹起,爾後垂到手臂胸前,其中幾綹更落到蕭滿肩頭。蕭滿被迫靠上身後的牆,若他再將頭抬起幾分,或者晏無書再低一點兒,唇就能觸碰上。
蕭滿垂下眼,麵無表情道:“這大概該算強迫。”
“那你……願意親我一下嗎?”晏無書故作思考模樣,眸光幽幽一轉,鼻尖碰了碰蕭滿的的鼻尖,輕聲問。
“你該換個人問。”
蕭滿轉身從晏無書手臂底下鑽出去,但下一瞬,被他從後背抱住,或者說,被這人從後背鎖住。晏無書一隻手環住蕭滿的腰,另一隻手越過胸前扣上肩膀,把人困在自己懷裡。
藥香盈滿鼻間。
晏無書拉著他一同坐下去,低聲道:“寶寶,讓我抱一會兒。”
這人上半身全是傷,蕭滿沒敢掙紮,但也沒放軟腰和背。
眸光漸漸斂低。
屋室靜謐,星光灑落眼前,在地上淌成一條清河,將地板上每一道紋路都照得深刻。
風和星辰皆無聲。
晏無書將手收緊,貼在蕭滿頸側,道:“寶寶,我喜歡你。”
蕭滿沒有回應,沉思幾許,指尖亮起一點微芒,開始畫陣法。
晏無書見了,扣住蕭滿肩膀的手抬起來,蒙上他的眼睛,不讓他耗費心神。
較之蕭滿,他手掌的溫度向來要高一些,此刻卻有幾分涼,便是在這時,蕭滿真切地感受到,晏無書受的傷很重。
“我方才已算過,尋不到那兔崽子。”晏無書將頭抬高了點兒,在蕭滿耳畔說道,“莫鈞天、同憫,包括我們兒子,同樣找不到。”
那年輕僧人的話不啻於一聲驚雷,蕭滿麵上沒有顯露出在意,但晏無書怎會不知他內心所想?先前忙亂,是以沒起陣去尋,如今得了閒,自然要在這事上費心。
“找不到?”蕭滿語調稍微上揚了些。晏無書清楚地感覺到,蕭滿在說這話時,眼睫顫了一下,掠過他掌心,帶起些微的酥和癢。
“蹤跡在中途斷了。”晏無書換上寬慰的語氣,“不過在那僧人身上,我隻發現了他們三人的氣息,沒有兒子的。這說明它不曾和那僧人交過手,極有可能,在他出現時便躲起來了。若曲寒星他們身死,它定會回來尋我們。”
“所以他們都還活著,不必太擔憂。”
這或許可以稱作,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蕭滿的眼睫再一次掃過晏無書掌間,沒有收起的手落回去,繃緊的肩膀微微放鬆。但對方才一役,他心中仍有疑惑:“我還有個問題。”
“你的鳳凰真火為什麼不燒我?”晏無書語帶笑意道出蕭滿的疑問,說完一本正經回答:“當然是因為它喜歡我。”
蕭滿翻了個白眼,把他的手從自己眼前扒掉,轉身退開,翻掌向上,掌心裡蹭的一聲竄出火焰,爾後撈起晏無書的一綹發,置入火中。
一息、二息、三息……數十息,當真沒有任何燒起來的跡象。
蕭滿又扯了一片晏無書的衣角。
仍是無事。
他皺了一下眉,將頭一轉,看向窗旁用作裝飾的木架。
意圖相當明顯。
晏無書被逗得笑起來,抬手阻止他的嘗試,同時從另一個角度出發,道出一個可能:“大概由於……我們雙修過?”
此言一出,蕭滿怔住了,隨後神情變得有幾分古怪。他垂了下眸,眉心蹙著,旋即舒展開,看了眼窗外。
晏無書眯起眼,看懂了蕭滿的心思。
火在燒。
銀發散落垂落,素白衣角輕飄。
晏無書一手握住蕭滿的腰,將人撲倒在地,又扣住燃著火苗的那隻手,舉過頭頂,狹長的眼睛瞬也不瞬凝視住蕭滿,望定他眼底那片清黑,語氣裡充滿了危險意味:
“寶寶,你是不是在想,若真是因為雙修,那換個人試一次,便能知答案?”
“沒這種可能。”
“你若打算同我之外的人雙修,無論是誰,我都會去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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