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有了丁奉裸衣衝鋒陷陣的扮演,其手下千名精銳勇者,安敢不分奮力而行。跳入水中,感受冰冷的河水,眾人精神抖擻。不少勇者亦效仿丁奉褪去甲衣,赤裸上身,不畏嚴寒衝殺。
夏侯淵軍營這邊為了防備昌豨從城中殺出,特意在營壘的正麵布下森嚴的工事,在營壘的背麵守備難言嚴整。
丁奉衝殺到幾百步之外時,守夜的軍士方才發現,敲響象征夜襲的軍鼓聲。欲挽弓射箭,卻發現太過寒冷,手已被凍僵,難以拉弓。而那些來襲的軍士猶如瘋了般褪去上衣,赤裸上身殺來,令人難以想象。
當營中軍士聞訊起夜之時,丁奉已率千人精銳殺到軍營。拒馬被軍士搬開,柵牆被眾人推翻,千人步卒嗷嗷叫地衝進曹軍營門。
丁奉用盾擋開曹軍來襲的長矛,繼而躋身而入,手中環首刀戳去,隻聽見‘噗’的一聲悶響,鋒利的刀刃切開曹軍身上的戎服,從腰腹部砍入,滾燙的鮮血瞬間迸濺而出,灑在地上,染紅了白雪。
“殺!”
拔刀而出,丁奉身上腱子肉在橘黃色的篝火下映得彤紅,如此冰冷的雪下,丁奉因廝殺太過激烈,居然有汗液溢出。喘氣間,口鼻大量的白氣被呼出。
沿著營帳間的道路奔走,江東軍士赤裸臂膀,持刀握盾。倉促起身的曹軍士卒遇上他們非死即死,整個曹軍營寨開始哀呼奔走。
“點火,燒營!”
軍營的後方常囤積草料、輜重等雜物,今江東士卒殺入營中,已是盯上了草料場。解決完看守草料場的曹軍軍士,江東士卒將手中的火把扔到草堆之中,火焰瞬間吞沒草料。
草料被引燃,大火借助風勢,開始蔓延吞噬帷帳、梁木,瞬息之間,煙火衝天而起,數裡之外清晰可見。
營寨內響徹著如此熱烈的聲音,立即將夏侯淵從夢中弄醒。
聽著震天的喊殺聲,以及如雷鳴般的金鼓聲。強烈的危機感猛地襲上心頭,夏侯淵心中暗道不妙,迅速拿過甲胄往身上套。
“督軍,督軍!”
親衛驚慌地闖入大帳,大喊道:“我軍遭遇夜襲,從我軍北麵空虛之處殺入營中,外圍軍士根本無法阻擋,今時已殺至中軍周圍。”
“什麼?”
夏侯淵臉色大變,拿上環首刀,大步出了營帳。走出了營帳的瞬間,因帳外寒冷的天氣,夏侯淵不由打了個哆嗦。
在夏侯淵觀望之下,營寨中聲音嘈雜像那潮水般湧入他的耳朵,喊殺聲、哀嚎聲聽得很清楚。及目而視,營中已是混亂不堪,北麵已是火光衝天,雙方軍士在那搏殺混戰。
見如此狀況,夏侯淵心中疑惑不已,昌豨在城中,若是襲營,不應該是從正麵進攻嗎?北麵來敵會是誰?莫非泰山諸將中有人反叛以應和昌豨,但自己不可能沒有消息,此部大軍猶如天降之敵。
不僅是夏侯淵疑惑,實際上整個軍營的人都在發懵,眾人都在酣夢之際,夜幕中突然出現一批赤裸上身的猛男從營壘背麵破營而入,在那叱喝揮刀大砍大殺,換誰都發懵。倉促之下,營壘完全抵擋不住。
“督軍,今營中大亂,遭敵襲怎麼辦?”侍從著急問道。
話聲初落,營寨中的廝殺聲就已經逼近而來。
“夏侯淵何在?還不速受死?”
一聲暴喝從夜幕中驟然響起,隨即一名手持刀盾的悍將,率領手下數十名軍士出現在夏侯淵眼前。隻見領頭之人麵容猙獰,赤裸的上身早已濺滿了濃稠的血液,在若隱若現的火光中猶如人間太歲神。
見如此勇夫,初醒的夏侯淵被嚇得徹底清醒過來,見左右無可用之人,根本不敢抵擋,帶上左右侍從,借著夜色逃向於禁的營壘。
丁奉殺入中軍周圍,欲尋夏侯淵的人影,連砍數人,四處搜尋卻也沒發現夏侯淵的蹤跡。氣悶之下,一刀砍斷‘夏侯’大旗,旗杆嘎吱一聲,轟然傾倒於地上。
除了丁奉所部殺入夏侯淵大營,傅肜率本部也成功衝入徐翕軍營中。
徐翕得知昌豨歸降後,心中已生懈怠之情。從於禁所部回到營中,並未像往常叮囑將士警惕戒備。在傅肜率部如丁奉般,從薄弱處殺入軍營後,迅速引起了軍士們的潰敗。
在雪花紛飛的夜幕中,曹軍軍士從睡夢中驚醒,被傅肜所部砍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幾乎毫無抵抗之心。
睡夢中徐翕被部曲叫醒,急忙換上甲胄,持矛出帳。剛出營帳,其臉色驟然大變,江左軍士已殺到中軍。
徐翕與部曲倉皇逃竄,也欲逃向於禁營寨,卻不料出營的時候,撞上襲擊於禁營壘失敗的俞韶所部。徐翕與部曲人少怎敵得住江東士卒,且想逃也沒地方逃。幾番交手下來,徐翕被軍士削去了腦袋,其部曲非死既降。
夏侯淵、於禁、徐翕三部除了於禁所部外,其餘二部儘數被破。
實際上於禁營壘也遭遇俞韶的夜襲,但因為於禁治軍有方,營壘戒備森嚴。俞韶及入於禁營外,便被發現動向,俞韶見無從下手,從而返回幫助傅肜所部。
此時的於禁正在巡視營寨,全營篝火通明,將士戒備有序。於禁不知黑夜中是否有伏兵,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有收攏夏侯淵、徐翕二部的敗軍。
及夏侯淵逃入營寨中,於禁匆匆而來,問道:“督軍可知來敵是誰?”
可惜夏侯淵也是不知道來敵是誰,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敵寇赤裸上身,驍勇敢戰,非是常人。但淵左右思之,卻也不知敵寇是誰?”
聞言,於禁不禁氣悶。仗打到這地步,夏侯淵居然告訴他不知道敵寇是誰,他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夏侯淵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離譜,猜測說道:“我聽敵將口音似乎是江淮人士,莫非是與昌豨友善的江淮賊寇?”
於禁微微皺眉,說道:“江淮賊寇豈敢放肆作亂,且此部來敵,甚是驍勇精銳,非是凡兵。”
“可是那霍峻乎?”副將試探性問道。
聽聞霍峻之名,夏侯淵跳了腳,否認說道:“霍峻屯兵濡須口,若北上東海,必會被我軍軍士發現,怎麼可能會是他?”
“那就是吳敦、尹禮、孫觀等人,其與昌豨交好,今見昌豨被困,亦被劉備蠱惑,發兵營救。”副將又說道。
於禁沉吟少許,說道:“泰山諸將早已歸順司空,今雖不似我等,但亦可用之,非是反複勾結劉備之人。”
頓了頓,於禁歎了口氣,說道:“若是泰山諸將倒好,就怕是霍峻帳下部將。”
夏侯淵低垂腦袋,今之遇襲兵敗,若不能拿下昌豨,他真就沒臉得見曹操了。
“今當如何是好?”夏侯淵問道。
於禁踱步半響,說道:“今下二部皆遭兵敗,唯有禁本部可戰。敵軍實力不知,天明之後當燒營而走,命人探查敵軍底細。”
“好!”夏侯淵說道:“某且書信與臧琅琊,讓其支援我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