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使,這便是通往地下的暗道。地點十分隱蔽,入口處經過了精心的偽裝,和我們以前查出來的暗道一樣。
在遇刺地點左近的商鋪之內的一角,王言負手而立,低頭看著地上的那個用磚石砌了一圈的洞口。
正如這個說話的都頭所言,這不是王言等人第一次發現地下的所謂無憂洞的入口。掃了汴京城內所有的中型有組織的流氓團夥,還是找出了不少洞口的。
不過下邊確實四通八達,而收拾這些地下老鼠又不是特彆迫切的事,掌握的人力資源有限,所以也就沒什麼大動作。一般發現了洞口,就是慣例的放一把火,找身強力壯的人站在洞口玩命的扇風,又安排人站在高處了望,哪裡冒煙辦哪裡。
開始的時候還是挺有效果的,真抓了不少人。但是後來下邊的人也學精了,他們跟著巡捕們一起行動。一旦巡捕們出現在了有地洞的地方,外麵隱藏著的人就通過他們的渠道給地下傳訊。地下收到了消息,就會快速的封堵地洞。煙熏定位的招數,自然也就失靈了。
比如眼前的這個洞,水攻、火攻都沒用。王言被刺殺,下邊的那一群地鼠就是深度參與的,他們怎麼可能不憤怒的王巡使的動靜呢。無需多想,下邊肯定也早都被封住了。
不過這一次就不同了,王言上書趙禎,因涉及軍隊,請求樞密院協助調查工作,而後上呈了抓到的那些來自地下的殺手的供詞,請調禁軍剿滅地下的無憂洞。
趙禎當然啊是同意的,現在都敢爬上來殺王言了。焉知是不是夠膽挖地道挖到宮裡去,要他趙禎的老命。甚至於趙禎已經安排了人手,第一時間在皇宮內排查,真的在外圍找到了幾個洞……
所以趙禎的憤怒比王言更大,是不是有人睡宮女,是不是有人睡他的妃子?宮裡是不是藏著彆有用心之人?凡此種種,越想越讓人害怕。
所以趙禎同意了王言的提議,由樞密院發布命令,三衙點將,殿前司負責清剿,調兵兩萬,從已經發現的路口進入地下,要以犁庭掃穴之勢,一舉蕩平狗屁的無憂洞。
這才是官府的集權優勢,靠著王言手裡的那兩千人,可能都不夠那幫地鼠殺的。畢竟地下是他們的主場,他們要是設些機關、放些毒煙,真是殺人如割草,非得大軍下去全都走一遍才成。
王言後退了幾步,擺了擺手,等在一邊的軍官便呼喝著,帶著五十餘穿著輕甲的軍士,手持著火把下了地道。最後還跟著一個小吏,負責繪製地下的坑道地圖。
每一隊人手,都配了小吏,他們綜合下來,就可以把整個的地下網絡全部摸清。王言已經可以想象,以後的填土工程了。集權優勢在這裡的,為了永絕後患,再加上王言搞了許多的計劃外的錢財,大宋可以過兩年相對寬鬆些的日子,滿朝上下,不會有彆的聲音。…。。
但凡有哪個不長眼的,敢站出來說一句勞民傷財,旅遊去吧你。
現場看了一遍,王言便笑嗬嗬的同看熱鬨的百姓們說笑,渾然不在意前兩天的狼狽,往東城過去……
‘皇佑大案並沒有想象中的高潮,因為幕後黑手喪家之犬的樣子也沒多好看。
在王巡使的領導下,巡院酷吏滿堂,審訊技術突飛猛進。再硬的人,也受不了被人逼著吃自己的肉,更受不了牽連全家,眼看著彆人在眼前給家人動著可怕駭人的刑罰,肉喂到嘴邊讓他吃,早都吐的稀裡嘩啦了,可不是誰都能當西伯侯。
所以這一次集體抓捕的幾百人,緊急審訊之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沒交代清楚的,也讓他們清楚,那就是王言的個人意誌體現了。
這一次王言列出來的小本本可是真用上了,從早到晚都
在抓人。他的刺殺,統一了上層意誌,也讓趙禎確定了搞擴大化的意誌。
所以現在的王言,說辦誰就辦誰。他要是不當皇帝,那他的名聲怕是完了,得跟張湯、周興、來俊臣等人爭奪酷吏排行榜的名次了。
至於誰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那並不重要。因為過往被王言辦了的那些人,還有將要辦了的人,全都是幕後黑手。他的所以被刺殺,不就是因為他整死的人太多了麼。所以凡是被他整的,都是想要讓他死的人。沒被他整的,也是膽顫心驚,盼著他早死早超生的人。
王言相信,在他這一波更強力的無差彆打擊之下,不會有太多的漏網之魚。
先前沒收拾的大規模的有組織的流氓團夥,及其背後牽扯的各種大戶、官吏,掌握了犯罪證據但是不好辦的官吏、大戶,因為這一次王言遇刺而出動的披甲士卒,因為沒有及時出現控製局麵的軍巡鋪等牽連的各級軍官。
總結下來就是,沾點兒邊的就得掉層皮,不沾邊的也得讓他沾上,再掉一層皮。
從小流氓,主政的大臣,到什麼宗室皇族,再到宮裡的什麼太監,什麼貴妃,突出的就是四個字,大肆株連。
王言並不需要多忙,他的作用是統籌工作,更重要的作用是承擔責任。所以他隻要定下了辦事尺度,每天再過目一下都辦了誰,又有了什麼收獲,也便是了。
所以在京城各種衙門高度緊張,上上下下跑斷腿的時候,他還是那麼輕鬆。甚至於他還打算順便把並院改革的事情一道辦了。
他現在其實也隻是看起來很輕鬆,但實際上也有一些爭分奪秒的意思,因為他留在京城,坐在巡使位子上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東城的一條主乾道上,王言負手站在街邊,看著麵前三層樓的商鋪,聽著手下人說話。
「巡使,這一處所在如何?地鄰街口,既有前堂,又有後院。隔壁還有一個鋪子,乃是之前抄家所得,未曾處理。若是將此三家鋪子儘皆打通,足夠東城分堂公用,巡捕千人也勉強能容納的下。」…。。
「何必勉強?那家鋪子什麼情況?」
「乃是平寧郡主所有。平日裡為人低調,巡使就任以來所辦之事,未有牽連……」
王言想了想,終於把人物對上了號。這個平寧郡主,乃是劇中齊衡的母親,家裡不差錢,比較低調老實。當然那也是相對來說的,畢竟是古代豪門大戶,家裡死個奴仆之類的,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實是指他們沒有過份的欺壓、禍害百姓,剝削那是一定的,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巡院沒處理的鋪子不知有多少,先把這個並了,讓他們去挑一個差不多的。若是貪心不足,就找個由頭收拾收拾。」
王言這就是十分純正的強權作風了,不過還算有點兒良心,到底還給人家置換了一下。事實上,都不用他現在這般因為查案從而掌握著的巨大權力,就是沒發生這件事的以前,巡院要一個鋪子也是輕而易舉,誰敢不給?
「是,下官今日就辦好。」
「走吧,去看看軍巡鋪。」
巡院改革,兩件事,一則人事,二則土地。
人事問題很簡單,目前手下兩千多號人,他不知道誰不行,他隻知道誰行。至於數目眾多的被轉了職的禁軍,王言不知道誰行,但是他知道誰不行。
很簡單的道理,手下人在給他辦事兒的過程中,自然立功出頭。改革以後多出了很多位置,自然是誰行誰上。幫閒給編,在編巡捕給個管人的小官做一做,原本的小官再上層樓。
而此前不受他轄製的軍巡鋪,手下的巡捕們是最熟悉的。甚至在此前的嚴打行動中,也連帶著抓了很多。畢竟中層的流氓團夥,靠的主要就是對於基層官吏的
幫助。若是有了上層關係,那怎麼也不可能隻是中型團夥,人都貪麼,都想更上層樓。
至於其他的巡火、清潔,更是簡單。救火跟正常的巡捕不分家,不過救火的要多一些裝備。這方麵王言已經在和工匠討論了。清潔,則是雇傭城中孤寡,算是福利崗位。
場地問題更是簡單,實在是這一次刺殺來的及時,抄家抄的太狠了。京城的豪門大戶,雖然必定放眼全國,但是在汴京城以及京畿地區,毫無疑問是重點。王言現在手裡握著的全都是優質資產,彆說場地,土地都有上百萬畝,大多數都是上等良田。
隻不過不幸的是,由於他的大肆牽連,由於主要針對豪門大戶,導致汴京城的商業格局發生了巨變。最有消費能力的群體被抄的腰斬,各種資產的價值自然相應的暴跌,導致縮水了不少。
不過也沒關係,因為民生相關的基本沒受到太多的影響,受到影響的,還是富人的各種相關生意。比如青樓,比如人口買賣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