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四章 繁忙的八裡河(1 / 2)

一大早,精神十足的李大為便帶著一個大皮箱過來,跟著王言等人一起出發,吃了早飯去到所裡,這時候所裡的人基本都到位了。

王言和李大為兩個跟著所裡的一幫老煙腔,在後院搖曳著三角梅的花壇邊的散了一圈的華子。眾人沒精打采的閒聊著,交流的大抵也就是這兩天遇到的難搞的人。

如此到了七點三十多,所有人全部到位,王守一大家長招呼著人們進屋開會。

教導員主持會議,主要講了一下近期工作中發生的事,以及如何處理群眾矛盾,批評了一些人,也表揚了一些人。

王守一又接著念叨了一遍昨天陽光小區兩村不相容的事兒,著重表揚了一下下井救人的夏潔。又繼續講了一下楓橋精神,也就是楓橋經驗,是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浙省下轄的鳳橋鎮的一套工作辦法,即發動和依靠人民群眾,矛盾不上交不擴大,就地解決少抓人。教員同誌親自批示,各地仿效,經過試點,推廣去做。

這其實也是符合國情的,畢竟中國警力少,很多時候都是小矛盾,調解調解也就解決了。從這方麵來說,人們覺得警察和稀泥也沒什麼毛病,畢竟吃虧的不服,占便宜的咄咄逼人更不服,往往退一步退的就是吃虧的,看起來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過這也確實沒辦法,每天狗屁倒灶的事兒那麼多,如果什麼事都必分對錯,分清楚各自責任,那現有的警力是絕對不夠的。因為一件事最快也要處理好幾個小時,而尋常時候,一天之內的各種警情就有五六十起,全都是110報警,趕上節假日忙的時候,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就那麼幾個人,沒辦法解決。

另外一方麵,就是警察真的足夠應對了,但我們的法製建設其實還是沒有跟上,仍舊有很多的情況,是法律沒有明確的。最起碼的,為數眾多的仗著足夠無賴,足夠不要臉,出來占便宜的,這就解決不了。最後還是要吃虧的一方,再退一步,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這裡麵也有很多無奈,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隻不過虧到了自己的身上,退到了自己的身上,到最後總也得罵兩句的,理解個屁……

所以總的來說,警察的口碑不好,細究下來,內裡也是有多方麵原因的,可能內部有壞人,可能法製建設需要一直進步等等等等。

這種情況,在王言建立起來的皇朝帝國之中,其實是解決了很大一部分的。不是他足夠人性化,而是他足夠狠。執法者濫用職權,殺!全家發配勞改。耍無賴欺負人,一經查明,賠錢不說,還要徙五百裡勞改三年。

這一點在他死之後什麼樣不知道,反正隻要他活著,那就是安定和諧。事實上隻要他還活著,多麼可笑的律令,都能深入貫徹落實執行到位。

現代社會顯然是不行的,所以不止各種法製建設要不斷完善發展,個人素質,仍舊亟待提高。全國人民的素質都提高了,那就少了很多爛糟事兒。但這又需要國家發展良好,人民福利待遇得到提高,生老病死等得到更好的保障。

它不是不好,隻是在往好的路上慢吞吞的進步,這需要一個過程,隻是我們大抵是看不到的……

說了一通,王守一話鋒一轉,點了王言的名:“在這裡我要表揚王言同誌啊,這個新來的小夥子很優秀嘛。不驕不躁,沉穩乾練。昨天跟誌傑去走訪,回來的路上抓到了兩個偷車賊,正在偷一輛人民群眾新買沒兩天,價值三千六百元的電動車,幸好被他們及時製止,保護了人民群眾的財產。

把人抓回來之後,立刻展開訊問。通過他們的交代,其他所的同誌展開行動,一舉抓了三個小偷。同時還有多家銷贓店,進入我們的視線,為接下來的突破埋下來伏筆。

昨晚下班以後,王言、趙繼偉、楊樹三人,去我們轄區內的一家銷贓的店接觸店主,在接觸過程中,王言同誌火眼金睛,發現了那個店主是名吸啊毒人員,彙報到了誌傑這裡,誌傑呢又報到了我這裡,我又告訴了咱們分局禁毒大隊的關耀中關隊長,他們立刻主動人員對那個店主進行抓捕,經過相關檢測,確認其正是一名吸啊毒人員,經過突審,取得了一定程度的進展。

這裡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應該會有通報,對王言、趙繼偉、楊樹三人提出表揚啊。”

聽明白怎麼事兒的李大為長大了,瞪圓小眼睛,看著王言三人的目光十分幽怨。昨天走的時候什麼都沒說,結果這幾個人自己就去行動了,還有了發現,結果今天早上誰也沒告訴他。他有一種被排除在外,被拋棄的感覺。

其他人看著王言等人,也是相當的驚訝。抓小偷、找到吸啊毒人員,這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天天乾這活。主要王言這小子有錢,而且還知道先給張誌傑彙報,這一看就有前途。

曹建軍也在看著,他最喜歡出風頭嘛,現在一個剛來的小子這麼顯眼,他心裡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他也聽說了,這小子有錢,現在又有能力,以後在這個所裡,他曹建軍的地位要不保了。

王言笑嗬嗬的擺著手:“主要還是繼偉提醒的好,他說想去看看那個銷贓的店主,要不然我們還傻乎乎的搞排查呢。”

趙繼偉本來就樂嗬的臉上,笑容更加大了。言哥真夠意思,這種情況都能給他表功勞。

王守一笑眯眯的,看著挺胸收腹頭抬高的趙繼偉:“繼偉不錯,楊樹也不錯,夏潔也很好……你也湊合。”

見李大為一臉期待,王守一嫌棄的應付了一句,雨露均沾,轉而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們所啊,一直有這個傳幫帶的傳統,每一個新人過來,都要認個師父,以前叫一幫一,一對紅。現在呢,叫傳承。師父呢,不僅要把經驗傳授給年輕人,幫助年輕人更好的開展工作,更好的為我們廣大的人民群眾服務。

更要教給年輕人,什麼是警察的榮譽,什麼是警察的使命。當然了,現在的年輕人也不得了。學曆一個比一個高,知識全麵視野開闊,更加的專業化、職業化。這一點,我們的老同誌們也是要向年輕人學習的嘛,閉門造車,固步自封,要不得。

說起這個我插一句嘴啊,咱們所裡學曆最高的楊樹,那是早都過了司法考試。公檢法公檢法,就我們這些人民警察在法的事務上還有很大的欠缺。當然我也可以理解,畢竟我們大家各有各的專業,在當警察之前沒接觸過相關的東西。但是態度一定要有,馬上又到報名的時候了,該報的都報上。

尤其你們幾個新來的年輕人,腦子活,記性好,爭取都考過。我們畢竟是一線的執法者,這一塊不能鬆懈。今年什麼情況不知道,但是去年,咱們市對於通過法考取得a證的同誌們,可是授予了個人三等功的。這是你們的機會啊,必須把握住。”

見幾個年輕人連連點頭,其他也有人表示報考,王守一滿意的點頭:“好,那我說回這個傳幫帶這塊。你們年輕人啊,各自有各自的理想抱負,但是我們所裡呢,各自有各自的分工。像社區、刑偵、治安、戶籍,每個人都是一攤子事兒。每一個分工,都要有人精通,能夠帶的起工作。

不過我們所裡的人手不夠,除了戶籍、內勤人員,其他人不是規定死了的。這個案子人手不夠,那也要調配。上麵下來什麼文件,對社區工作有新要求,那我們也要相應的增加人手去完成。而且正常的接警,那也是一起的。

你們要知道,現在分給你們師父的警種,不可能是一輩子隻乾一輩子工作。好了,那麼接下來,就給咱們所新來的五個新人分配一下。”

如同原劇中一般,夏潔跟了程浩程副所長,楊樹跟了曹建軍這個有好事兒搶功勞,沒好事兒推諉責任的選手,趙繼偉跟著張誌傑,李大為跟了陳新城。

直到最後多出來的本不存在的王言,王守一說道:“大家有的知道了,有的不知道,王言這個小子啊,會做圖像增強,那做的不比市局的技術員差,這兩天你們都梳理一下手裡積壓的案子,有圖像需要的讓王言幫你們都弄一下。

王言啊,誌傑說你腦子活,也有責任心,是做社區工作的好手。但是你呢,在警校的成績就是非常的優秀,這兩天表現的也很好,有觀察力,有行動力,做刑偵也是個好苗子。我想呢,就給你找兩個師父,先跟誌傑做三個月的社區工作,深入熟悉一下咱們轄區的情況。三個月之後,跟咱們的副所長高潮同誌,讓他帶著你參與進案子裡。

你可不要小瞧這個社區工作啊,要是你的工作做的好,那我們所裡的人可就輕省多了。很多事啊,往往都是小矛盾升級的大矛盾。這一塊的人手怎麼都不夠,誌傑有時候也要排班出警,忙不過來。你有這個能力,那就多做一些工作,讓咱們的工作更好開展。沒問題吧?”

王言點了點頭,跟張誌傑、高潮兩人都叫了師父。

高潮哈哈笑,聲音洪亮:“不用那麼正式,我也才大你十多歲,就是稱呼罷了,老高,高哥,你隨便叫。”

張誌傑也在旁邊點頭:“你還是叫張哥,我聽著舒服。”

王守一笑眯眯的看著和諧的場麵,感受了一下壯大的派出所力量,拍了拍手:“好了……”

“那個所長啊……”陳新城出了聲,想要說話。

但是王守一並沒有給他機會,當沒聽見一樣,繼續說道:“既然沒有問題,那就散會,趕緊把手裡的案子都過一遍,誌傑啊,這兩天先不給王言安排任務,王言你辛苦辛苦,把咱們所的有圖像增強需要的都給處理一下。動起來,動起來……”

他知道陳新城是不想帶李大為,這兩天陳新城就沒少跟李大為生氣,現在還要帶著,那肯定是不願意乾,肯定得推辭。

那怎麼可能呢,大會上直接公布的,就是不想給陳新城推脫的機會。所以開完了會,王守一便走人了。

陳新城也沒搭理李大為,他還想再掙紮一下,趕緊著跑去找王守一。

李大為無奈站在那裡,看著楊樹跟著曹建軍去出警,看著夏潔跟著程所離開,看著王言被其他老警察簇擁著坐在電腦前,看著跟他麵麵相覷的趙繼偉。

“你們都挺好,就我,跟克星一起了。”

“陳哥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你說他找所長乾什麼?這兩天可是就聽著他訓你了。”趙繼偉無情吐槽。

“沒事兒,我這人就是不要臉,適應能力強。”李大為擺了擺手,一臉的不在意,轉而問道,“不是,我說你們可不夠意思啊。涉毒這麼大的事兒,你說你們昨天去就去了,誰讓我回家了呢,可早上的時候都沒閒著告訴我?”

“畢竟涉毒嘛,我們哪敢亂說啊。那到時候萬一破壞了人家的計劃,你說這責任算誰的?行了,不跟你說了啊,我得好好表現。”

說完,留下李大為一個人不知道乾點兒啥,趙繼偉顛顛的跑去了張誌傑那裡,跟著做事。

相比起原劇來講,雖然現在的趙繼偉仍舊不願意做社區警,但是這兩天下來,他跟著王言混,過的相當充實,既接觸了群眾解決了尿不濕事件,也抓了偷車賊參與了案件偵破,甚至還提供了涉毒人員的線索,以他粗淺的認識,以為這就是社區工作了,還算是能夠接受。

王言現在還真沒功夫搭理他們,此刻他正坐在電腦前,挨個的跟所裡的警察加著威信好友,之後他們會把需要圖像增強的圖片、視頻找出來發給他,而他就如同王守一說的那樣,這兩天什麼都不乾,能解決的全都給解決了。

這種事兒,也就這一次,隻要把這些積壓著的案子處理過之後就輕鬆了,以後隻偶爾來上幾個,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搞定。

其實用威信發送文件,是有缺失的。隻不過這些也都是尋常難度的,一般都能處理。隻有不行的時候,才會找人要原文件。

這工作其實很枯燥,他隻是處理圖像,具體的案子是什麼也不清楚。不過視頻、圖片裡展示出來的,就已經很多樣了。有偷東西的,有跟蹤的,有打人悶棍的,還有搶了東西就跑的,不過為數眾多的還是偷盜行為,偷的也是各種各樣,電動車、外賣、手機什麼的。

王言專心且高效率的處理著圖像,王守一有時候下樓溜達溜達,有時候到前邊去接待一下群眾,但總要到王言這裡看看。每看到王言處理過一個,看著其他警察直接打電話傳喚甚至是直接跑到裝備室換裝,而後徑直出去抓人,他就笑嗬嗬的一臉滿足。

這可都是業績啊,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們所裡可有的忙了。他老王所長啊,可是有的風頭出了……

十點多,正在李大為跟那給陳新城殷勤的時候,王言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他接聽起來:“喂?我知道你是誰,來所裡了?好,你等著吧,我去看看。”

不遠處無聊的翻看文件的趙繼偉抬起頭:“是昨天的那個楊美芳吧?”

“是她,我去跟她說一下安排。”

“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這些文件給我看的煩透了。”

“昨天都白跟你說了,還是惦記著辦案立功呢?”王言搖了搖頭,“這些文件看過了,你才知道國家對於社區警的要求,知道工作都做哪些,還有一些辦法經驗的學習文件,那是告訴你如何開展工作。我還是那句話,辦案立功,既沒錢也沒官,你隻要這麼一步步做,案子能辦的你吐。”

“哎,王言這話說的對。”邊上一個翻卷宗的老警察笑著說道,“年輕人都想一步登天,那不現實。我當年來的時候跟你們一樣,也是想著辦案立功,想做神探,想當大官,把這天下的壞人都給抓絕了。結果呢?老哥哥我都四十二了,看我這頭發掉的……”

說了兩句閒話,王言伸了個懶腰,帶著趙繼偉一起走向了前門的大廳。

就在派出所門口,楊美芳攥著手機在那伸脖子望著,大廳裡辦事的人還是很多的,生孩子、銷戶、身份證、居住證、無犯罪證明等等,很多事都要來派出所的。而八裡河派出所轄區十二萬餘人,又是屬於城鄉結合,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八裡河派出所人力有限,隻有兩個窗口辦事,兩個輔警的小姑娘操作,還有一個挺著肚子的在編女警。來派出所辦的各種手續、證件、證明,都是他們的活。雖然一天早八點半,下午四點半,中午還得休一個半點,實際工作時間隻有六個半小時,但是這一段時間也不那麼輕鬆。

“這呢。”王言招呼了一聲,把她帶到了外麵,問道,“居住證辦了嗎?”

“沒,人太多……”楊美芳希冀的看著王言,昨天她都沒睡好覺,就想著看看警察同誌能怎麼給她解決問題,讓她的孩子好一些。

“那該排隊排隊,這個我管不著。”王言擺了擺手,說道,“你兒子上學的事兒,我們聯係了一個幼兒園,就在祥和園的西門,那離你擺攤八裡街不遠,回家也近。學費、飯費都是一樣的,一個月兩千二。環境我們看了一下,幼師也了解了一下,還不錯,挺儘心的。

至於你女兒,我聯係了咱們八裡河的福利院,跟他們說好了,一個月兩千塊錢。可以把孩子放那養著,你閒了過去看看,或者每天晚上再接回去都行,不管怎麼著,都是兩千。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沒有,麻煩你了啊警察同誌,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楊美芳滿口表示著感謝,她也愁的吃不好睡不香。現在好了,兒子終於去上了學,女兒也送到了福利院,又有警察擔保著,她的心是放到肚子裡了。

“這個事兒呢,你儘量不要宣揚,畢竟這事兒沒先例,對你、對我、對福利院,都是麻煩。另外你兒子上學放學的時候,你去接一下,平時也多囑咐囑咐。咱們這邊人口成分複雜,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拐賣兒童的,這一點你要注意,彆讓你兒子自己在外麵亂跑。”

“你放心,警察同誌,我誰都不告訴,天天接送我兒子上學放學。不過我姑娘那可能得一直在福利院了,我是真照顧不了,隻能每天抽時間過去看看。”

“那就是你的事兒了,到時候你直接帶孩子過去就行,我叫王言,報我名字就可以。有什麼事兒隨時找我,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不等她繼續沒完沒了的感謝,王言擺了擺手,“孩子上學必須得要居住證,福利院那邊也得記錄。行了,排隊去吧。”

趙繼偉可惜的搖了搖頭:“她都不知道你為了幫她,出了多大的力氣。”

“有句話怎麼說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而且你搞錯了問題的先後順序,是我想要幫福利院,接著才是順便幫她。另一方麵來說,為名聲所累,也不是什麼好事。”

王言笑道,“因為人們會用放大鏡在你的身上找缺點,那就是好名聲反饋的時候。”

“對,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啊。小小年紀,認識的很深刻嘛。”待兩人叫了‘所長’,王守一擺了擺手,“剛才那個就是楊美芳?挺好,看著就樸實。繼偉啊,你得多向王言學習啊,在他身上你能學到很多東西的。”

“是,所長,我一直跟言哥身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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