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皊候在後門,並不敢直接進來,一見康熙就連忙往裡衝,她覺得再過兩分鐘她就要尿褲子了,不禁嚇得花容失色。
在乾清宮住這麼久,也是有好處的,她第一時間衝進自己原先住的屋子,熟練的找到恭桶,解決了人生之急。
康熙立在門口,急的一疊聲問:“到底怎麼了?你給句話。”
薑照皊想想自己方才的急樣,不由得羞紅了臉,聲如蚊呐的回:“就是急了,想解手。”她也是聽說過孕後期會尿頻,但是沒想到是這個形狀。
說起來就叫人臉紅。
康熙瞧著她無事,心中也放心了些,慢悠悠的問:“如今膽大了,路過乾清宮隻為進來方便,說出去誰敢信?”
薑照皊撓了撓臉,決定耍賴皮:“分明是想您了,才來瞧瞧的,您說的都是什麼話。”
康熙又問了幾句,知道是孕期正常的反應,不由得笑道:“下次出去玩,儘繞著乾清宮走,不光能解決問題,還能順道見朕,豈不是一舉兩得。”
嬌嗔的橫了他一眼,薑照皊抿著嘴笑:“方才真是嚇壞了,您彆取笑臣妾了。”
若真是尿褲子,她在宮裡頭還活不活了。
“您去忙吧,嬪妾這就告退,隻提前跟您說一聲,若是還有下次,您不必管,叫臣妾進來行個方便可好?”薑照皊想想,這越到後期,胎兒壓迫越厲害,更是要注意,她得提前說明白了。
總是這樣急吼吼的衝過來,次數多了,形成狼來了的故事,這萬一真出點什麼事的時候,康熙不管了,那她豈不是虧。
這麼想著,薑照皊就上前拽著他袖子,軟乎乎的撒嬌。
她許久不曾做這種小女兒情態,康熙看的過癮,很是沉吟了一會兒,估摸著快到她底線,這才柔聲道:“成,朕跟梁九功交代,叫他給你留個門。”
隻要不去前殿就不打緊,後殿她住都住過,也不用奴才領著,自己都熟。
這麼說定了以後,薑照皊掂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偷笑著離去。
康熙看著她的背影,想著方才她眼眸中那歡快的笑意,不由得也跟著笑:“促狹。”
笑罵一句後,回去又跟張英磨嘴皮去了。
而薑照皊堪堪走出乾清宮,下腹就湧來熟悉的感覺,她麵皮子一緊,不敢在外頭耽擱,急急的回了翊坤宮。
好生收拾過躺在軟榻上,打從有孕之後就比較佛係的她,頭一次覺得有些生無可戀。
原來這就是尿頻嗎?完全不受控製,前腳提起褻褲,後腳感覺就來了。
她怏怏不樂的把玩著甜寶的尾巴,玩了一會兒她鬆開手,無語的發現許是沾染上她的味道,甜寶往了那是它自己的尾巴,一個勁的追著咬,一臉凶相,整隻貓蜷成一個圓,瘋狂追逐。
“傻寶。”薑照皊笑罵。
佟貴妃得了皇阿哥,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喜歡,沒養上幾日,小阿哥張開了,瞧著也順眼了,人也機靈了些,她日日問候,倒真的掛心了。
月子裡先不提,等出了月,好生的賞過烏雅常在,又親自跑到乾清宮要了賞,小阿哥還沒有名字,隻小阿哥小阿哥的混叫著,她覺得有些不像話,就想來求個賜名。
康熙把這茬給忘了,見佟貴妃目光殷切,便沉吟道:“前頭幾個阿哥也沒正式取名序齒,你先回去,待有了章程,叫人跟你說一聲,如何?”
佟貴妃覺得不如何,但皇上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還不等開口,就聽皇上又說:“你先自己起了小名叫著便是。”
這皇阿哥除了大人叫名字,其餘人也不敢叫。
他著實沒有起名的興致。
想著叫禮部擬名,挑幾個便是。
佟貴妃有些氣,但是孩子都給她了,臉麵也給的足足的,她就是生氣也找到法子。
等回了承乾宮,看到被奶母抱著的小阿哥,神色又柔和了些,這小東西長的像她額娘,小鼻子小臉小眼睛的,端的秀氣的緊。
也乖巧的緊,偶爾要尿了就哼哼幾聲,一般不鬨人。
“他們保清、保成、保平都起遍了,你叫保安如何?”佟貴妃念了幾聲,總覺得保安排在保平後頭,聽著有些不得勁。
“保德?”她點點頭,覺得這名字不錯,人以德行為重,這孩子看著是個康健的,也就保德了。
遂保德保德的喊了幾聲,小阿哥也聽不懂,模模糊糊能瞧見個人影在晃,就咧著嘴笑,露出粉色的牙床來。
“原來你喜歡啊。”佟貴妃笑。
後來就昭告天下,小阿哥起了名叫保德,嬪位以上的主位是可以叫阿哥公主的名字,這說出來,也是讓宮人彆冒犯。
江貴人聽到叫保德之後,笑的差點沒接上來氣,這保德是搶了他自個兒額娘的德嬪不成,母子倆這是跟德字杠上了。
笑了一聲,不由得臉色大變,扶著小宮女月萍的手,一臉驚恐道:“破、破水了?”
一股熱流順著腿流下來,著實把她嚇壞了,月萍扶著她往內室去,解了裙子伸手進去一摸,出來就是一手血,不由得驚叫:“見紅了!快請太醫。”
穩婆和產房是一早就備好的,都在延禧宮好生的等著,隻太醫還在太醫院呢,讓人現去叫。
一邊的張嬤嬤道:“您且彆急,這見了紅離生還遠著呢。穩穩的先吃用點東西,洗漱過才是。”
她臉圓圓的,濃眉大眼,現在年歲上來了,肌膚五官都有些下垂,卻更顯慈和老實。
“月萍去叫人燒水給小主兒洗漱,再備上雞絲麵才吃一碗,等著看接下來是什麼章程。”張嬤嬤安排的有條不紊,她是個沉寂的性子,素來不愛說話,但是在緊要關頭,都是她撐著。
江貴人也一向信重她,聽了覺得妥當,便朝著月萍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去。
由著張嬤嬤伺候著洗漱過,墊了月事帶子,省得再弄臟衣裙,收拾好的功夫,太醫就來了,把過脈問她肚子疼不疼,聽說不疼之後,便叫她等著,先如常就是。
等太醫走了,江貴人在心裡頭罵庸醫,這古代的大夫就是不成,人都已經見紅了,不是快要生了,怎麼還說沒信兒的事,讓等著陣痛再說。
滿宮都知道江貴人因著笑的太過,導致見紅之後,再沒有動靜了。
又過了好幾日的功夫,那禦花園的臘梅都開了,薑照皊才又聽說,江貴人終於發動了。
她這次可不是唬人的,睡到半夜突然哼唧著起來,一摸床榻濕透了,一時也分不清是羊水還是尿床了,不由得嚇得三魂六魄都飛完了。
月萍年歲小,不知事,當時就驚叫起來,好在張嬤嬤一直在外頭侍立,聽到動靜進來,仔細瞧瞧,摸了摸主子肚子,心裡就有點譜,這才叫人進來伺候著。
有張嬤嬤安撫著,江貴人總算沒那麼怕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作為穿越女,這點金手指還是有的,她肯定會平安無事。
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女主,一切的磨難,都是為了將來能夠更好的起飛。
肚子漸漸疼起來,她終於笑不出來了,那疼的要人命,聽著外頭宮妃寒暄的聲音,她心中不耐煩,覺得吵死了,可也沒法子。
她隻是個貴人,連大聲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群妃嬪也真是有意思,竟然起這麼早,都圖什麼,眼下天剛蒙蒙亮,人都到齊了。
“薑妃娘娘來了沒有?”她突然問道。
月萍透過窗子看了一圈,搖了搖頭:“回小主兒話,娘娘不曾來。”這話問的莫名其妙,娘娘什麼樣的人才,怎麼會來瞧她。
縱然她隻是個小宮女,也是明白這個道理,若是尋常便罷了,人家還大著肚子呢。
“小主兒您緩著點,今兒也是個好日子,恰巧是臘八呢。”她笑吟吟道:“是個好兆頭。”
為了給江貴人逗趣分散注意力,月萍很是找了些話來說。
可江貴人難受,心裡不高興,隻板著臉道:“就你話多。”
月萍也不惱,親親熱熱的喂她喝水,一邊道:“過了臘八就是年,這是在預示生了小阿哥就是好日子呢。”
就是再窮困的人家,這過年的時候也會割上兩刀肉,斷不會苦著。
這話說的中聽,江貴人啐了她一口,說她慣會油嘴滑舌,心裡卻高興,誰不希望自己以後都是好日子呢,再說她這生的可是皇子、皇女,在古代是一萬個尊貴的存在。
一個白天過去了,她疼著疼著反而不疼了,悠哉悠哉的吃用起晚膳來。
而聚著的妃嬪也等不及了,個個尋了理由走了,延禧宮才算是安靜下來。
她想睡又睡不著,這肚子還隱隱作痛,想起又疲累的緊,沒什麼力氣。
隻鬨騰到過了臘八,剛剛好淩晨,她肚子又猛烈疼起來,難受的恨不得打滾,她想窩成一團好抵擋這疼痛,卻被張嬤嬤給攔了。
“奴婢的好主子,可不能夾腿,這說不得孩子頭快出來了,您這一用力可不成。”
她殷殷切切的勸,江貴人卻難逃本能,疼的神誌不清下,隻想夾著腿縮起來。
後來連產婆也上來說,不叫她夾腿,她忍不住委屈的哭起來,這樣脫光了衣裳,被幾個仆婦摁著不準動,說不出的羞恥難堪。
竟不像個人了。
“哇~”嘹亮的啼哭聲響起,這聲音叫她一下子感動的又想哭,總算是生出來了,她努力的抬起上身想要去看,就聽月萍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恭喜小主兒,賀喜小主兒,是個小公主呢。”
哦,小公主。
江貴人撐著的一口氣瞬間散了些,就聽產婆驚叫:“小主兒醒醒,肚子裡還有一個呢,萬不能睡。”
一說還有,張嬤嬤也驚了,上手摸了摸肚子,確實還有人在裡頭踢騰,趕緊給江貴人打氣:“您攢點勁兒,小阿哥還在肚子裡呢,這龍鳳胎乃是天大的吉兆啊!”
她隨口說道,是男是女她也不知道,但是不能讓江貴人卸了力氣,若第二個沒力氣生,那可就是一屍兩命的份了。
頭一個折騰的著實有些久,算起來江貴人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再補個小短章,如果沒有就當我沒說。感謝在2020-06-1817:35:36~2020-06-1916:4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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