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薑照皊覺得,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和康熙掰扯,她歪了歪頭,甜甜的笑:“不如起床?”
起床是不可能起床的。
康熙昨夜的仇還沒有報,今兒哪可能輕易放過她。
果然被戲弄的雙眼水濛濛,康熙這才輕笑著起身,動了動肩膀,忍不住輕嘶一聲:“狗東西再敢啃朕,朕就拔了你的牙。”
薑照皊裝沒聽到。
看她這樣子,康熙冷笑,有她後悔的時候。
兩人一起身,弄出點動靜來,候著的宮人便趕緊過來伺候,薑照皊穿上旗裝,看了看又想起小白裙來,就笑著問:“想做一套純白的旗裝,可否?”
“可。”康熙隨意點頭。
現代的時候,小白裙屬於初戀裙,她有些懷念了。
滿人對白色並不忌諱,隻是入關後,受漢人習俗影響,這才用的少了,實則平日衣裳樣式,也有白色,比如她之前傳的白綾襖,但是一身白的比較少。
“首飾不用銀色,花哨一點,壓壓色就成。”康熙隨口道。
薑妃長的好,這穿白色也襯她的氣質。
“知道了。”隨口應了一聲,薑照皊原本想要起來替他整理衣領賣個乖,讓他忘了昨夜的事,隻是一起來,瞬間就又坐下了。
那腿軟的跟麵條似得,用不上一點力。
康熙看了又忍不住笑,柔聲道:“好生歇著吧,左右無事,起來做什麼。”
現下宮裡頭沒有皇後,自然也不用請安,就是起床也無事可做。
薑照皊點點頭,目送他離去之後。
才癱在床上,仔細回想昨夜還乾什麼了,細細想來,也就是調戲他,把他拉上床吃乾抹淨了,剛開始的時候,仗著自己力氣大,死死的把他轄製住,不肯讓他動作。
她有些心虛的想,他瞧著麵色還好,應當不計較了吧。
轉瞬就沒有想這個的功夫了,東次間的奶母來報,說是胤祐發燒了。嚇得薑照皊手裡的玉梳都掉了。
“怎的起熱了?”
隨口問了一句,便叫人趕緊去請太醫。
一邊披著衣裳,匆匆往東次間趕,過去一看,胤祐小臉透紅,蔫噠噠的躺著,沒有之前的機靈活潑勁。
她心裡一痛,又叫人去催禦醫。
不過一盞茶功夫,禦醫就背著藥箱,急匆匆的過來了,照例望聞問切一番,這才搖頭道:“並無明顯症狀,先吃一劑退燒藥,再瞧瞧小公主的精神,若是還好就成,若是還蔫吧,就再叫人去傳喚老臣。”
薑照皊定了定心,先叫人下去熬藥,照例給胤祐擦身。
第一次抱著發熱的胤祚,她的手都是抖得,這第二次見胤祐發燒,她以為會好一些,沒想到依舊沒出息的抖手抖腳。
勉強鎮定下來,親力親為,等到了晌午的時候,胤祐這才醒過來。
這孩子生病了,身體不舒服,就喜歡哭鬨,難帶的緊,左也不舒服,右也不爽,最後還是趴在她身上,才安生了一會兒。
兩人抱著比較熱,喝了藥出一身汗,這才好過來一些。
薑照皊見胤祐醒了,登時鬆了一口氣,逗弄著她玩耍,又喝了點粥,看她玩的精神,就又傳喚禦醫過來瞧瞧,見沒說什麼,隻得叮囑奶母仔細瞧著。
彆起了熱大人不知道就成。
胤祐發熱,她心情有些不大好,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過了兩天,胤祐還好好的,她才放鬆了些。
最後查出來,這跟胤祚那時候一樣,也是要出牙了,這才引起的發熱。
“兩個小冤家。”
薑照皊笑罵,簡直拿孩子沒辦法,她若是自個兒發燒了,隻要燒的低,她連藥都懶得吃,並不怎麼理會這種小病,但是落在孩子身上,就跟天塌了一樣。
等回過神來,端午節都過了。
說來也是,去年過的時候,她沒見過,還有些新鮮,這今年著實沒有新鮮勁了,隻想著送康熙禮物麻煩。
他的生辰禮要送,過年過節的要送,還要送的有誠意,這不是難為人,是什麼。
接下來就是七夕了,還算久遠,薑照皊想,終於不用擔憂他生辰了。
弄完這些,又該忙活新人入宮的事。
先是每個宮都去瞧了,畢竟新人,這桌椅擺設除非是古董,都要是新的。
看著室內擺設,略有些寒酸了些,薑照皊就問:“這怎麼跟本宮那時候不一樣?”如果她記得不錯,就連桌椅都是黃梨木的,那擺件更是有紫檀的。
現下麵前的木頭一瞧就知道不太好。
內務府掌事聽罷有些無言以對,陪著笑道:“您那是打從萬歲爺私庫裡頭出的,哪裡能跟這些寒酸玩意兒比?”
“哦。”隨口應了,薑照皊倒不知道還有這一茬。
這麼想著,康熙倒是對她有優待了。她看了一圈,麵上沒什麼問題,賬本也仔細對了,內務府並沒有欺她臉生,就故意糊弄她。
“既如此,本宮就呈給皇貴妃娘娘了。”薑照皊看了掌事一眼,命白蘇賞他,這才施施然的離去。
掌事看著她離去的婀娜背影,低頭行禮的時候,眼神晦澀不明。
薑照皊確實沒有看出問題,但是她也不傻,直接叫人去請梁九功,就說幫她再瞧瞧,第一次辦差事,不想出問題,免得丟麵子。
梁九功哪裡敢拒絕,直接上稟康熙。
“她那還沒有嬤嬤?”
“回萬歲爺話,薑妃娘娘名下原是有嬤嬤的,但是她嫌老人囉嗦著煩,儘數給趕走了,故而沒有添新的。”梁九功躬身回。
畢竟他手裡得用的人也就那麼小,經不起薑妃娘娘這樣的損耗。
“派幾個給她。”康熙一錘定音。
於是隻是想要點幫忙的薑照皊,直接收獲四個精奇嬤嬤。
看著她們板著的臉龐,她有些窒息,不說原主不喜精奇嬤嬤,她也不喜,張嘴閉嘴就是規矩。
“去瞧瞧吧。”薑照皊直接將清單甩給她們,就懶得管了。
梁九功見她有些不虞,等嬤嬤都走了,才躬身道:“奴才的好娘娘哎,這都是千挑萬選的,跟以前那些蠢笨的不一樣,您收著便是,可不能……”
非打即罵了。
之前的嬤嬤,她一個不高興就打一頓,能當上嬤嬤的,那都是年歲大的人,哪裡經得住這個。
“咳。”清了清嗓子,薑照皊鼓了鼓臉頰,還未真正進她翊坤宮呢,這管教就來了,叫誰能開心。
“隻要她們不鬨本宮,本宮就不打人。”也不怪原主打人,驚奇嬤嬤太能念了,還敢拿著戒尺打人,這誰受得住。
特彆又是乾清宮出來的,自詡高人一等,小貴人壓根沒放在眼裡,口口聲聲都是,前頭的皇後娘娘的規矩都是她們教的。
“好娘娘哎,您若是瞧著不痛快,看在奴才這張憨臉上,仔細些彆傷著了。”梁九功無奈。
都是老交情了,要再被打一頓,那臉上可真是過不去。
“哦,再說吧。”薑照皊揮了揮手,連梁九功都不想搭理了,她明明隻是想叫人幫忙,不是來四個緊箍咒的。
“奴才告退。”
“去吧。”
薑照皊敷衍的又揮揮手,滿是不耐煩。
這嬤嬤和宮女不同,相對來說心眼多,對後宮的套路也熟,很難拿捏。
“幾位嬤嬤回來了,您可要傳召。”白蘇低聲稟報。
“傳。”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叫梁九功拉下臉求情。
方才隻是粗略的掃一眼,現在細看,就看出不同來了,這幾個嬤嬤瞧著四十上下,渾身氣質溫婉,眼神清正。
和那些倚老賣老的狠毒略有不同,這宮裡頭精奇嬤嬤做久了,心態就會歪。
或者說,這宮裡頭待久了,心態就會歪。
精奇嬤嬤是其中之最,接觸的都是規矩,有時候一些小妃嬪體罰,也是由著她們來的,故而心態很難擺正。
“都介紹一下。”薑照皊閒閒的搖著手中團扇,漫不經心開口。
幾個嬤嬤互相看了一眼,方才看著梁九功那老小子的表現,她們就知道,這薑妃娘娘和彆人不同,就連梁大總管到跟前,那也是要謙虛一點的。
現下瞧著,肌骨都極為俊秀,又極得寵。
方才去巡查的時候,幾個老姐妹都已經商量好了,先把姿態放平,以薑妃以往的性子來看,下馬威顯然是不適用的,很可能還把自己給坑了。
故而這會兒都老老實實的介紹。
幾個人長的有些像,都是圓臉、秀氣的五官,氣質也相仿,薑照皊看了一眼,分彆幾下。
劉、張、桂、邊四個嬤嬤,薑照皊揮揮手,示意她們先下去休整。
至於分派什麼差事,一時之間還想不好,畢竟這東偏殿的差事早已經分好了,這會兒再去分調,就有些不合事宜了。
誰願意將吃到嘴裡的吐出來,叫是她,她也不願意。
“先放看看吧。”薑照皊道。
若是得用就用著,若是不得用,直接棄了便是,打哪來的還會哪去。
白蘇也有些忐忑,擔心經驗充足的來了,將她擠下去。
正想著,就被娘娘拍了拍手,一垂眸就聽娘娘笑道:“放心好了,薑妃愛色,這麵前還是得如花似玉的花骨朵伺候著。”
白蘇羞的臉紅。
什麼叫花骨朵,沒得羞人。
心裡卻美滋滋的,娘娘這話說的在理,就算幾個嬤嬤長的還成,跟她還是不能比的,再說了,跟娘娘還有這麼多的情分呢,倒是她想多了。
不光她忐忑,剩下的淺碧、榴紅、百靈也有些心裡不安,白蘇跟她們講了,眾人笑過一會兒,隻榴紅笑的有些不大自在。
她覷著白蘇的笑臉,心裡想,這是個蠢的,隨意一兩句話,就把她哄住了。
百靈看了榴紅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宮女之間的事,薑照皊看過就罷了,她抱著甜寶,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
這小東西現在吃的多,長得胖,她覺得快要抱不動了,她掂量著,可不得破十斤。
“你可少吃些吧,到時候胖嘟嘟的,還怎麼追心上貓?”
薑照皊點著它濕漉漉的鼻子笑。
甜寶一點都不怵,小心的收起爪子,用肉墊捧著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
那微微酥麻的感覺,讓薑照皊笑罵:“啃你的小魚乾去,逮著什麼都要啃。”
如果她沒有記錯,如果一隻貓老是給你順毛,這就是把你當成下屬了。
但是要她下嘴啃甜寶一口,她又下不去嘴。
“害,磨人的小妖精。”
她一邊笑,一邊捏著它的下巴玩,甜寶覺得舒服了,索性直接躺下,露出軟軟的肚皮。
意思很明顯了。
薑照皊儘心儘力的給它順毛了一會兒,聽見康熙的腳步聲,就拍著它道:“快走吧你。”
甜寶不高興,回頭喵喵叫,它還想要主人的親親抱抱舉高高。
然而沒有了。
主人已經高高興興的迎上那個討厭的兩腳獸,跟人家親親抱抱舉高高去了。
甜寶生氣氣了。
小家夥蔫噠噠的跑到嬰兒床前,喵喵叫著和胤祚、胤祐交流感情,告訴他們,要提防那個兩腳獸,他最喜歡爭寵了,也最有心機。
康熙尚不知道甜寶在跟孩子說他的壞話,隻笑著調戲薑妃:“你什麼時候還想喝酒啊?”
薑照皊想到那晚的荒唐,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她明明臉皮最厚不過,偏偏在他跟前臉皮薄,稍微逗弄一下,就不禁頰染飛紅。
活色生香。
康熙在心中暗讚,這樣美妙的場景,簡直叫人欲罷不能。
“來叫朕嘗嘗,是不是記憶中的美妙滋味?”他笑。
薑照皊嬌嗔的橫了他一眼,笑罵:“老不正經的。”
康熙一噎,拉著她一道坐下,認真掰扯關於年齡的問題:“你今年多大?”
薑照皊想了想,若算上前世,那自然不能說,若是不算,她如今不過十八一枝花呢。
“十八。”她理直氣壯。
甚至譴責的看向康熙。
康熙摸了摸鼻子,被她氣的不輕:“朕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比你沒大幾歲,怎的就老不正經了?”
薑照皊歪頭想了想,忍不住笑了:“那小不正經的?”
“不是,朕怎麼就不正經了。”康熙不急了,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領,側眸看向她。
“公子。”
“來呀。”
“進了奴家的盤絲洞……”
最後一句話,還未模仿完,就被撲過來的薑照皊給堵住了嘴。
那天晚上真的是她的黑曆史,不能再提了。
“唔。”薑照皊輕哼,緊接著就被摟到懷裡,他姿勢霸道,偏偏又帶出幾分克製的溫柔。
叫人恍然間覺得,是他心尖尖上最柔嫩的寶。
逐漸沉迷。
唇齒相依,是最美妙深切的交流。
薑照皊沉溺其中,有些不願意醒來,在康熙想要抽離的時候,她反手扣住對方的後腦勺,努力踮起腳尖,加深這個吻。
熾熱的懷抱,縈繞著他身上的龍涎香,好似能被他侵染似得。
薑照皊微微吸氣,腿軟的快要站不住,全靠他結實的臂膀支撐,頭暈迷幻間,似是有星星綻放。
床帳被放下,她吸著氣弱勝弱氣的拒絕:“彆。”
換來的是低低的笑,和被捂上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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