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隨心動。
佟貴妃的臉頰果然好捏,又軟又彈,離得近了還能聞見身上的幽香味,如蘭似荷,典雅好聞。
她如今正青春貌美,又沒有經曆過生孩子的璀璨,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美好。
薑照皊見她紅了臉,手下的溫度微微發燙,不由得笑吟吟的又捏了一下。
手感實在太好,叫她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在。
這少女羞赧垂眸,和康熙那老菜幫子紅臉,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叫本宮再捏一把。”她含笑道。
佟貴妃被她捏的有些羞澀,自長大後,就跟人沒有這麼親密過,一時間臉頰布滿紅霞,羞赧極了。
她聲如蚊呐的‘嗯’了一聲。
薑照皊含笑抬手,還未捏上去,手就被一雙大掌給握住了。
一般人沒這麼大膽。
她側眸去看,就見康熙眸色深沉,滿是不悅的看著她。
“萬歲爺。”她淺笑著請安。
對於被抓包,薑照皊一點都不慌。
然而佟貴妃是有些慌的,她抿了抿嘴,臉上的嫣紅褪去,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皇上舍不得說清仁貴妃,但是對於其他人,還是能下的手懲罰的。
“臣妾告退。”左右事情已經說完了,這就走了。
薑照皊含笑送她。
等回來之後,就見康熙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穿著團龍海雲紋的青緞袍子,拉長著臉,不高興的看著她。
“皇上。”她笑吟吟的湊過來,過分的上手捏了捏他臉頰,還一本正經的點評:“您的肉,愈加結實了。”
康熙聽懂了她的潛台詞,反正就是不夠軟彈好捏。
“嗬。”冷笑一聲,康熙斜睨著看她。
薑照皊見他真的有些不高興,就在他臉頰上啾了一口,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一種她是渣男的錯覺,哄完這個要哄那個。
就算被順毛,康熙也滿臉不悅的看著她,見她知機的在親他一口,才驕矜的抬了抬下頜,原本想強硬一點,突然發現,她有些吃軟不吃硬。
就微微壓低了聲線,可憐巴巴道:“你不能捏旁人。”
薑照皊聽他這麼說,心中微怔,按照康熙原來的性子,必是要凶她,還會說什麼,若你以後再敢捏彆人,就打折你的手,或者打折她的臉。
現在說這麼軟,她突然覺得有些愧對他。
想了想,也跟著軟著嗓道:“臣妾下次不會了。”積極認錯,堅決不改。
康熙見有用,就在心裡感歎,什麼清仁貴妃吃軟不吃硬,如今看來,那叫個軟硬都吃。
兩人說說笑笑的,攜手往內室走去,在書桌前坐定,薑照皊捧著書,拿過來問他是什麼意思。
康熙就一一答了,又玩了片刻,他才舊話重提。
“真的,不許再跟妃嬪胡鬨。”康熙將她摟到懷裡,撫著她的脊背,細細解釋:“你倒是一片真心,焉知對方何意?”
見她不讚同,又接著說道:“想想四公主吧,還不夠前車之鑒?”
那麼小的孩子,按理來說,應當純真無瑕,可她小小年紀,什麼心思都有,縱然手段粗劣,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也能如此厲害,著實教人驚歎。
薑照皊沉默以對,提起四公主,就不得不說,這後宮著實人才濟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成,臣妾知道了。”她隨口應道。
其實對於後宮妃嬪,她定然是防備的,隻是佟貴妃太知道分寸,是會送東西過來,但是輕易不送吃食布料,這種容易做手腳的東西。
都是些玉石珍寶,你隨便洗洗就沒事了。
再加上對待康熙的問題上,她不問不聽不歎,偶爾說起宮務來,也是點到為止,平日裡都是說些閒雜事為主,並不惹人反感。
她分寸拿捏的太好了。
能夠挑著跟她玩的,自然是分寸感什麼都比甲歐豪,並不是誰都可以。
她若真的憨,謀劃她的人,怎麼可能一直毫發無傷。
算計她的人是不少,但是能夠真正傷到她的,也就四公主一人了,其餘諸位,都無法對她造成絲毫傷害。
這麼想著,薑照皊看向康熙,笑吟吟道:“臣妾敢這樣,也是有您保護,有恃無恐罷了。”
這話說的。
好聽。
康熙表情柔和些許,看向一旁的清仁貴妃,笑吟吟道:“那成吧,總歸朕在保護你。”
被需要的感覺很好,他抿了抿嘴,沒忍住笑了起來。
柔聲道:“縱然說定,你平日裡也注意些。”
彆真正被害了,讓他都來不及救。
薑照皊點頭,她現在四個孩子,怎麼可能真的有勇無畏。
兩人說了一會兒,相擁著就睡了過去,許是前些日子鬨的狠了,這段時間薑照皊就特彆佛,不想鬨騰了。
主要現下熱起來,稍微動一下就一身的汗。
床單上也儘是汗水,手掌印、膝蓋印,濕噠噠的不太舒服。
她用一根手指戳著他,不高興道:“您且離遠些,身上跟火爐子似得,難受。”
原本就熱,再被他抱著。
人間慘劇。
康熙抬眸看她,眼神危險。
這清仁貴妃現今愈加放肆了,以前的時候,都會乖巧的滾進他懷裡,現在又覺得他的懷抱煩了。
“你……”他眯著眼開口,眼神危險。
薑照皊打了個哈欠,支起上身在他嘴巴上啾了一口,輕笑:“乖。”
康熙:……
被成功順毛的他,可憐巴巴的抱著被子,這才睡去。
薑照皊聽見他綿長的呼吸聲,睜開晶亮的雙眸看向他,沉吟了一下,沒忍住在心裡歎氣。
皇上這樣的人,何曾經曆過這樣的事。
他在感情上,猶如一片白紙,卻遇上她這麼個渣女,動口動手就是不動心。
可說來也是,她若是動心了,這行事自然偏頗左性,哪裡能像如今這樣,旁觀者清,行事便可心了。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不都是如此,在曖昧的時期最有張力。
不確定對方是否屬於自己,光這份子忐忑,就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刺激。
她不想給他穩定。
說到底,她不好,所有的軟甜嬌媚,都是為了掩蓋她沒有心。
你就算把一顆真心捧過來,她也隻會淡淡一笑,便拋之腦後。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好,還不打算改。
看著他恬靜的睡顏,薑照皊也跟著閉上眼睛,他有情也罷,無情也好,日子一天天的過。
夏日總是難熬的,她恨不得抱著冰盆過。
剛過了三伏天,她想著要迎來最熱的時候,誰知道突然一直下雨,舒爽的不得了。
就是不能出門,怪熬人的。
她在外頭溜達慣了,這憋了幾日,就有些受不住。
更彆提胤祐還要出宮讀書,整日風裡來雨裡去,小小的人,剛到她腰間,看著還挺可憐的。
早早的天不亮就要起,天昏黃的時候才回。
瞧著還挺辛苦。
她心疼的跟什麼似得,就叫白蘇多準備些點心和換洗的衣裳。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忍不住問:“她一個姑娘家,去這麼勤快做什麼,到時候也不能考科舉。”
“胤祐不說停,誰都不許說。”她道。
康熙抿嘴,到底沒說什麼。
女人不同男人,也就這當姑娘的時候,能鬆快幾年,又何苦累她。
薑照皊看了他一眼,瞬間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女人就是當姑娘的時候,太鬆快了,所以這嫁人了才無所適從。”她隨口道。
以古代的教育方法,確實是這樣的,都是這麼說,嬌養著長大,但是不經曆風雨,等到嫁了人,旁人誰會再讓著她。
那吃人窟就叫她變了性子,若是好些的,能快速成長起來,自然什麼都不懼。
若是一時起不來,就折在旁人院子裡頭了。
和現代不同的是,這個時候,沒有給你演習培養感情的機會,直接就麵對通房,有些人成婚的時候,連妾室都有了。
日久生情的丫鬟,軟媚可人的妾室。
正妻要顧慮的太多,如何不叫人心酸。
到時候胤祐也是要做正妻的,她唯一好的地方,就在於是個公主,往後駙馬不許納妾的。
但是試婚格格和通房,就不算在內了。
若是駙馬想,房裡頭放幾個伺候的宮女,隻要不抬成妾,誰也說不得什麼。
她現在不努力,到時候招了駙馬,說話說不到一起去,除掉身份一無所有,日子眼見的艱辛。
隻要自己能立起來,感情的優劣就不是那麼重要。
最起碼不會像是菟絲花一樣,失去男人疼愛,就會迅速枯萎落敗。
這樣的情況,她一點都不想看到。
然而這些話,目前還沒有辦法跟康熙說,甚至說了,他也不會理解。
康熙沉吟,點點頭到底沒說什麼。
“朕送她。”他說了一聲,就牽著胤祐的手,往外走去。
抱著胤祐上了馬車,康熙才扶著她的胳膊問:“喜不喜歡讀書?”
小小年紀,其實不理解那麼多。
但是胤祐點頭:“喜歡,要像太子哥哥一樣。”她不想聽不懂彆人說話。
也不喜歡看不懂太子哥哥書寫。
康熙點頭,就沒說什麼,送她上了馬車,就直接回乾清宮了。
他在想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覺得女子讀書與否,並不大重要,識得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
如今瞧著清仁貴妃這般努力,且並不比男兒差,他心裡又有新想法。
但是從未有人實施過,他不確定能否成功。
而薑照皊卻沒管這麼多,在她心裡,就沒有可以不讀書這個選項,不管公主還是阿哥。
隻是保晴、保柔兩個人嬌弱些,吹了涼風就有些咳嗽,這幾日沒有往學院去了。
“想喝香飲子了。”她道。
以前還是一般喜歡,現在簡直愛慘了。
自製的珍珠好吃極了,配上頂尖的奶茶,這種感覺簡直絕了。
潮平輕輕頷首,應下。
這任務被他攬了,最近他危機感有些重,他突然就明白,為什麼田田對其他太監這麼排斥。
清仁貴妃,著實有些不喜歡用太監。
整日裡以無視居多。
他縱然使了百般手段,對方卻不曾多看他一眼。
端著香飲子上來,潮平低聲道:“娘娘,放在哪裡?”見清仁貴妃隨意的指了個地方,不曾抬眸看他一眼,他有些鬱卒。
等到下午她小憩起來,潮平想了想,決定將一切坦白。
之前已經說過,他來曆不好。
“奴才被派來,原就是……”頂著清仁貴妃澄澈的眼神,剩下的話,他有些說不出來。
總有一種瀆神的感覺。
“勾引本宮?”薑照皊閒閒道。
這話一出,潮平的臉色瞬間白了白,從來沒有想過,清仁貴妃會對他的目的一清二楚,那他以前那些不動聲色的引誘,豈不是顯得可笑至極。
“您都知道。”他用的肯定句。
薑照皊隨意點頭,側眸覷著他,慢悠悠答:“能近本宮身邊,自然要查清楚,你主子已經沒了,好生辦差就是。”
這句話,她以前也說過。
潮平抿嘴:“您一直都知道。”
偏偏瞧著他跟耍猴似得。
薑照皊見他這樣,反而有些心虛,笑吟吟道:“本宮還未尋你的事,你反倒難受起來,算什麼道理。”
仔細說起來,他能存活下來,原因隻有一個。
她是個顏控。
這皇宮裡頭,俊秀小太監不少,但是像他這般,顏值才藝並存,甚至知道體貼人,是真正的少。
為顏控的事,她吃了不少虧,但是不打算改。
這話不會跟潮平說。
他茫然的抬起頭,露出那雙略微有些空茫的眼神,濕漉漉的,像是被玩弄過似得。
薑照皊無言以對,這人真正把引誘刻在了股子裡。
“好生當差。”她揮揮手,不想多說什麼。
潮平是存了死誌跟她開口的,就得到這麼輕描淡寫的回應,他心中愈加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是。
嘗試著起身,卻覺得腿軟的厲害。
“奴才腿軟。”他道。
薑照皊側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你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本宮說太多。”她不太喜歡太監入內伺候,一般都是在外間,一般情況些,魏珠的主要職責是跑腿。
而潮平的職責就要寬泛一點,主要他跟田田似得,什麼差事都想要自己身上攬。
“行,那你跪一會兒。”她道。
潮平抿嘴,真真無懈可擊。
可是他打從記事起,就是學這個,一時之間叫他跟常人似得正經起來,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照常便是。”薑照皊點了他一句。
其實他做的很隱晦,隻是相對來說,更擅長去表現自己,更擅長去表達自己而已。
並沒有其他出格的行為,要不然這麼多奴才盯著,康熙的眼神也利,又是個慣愛吃醋的。
若有星點痕跡,斷然不會放過他。
她能想到的,潮平也能想到,這麼一來,心情倒是放鬆些許,但是他拿不準,清仁貴妃到底怎麼像她的。
覺得他這樣好,還是不好。
想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就知道,自己又想多了,罷了罷了,安心當差。
當初娘娘說過這話,隻不過,他心思不在這上頭。
“奴才這裡有名單。”他道。
薑照皊敏銳的望過來,淺聲道:“什麼名單。”
自然是皇貴妃手裡頭的關係網,但是潮平作為新人,了解的並不多,知道的也隻是皮毛。
但光是這份新人名單,就夠她觸目驚心。
翊坤宮裡頭,有三個。
縱然是無關緊要的二等宮女,輕易不能到她近前來,但若是想做點什麼,也是非常方便容易,讓人防不勝防的。
這麼想著,薑照皊審視著手上的名單,當即就把人遣送回內務府。
隻說用著不順手,往後與她們相乾的都不許再往翊坤宮送。
這話說起來,其實有些嚴重了。
潮平沉默看著這一切,有些擔心自己也會被送走。
一時間乖巧的有些不像他。
魏珠是比較皮的,但是都在麵上,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活潑來,但是潮平不是,他這個人很悶,看著穩重又成熟,皮都在心裡。
薑照皊看在眼裡,沒說什麼。
其實宮人都不容易,生死捏在旁人手裡。
像潮平這種,主子沒了的還好。
間諜不是那麼好當的,前頭的主子固然好,可後頭的主子朝夕相處,給予信任,當要做決定的時候,誰不掙紮一下。
當然也不妨礙有那種天生害人的。
任何一個釘子,被抓到的時候,隻有死路一條,不管有沒有犯事,都是個死。
宮裡頭的條例是不得殘害宮人,但是宮人換的那麼多,不光有尋常的生老病死,這暴病而亡背後,誰還沒點故事。
翊坤宮奴才比較多,說起來隻住了薑照皊一個,但她是貴妃,排場就大。
膝下養著四個孩子,加上她,那就是五個主子。
自然住的滿滿當當。
奴才多了,這是非也多,縱然她調停的好,恩威並施,寬嚴同濟,整日裡還是有許多小心思。
好在大麵上不錯,沒有出過什麼問題。
“不再挑人進來,這三個空缺出來的差事,隨意分了便是。”她道。
就這麼大點的宮殿,乾活的還沒有閒人多。
人閒著就容易惹是生非,拌嘴什麼更是常有的事,隻不敢當著她的麵罷了。
白蘇正在給她剝鬆子仁,聞言就笑:“您做決定就好。”說這差事,難免又想到娘娘頭上去,她猶豫一瞬,還是啟唇道:“您的差事……”
這也非常重要。
現下差事都捏在佟貴妃手裡,她身子養好了,也沒人提這一茬。
薑照皊想了想,直接道:“還是要花木吧,手裡捏著點東西忙活,也不至於太過閒散。”
處理點俗事,權當看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