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回到β世界的鈴歌看著手裡嶄新得泛著亮光的廚具,陷入了沉思。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在乾什麼?
按照另一個世界太宰先生的策略,她原本應該邀請首領出去。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她拿著菜刀在廚房做飯?
況且這可是在首領辦公室——雖然是暗門後的另一個房間。在這裡對首領灌酒,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她豈不是要被當成叛徒踩後腦勺了嗎!?
“怎麼了?不是鈴歌表示,為了慶祝日前作戰的勝利,要請客嗎……還是說,你不擅長料理?”
正當鈴歌一手拿著豆腐,另一隻手百無聊賴地轉著壽司刀,為難地思考該做什麼好時,站在廚房門口的太宰含著笑出了聲。
房間裡的燈光比首領辦公室裡明亮了許多,蒼白的室內燈照耀著青年如夜色般漆黑的頭發與精致清秀的容貌。
她“唔”了聲,回過頭時被他晃了晃眼,遲疑了一秒才道:“還行。”
冰箱裡食材新鮮,一應俱全,似乎是定時有人替換,廚房裡調味料也種類繁多,儘管大多都沒有開封。置備一桌子料理綽綽有餘。不過出現最多的食材還是豆腐,冰箱裡塞了滿滿兩格,難道首領很喜歡這個?
“太宰先生喜歡吃什麼?”鈴歌索性語氣隨意地問。
太宰若有所思地看著鈴歌手上的豆腐塊,噙著難以捉摸的微笑:“按照你的喜好來吧。”
鈴歌:?
她以為首領隻是客套,記得上次在中餐廳時,“太宰先生”就不太能吃辣,於是鈴歌這次特意做了偏清淡的日式料理。
廚房外就是乾淨整潔的半開放式飯廳,古樸厚重的木質長方桌上裝飾著桃粉色的乾花。
等她將菜上齊後,太宰也來到了桌前,慢條斯理地落了座。鈴歌在他對麵坐下。
桌上豐富多彩的料理在暖光映照下泛著誘人色澤,可謂色香味俱全,她說“還行”完全是在謙虛。他拿起筷子,不著痕跡地避開某一道菜後,試了下魚肉。
“鈴歌的廚藝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太宰微微笑著,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吝嗇於誇獎。
“誒?啊,謝謝。因為以前和老師住一起時,是我和師兄輪流做飯的。”鈴歌看著桌上的菜,遲鈍地回過神,下意識回應。
失策了。
她該怎麼在這種白米飯配味增湯的情況下合理配酒?
太宰理所當然看穿了她的走神,他探尋的視線在她臉上略略定格,裝作不經意地問:“有什麼在意的事嗎?”
“你不覺得吃飯的話應該配點酒?”乍然被太宰問起,鈴歌還沒想出合理借口,有點懵地開門見山。
太宰聞言看向室內裝飾的玻璃酒櫃,裡麵陳列著的全是與周圍昂貴的古董與家具相得映彰,極具收藏價值的名貴紅酒。
“……您當我什麼都沒說。”鈴歌機械地收回視線默默低頭扒飯。
“既然鈴歌說是慶祝,小酌幾杯也未嘗不可。白葡萄酒可以嗎?”太宰並沒在意酒的價值,他更好奇的是鈴歌的目的,於是特意為她找了個台階,起身正要去拿酒。
“我、我去吧!我是下屬,太宰先生坐在這裡就可以了。”她緊跟著站了起來,試圖“代勞”,對上太宰那雙極其沉靜的眼神,她有些心虛,麵上卻絲毫不顯露地強裝鎮定——再怎麼說她也是情報販子,這點心理素質都沒有還怎麼混啊。
“好呀。”
於是太宰輕輕地彎起了唇,仿佛有細雪融化在了那片漂亮的鳶色中。
鈴歌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幾瓶紅酒上略微地停了停,最後從酒櫃裡挑了瓶度數最高的紅酒,返回飯桌。
“太宰先生,請。”
在酒桌上,下級通常需要向上級敬酒,鈴歌一向不喜歡這種早就應該被時代淘汰的禮節,但這個時候,就讓她小小感謝下所謂的酒桌文化吧。
她倒了兩杯醇香四溢的紅酒,端起其中一杯敬向他。
但很快鈴歌就發現自己被打臉了。
當她痛痛快快地乾完一杯時,太宰拿起酒杯輕輕地晃了晃,他看著玻璃杯裡紅寶石般漂亮的酒液,不緊不慢地抿一了小口。
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