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第四個被複活的,壓根不是人,而是一條真龍。
難道這才是觀月人盜走千年龍角的真正目的……
唐峭瞬間恍然,張宿在空中盤旋,高昂龍首,傲慢地對她下令。
“上來。”
唐峭:“?”
這是……讓她坐上去?
她見張宿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索性提氣一躍,穩穩落到了張宿的背上。
張宿霎時瞪大豎瞳:“讓你跟上來,沒讓你坐上來!”
“啊?”唐峭一愣,隨即無所謂道,“沒事,都一樣,快走吧!”
張宿怒火中燒,在空中凶猛翻騰,試圖將唐峭甩下去。
但唐峭早有防備,她緊緊抱住龍身,在風中大聲喊道:“你還走不走了?”
張宿終於不翻了。
他狠狠甩了下腦袋,胸腹起伏劇烈,連唐峭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鱗片翕動的頻率。
似乎氣得不輕。
“不肯下去是吧?”張宿冷笑一聲,“那就一直待在上麵吧。”
語畢,唐峭周身突然亮起白晝般的光芒,光芒驟然一縮,像鎖鏈般將她與龍身緊緊捆在了一起。
唐峭:“……”
不等她出聲,張宿倏地騰空而起。
巨龍飛躍的瞬間,水麵與夜幕顛倒,空氣蕩開漣漪,一個傳送陣隨之浮現。
張宿進入陣中,白光亮起,下一秒,他們來到了一座山林的上空。
張宿垂首俯瞰,突然出聲:“不對。”
“哪裡不對?”唐峭也探頭向下看。
下方不是山峰便是密林,此時夜色已深,到處都是黑黢黢的光景,幽暗死寂,除了一點黯淡的月光,什麼都不看見。
不對,下麵有東西。
而且是某種寒冷鋒銳的、極其危險的東西。
唐峭微一蹙眉,正欲凝神感受,一道瑰麗劍光驟然劃破黑暗,飛襲而來。
張宿猛地擺尾避開這一劍,劍光貼著光芒幻化的鎖鏈飛嘯掠過,鎖鏈應聲消散,唐峭失去束縛,猝不及防地從龍背上掉落下去。
這個高度……很不妙!
唐峭在空中急劇下墜,她來不及多想,抬手正要拔刀,耳邊忽聞破空之聲——
她被人接住了。
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包圍了她。
非常、非常熟悉。
唐峭看到隨風飄揚的銀白發帶,轉瞬之間,他們便落到了草地上。
她抬起視線,看到了那雙無比熟悉的眼睛。
漆黑而透亮,映著微弱月光,像暗夜裡的貓,此時正灼灼地盯著她。
沈漆燈。
“……怎麼是你?”唐峭的表情有些茫然。
她很少露出這種表情,或者說,她很少在沈漆燈的麵前露出這種表情。
沈漆燈凝視著她,輕輕出聲:“你很失望?”
唐峭說不出話。
她隻是很意外,還有一點從未有過的無措。
雖然她也曾猜測,沈漆燈會不會來找她,但那畢竟隻是無謂的意識發散,連她自己都覺得離譜,之後更是再也沒想過。
然而……沈漆燈居然真的找來了。
唐峭怔怔地看著他,胸腔裡的心跳無比強烈。
“失望也沒辦法。”沈漆燈惡劣地對她笑了一下,“這裡隻有我一個人……”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氣急敗壞的怒吼。
“你小子趕緊把我徒弟放下來!”
唐峭循著聲音望去,發現司空縉正揮著如晦與白龍姿態的張宿對打。
唐峭立即從沈漆燈的懷裡跳下來。
“張宿,快停手!”她對著白龍喊道。
聽到她叫出了白龍的名字,沈漆燈的眼瞳微微閃爍了一下。
張宿沒有理會唐峭,繼續張牙舞爪地攻擊司空縉。
司空縉終於被惹毛了。
“這可是你逼我的啊……”
他握緊刀柄,輕誦咒言,刀身凝起燦金色的碎芒。
而張宿也張開龍口,沉沉黑暗中,有刺目的純白光團正在他的口中迅速彙聚。
這一擊下去,即便死不了,起碼也得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唐峭來不及勸阻,隻好拔出九禦,對準張宿所在的方向猛揮一刀。
煞氣凝結的黑霧瞬間籠罩了張宿,張宿發出咆哮,悠長渾厚的龍吟頃刻驅散黑霧,同時也打斷了蓄勢待發的龍炎。
司空縉見狀,也收起攻勢。
唐峭聽到一旁的沈漆燈發出了遺憾的輕嗤。
“……”
她無視了這聲輕嗤,抬頭對張宿道:“你忘了陛下是怎麼說的嗎?”
張宿浮在空中,冷冷地俯視她:“是他們先動的手。”
唐峭:“他們是為了救我。”
“所以你決定順水推舟?”張宿居高臨下,金色豎瞳像流動的熔漿,滾燙而危險,“彆忘了你和陛下的約定。”
唐峭目光一凜,正要開口,一道漆黑身形突然從她身旁飛掠而上。
下一刻,沈漆燈已經出現在張宿的麵前。
月光慘淡,他手持長劍,微微偏頭,目光寒冷又殘酷。
“什麼樣的約定?”他似笑非笑,“也說給我聽聽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