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之間不該有秘密,即便是她不想讓明燈知道的事情,可明燈總歸是聰明的丫頭。
紅衣小姑娘本來很震驚,可仔細去想,又不值得驚訝。
好在她沒出春市便被公子買了出來,所以可以回上一句自己沒有被人欺負。
真的是很幸運。
認真回應了明燈的問題,紅衣小姑娘盯著明燈。
明燈絨耳輕輕顫著,她從姐姐那兒得到了最好了消息,害怕於恐懼的源頭被一刀切斷,剩下的就隻有慶幸與久彆重逢的興奮。
“姐,你看我……做什麼。”明燈心口一陣溫熱。
“明燈。”
“嗯。”
紅衣小姑娘說道:“走兩步給我瞧瞧。”
“?”明燈疑惑的抬起頭。
“走兩步。”紅衣小姑娘執意道。
明燈這才想起在姐姐眼裡自己還是一個久病臥榻的丫頭,是那個連路都走不利索,每日連擦拭身子都要姐姐幫助的無能之人。
明燈起身,走路的姿勢稍稍有些奇怪。
不是因為不會,而是緊張。
看著妹妹很普通的走著,小姑娘嘴角顫著,像極了明燈方才的模樣。
“姐,我不止能走路,小姐也說我的身子已經完全好了,平日裡也能伺候小姐的……”明燈說著,補充道:“隻是……小姐不常使喚我。”
小姑娘聞言覺得這才正常,畢竟明燈還那麼小。
雖然早就知道那個救了明燈的姑娘定然是一個好人,可真的從明燈口中聽到些許溫和的細節還是教人心中溫暖。
“姐,我聽小姐說,公子他……”
紅衣小姑娘輕輕咳了一聲。
“我先問。”
明燈便乖巧的閉上了嘴,瞪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瞧著自己的姐姐。
在這般景遇下,姐妹重逢自然有著說不完的話,可話總有個頭,便是互道平安。
不久後。
“姐,白公子他……”明燈正要說什麼。
“公子是個好人。”紅衣小姑娘沒有猶豫的說道。
能每日下廚給丫鬟的,除了濫好人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白景天定然沒有想過有一雙紅瞳的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斬釘截鐵的貼上好人的標簽。
明燈看著姐姐的模樣,立刻跟著道:“小姐也是。”
“你這語氣,怎麼像是再與我比什麼呢。”
“沒有,我是說……小姐真的很好。”
小姑娘無奈。
她當然知道那收留了明燈的千金是一個好人,就連公子也是她的人,可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明燈,我從公子那兒聽到你的消息,用的就是明燈這兩個字。”
“姐,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紅衣小姑娘問:“我是說,你的名字是什麼。”
“……不就是明燈?
“那是我起的。”紅衣小姑娘認真說道。
明燈怔怔的看著自己姐姐。
姐姐給的名字是她很重要的寶物,卻沒有想到從姐姐口中聽到這般言語。
姐姐是不許她使這個名字?
“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明燈使勁的搖頭,像是撥浪鼓成了精。
紅衣小姑娘歎息,心道妹妹縱然是病好了,可還是傻兮兮的。
她自懷中取出公子清早交給她的黃紙,打開放在明燈麵前,說道:“這是我現在的名字。”
明燈垂下腦袋看向黃紙,旋即又看著自己姐姐。
“姐,我不識字。”
……
……
樓閣,杜七關上門將風雪阻在外頭,看著書閣的位置笑了笑。
她知曉會是這麼個情況,這才沒有跟進去,讓她們聊的也自由些。
想著,腳步一轉,朝著白景天所在的廚房而去。
“景天……”
她說著推開門,可還未看清楚裡頭的情況,便忽的被一道身影推了出來抵在牆上。
杜七眨眨眼,看著白景天那按著她雙肩的手,做了一個掙紮的動作。
同時,花瞳青蛇自杜七手上升起半個身子,狠狠的盯著白景天。
白景天一愣,立刻縮回手,背在身後,他此時圍著圍裙的樣子很是怪異。
做為修煉者,明明不需要這種東西,卻還是穿著……自然是受到母親的影響。
“先生,我不是有意……我……”
“你慌什麼。”杜七整理衣裳,自己又沒說怪他,旋即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問道:“屋裡有什麼不能給我看的?”
她在白景天身上隱隱可以嗅到糖霜的氣息。
“先生,庖廚油煙大,對身子不好。”白景天認真說道。
“就這個?”
“就這個。”
在白景天心裡,他的先生是最乾淨的人,所以在聽到先生聲音的那一刹,第一反應就是將她推出去,足以見得杜七在他心裡的地位。
“你怎麼和翠兒姐一樣。”杜七輕輕歎息,因為翠兒也不讓她入廚房,說油煙大,對皮膚不好。
“先生還是離這些地方遠些的好。”白景天說著,疑惑的看著杜七:“先生,你來找我做什麼?”
這還是他在做飯的時候杜七第一次過來,往些時候都是耐心等著的。
難道是……許久沒有吃過自己做的點心,迫不及待了?
白景天看著麵前清澈的姑娘,認為自己想多了。
可事實上,杜七就是這麼想的。
“先生,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白景天說著,整理好自己的圍裙,看著杜七說道。
“對了。”杜七忽的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記得你這兒有一個侍衛是姓薑……”
白景天咳了一聲,提醒道:“先生,有什麼事兒等會再說,我鍋裡還熱著油呢。”
“哦。”杜七輕輕點頭,轉身離開。
白景天關上門,想著杜七方才那說了一半的話,輕輕歎息。
他是萬萬沒料到,久彆重逢之後自己從先生口中得到第一個話題是關於一個男人。
姓薑的侍衛,稍稍思考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春風城的事物也都是要過他的眼睛。
對於自己先生周圍的姑娘,他了解的很多。
先生對周圍的姑娘還真是上心。
可若不是這樣,便不是他先生了。
白景天想著,走動幾步,握住鋒銳匕首繼續處理點心。
那是一柄淺綠色的匕首。
這是母親遺物,也是他做點心的工具,說是將來用這匕首做吃的給自己在意的人享用。
白景天不知曉娘親口中在意的人是什麼意思,可總歸是先生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