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望著對麵的男人,輕嗯一聲,道:“盯緊他,我這邊解決掉遇上的小麻煩就下來。”
他的聲音並沒有故意放低和掩飾,在安靜的走廊裡很明顯,上野秋實繃緊下頜握緊了手裡的槍。
隻要對方敢有任何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從對方身上接收到這樣的信號,琴酒嘴角帶起幾絲譏諷。
這種完全沒有經曆過任何戰鬥的雛,也真虧他敢找上門來。
琴酒放在口袋裡的手臂出現了幾分晃動,像是要從裡麵拿出什麼東西似的。
上野秋實立刻凝神,視線近乎不受控製的被吸引過去了一瞬,然而就這一瞬間,男人動了。
他速度極快,一個箭步便拉近了大半距離,上野秋實心裡微驚,下意識的按下了扳機。
子彈出膛,槍聲響起。
琴酒肩膀微側輕而易舉的躲開了子彈的路徑,嘴角微挑的弧度仿佛寫滿了嘲笑和譏諷。
緊接著下一秒,他旋身抬腿,朝著人狠狠掃了過去。
上野秋實隻來得及抬起手臂抵擋,好在及時擋住了攻擊,鬢角的碎發被淩厲的風吹的搖晃。
琴酒眉梢輕揚,收回腿又快速的打出攻擊。
上野秋實的槍被打了出去,淩厲狠辣又密不透風的攻擊叫人喘不過氣。
上野秋實咬緊牙關抗住,並在空隙間找到反擊的機會,也幾乎毫不留情的對著男人打了過去。
琴酒用手擋住他打來的膝擊,又偏過頭避開對著自己臉過來的拳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黑框眼鏡後方是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喘息聲似乎都交彙在了一起,琴酒側眸瞥了眼,在人退開前握住對方的手腕,又打出一個肘擊過去,再將人狠狠背摔在地上。
“唔——”上野秋實痛的悶哼一聲,眉頭緊鎖,在對方抬腳的瞬間翻滾到一旁,避開下一次的攻擊,忍著胸口和背脊的疼痛起身。
胸口傳來的悶痛讓他忍不住咳嗽幾下,血腥味在口腔裡溢開,瘀血咳了出來,順著嘴角滑落。
上野秋實抬起手粗魯擦過,唇角抹開的紅色豔的驚人。他抬起眸,視線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打不過。
上野秋實心裡很冷靜的在想,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繼續打下去隻有一個結果。
“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占據上風的男人站在原地從口袋裡拿出香煙盒,為自己點染一支,拿在手上,嘴裡吐了一口白霧出來,活動過後有些淩亂的碎發貼在臉上。
他看了眼對麵的服務生,眼底的輕蔑不加掩飾:“交代出你是怎麼知道這次行動和目標的,你的上線是誰還有你們的情報來源,我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上野秋實聽見他的話,嘴角微扯,心裡禁不住冷笑。
鬼話連篇。
先不說他有沒有那些東西,就算有,隻怕剛說完人就沒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在這騙傻子呢?
“三十秒的考慮時間。”
琴酒將香煙放在唇間,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極其冰冷的看著對方:“現在已經過去十秒了。”
“機會隻有一次。”
上野秋實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身上各處傳來的痛意,放在身側的手指間翻轉,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定。
他手腕微動,速度極快地將自己手裡的東西彈射出去,在落地的瞬間,近乎叫人失明的刺目白光轟然炸開。
直麵□□的琴酒不受控製地閉上眼睛,等視線恢複清明時,麵前早就沒了人的蹤影。
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琴酒眸色頓了頓,鼻間溢出一聲嘲諷十足的輕嗤。
不愧是小老鼠,逃跑的東西準備的這麼周全。
“大哥,人下來了,現在正朝著地下停車場移動。”
“知道了。”
琴酒對著耳麥應了一聲:“我馬上下去。”
“你盯好了。”
“是。”
“順便注意對方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出現,這次行動徹底暴露,把對方身邊出現的可疑人物都找出來。”
琴酒瞥了眼前方的走廊,轉過身,陰冷的語氣染上幾分血腥之意:“好好問問他們的情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是。”
掛完通話,正準備離開的琴酒看到了掉在一旁的袖珍□□和自己的M9。
他腳步頓了下,將兩把手.槍從地上撿了起來。
M9受損並不嚴重,不過可能需要調試一下準心,至於另一把……
勃朗寧M1906……
嘁。
和那個女人一樣,真叫人不痛快。
……
差點死於槍下的男人驚慌失措的跑回自己車裡,在這樣封閉狹小的空間裡才仿佛找回了一點安全感,他狠狠的喘著氣,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回過神來,渾身上下的力氣都仿佛被抽空了似的,手腳發軟。
但現在還沒到徹底放下心的時候,他幾乎哆嗦著手從口袋裡找出車鑰匙,顫顫巍巍的對準鑰匙扣,試了好幾次才將車鑰匙插入孔中。
男人心裡鬆了口氣,隻是這口氣剛吐到一半,太陽穴上就多出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抵著他。
男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他卻不敢表現出來,身體止不住的開始顫抖,因為恐懼連眼眶都有些泛紅。他睜大雙眼,目光驚恐而又害怕的慢慢將視線轉向車窗外麵。
剛才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站在汽車旁,黑色帽簷打下來的陰影幾乎擋住了大半張臉,叫人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但一雙在昏暗中也幽冷深沉的綠色眼眸冰冷無比的看著他,像在看什麼垃圾螻蟻一樣。
男人單手握著一隻黑色的槍械,槍口正對著他的太陽穴。
中年男人臉上的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心涼了大片。他咽著口水,想開口求饒,嘴裡剛發出一個音節,槍聲響起。
砰的一下,鮮血和硝煙彌漫,飛濺的雪花砸落在車內各處,男人倒在駕駛座上,臉上還殘留著死前的表情。
充滿恐懼和畏懼,像是親眼看到了死神一般。
琴酒隨意的看了眼,放下手轉身離開。
“大哥。”
在不遠處等待的伏特加連忙跟上,琴酒把槍遞給他,伏特加連忙接住,從口袋裡取出手帕將槍口粘上的皮屑和鮮血擦乾淨。
“回去好好檢查一下。”走在前麵的琴酒忽然開口,伏特加心裡有些茫然。
檢查什麼?
注意到他表情的琴酒腳步微頓,眼神瞬間冷了好幾個度。
伏特加縮了縮脖子,默默低下頭又重新擦了遍槍口。
琴酒嘴角扯了扯,按耐住自己心底升起來的殺意,不耐煩的補上主語:“組織裡混進了小蟲子,把人找出來。”
“要是找不出來……”琴酒停下腳步,對著伏特加冷笑一聲,殺氣明顯到幾乎肉眼可見的程度。
伏特加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應聲。
“是!”
……
晚上十點四十七,回到爆炸已經發生過的十七層衛生間,拿回自己的東西換完衣服,趕在熄燈前回到學校的上野秋實狠狠鬆了一口氣。
警察學校無疑是安全的,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上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周身上下的鈍痛就像被放大了似的,讓人禁不住的抽著冷氣。
也不知道那個被盯上的家夥有沒有順利逃走,拖延了那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夠不夠,都那麼久了,應該是夠了吧?
上野秋實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那個人的目標是誰,就算想確認也沒辦法,繼續待下去說不定連自己也要交代在那裡。
今天的測試雖然還算順利,但他能做到的事情仿佛就隻有這點程度而已。
上野秋實垂下眸,拖著疲憊不堪又疼痛難忍的身體回到宿舍樓。
這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宿舍樓的燈開的很暗,管理員趴著桌上打瞌睡,上野秋實瞥了眼,小心翼翼的穿過正門踩上樓梯。
身上痛的不行還要爬五樓,強忍著疼痛身上出了一身汗的上野秋實扶著樓梯喘氣,覺得自己今天乾的事可真夠神經病的。
就沒見過像他這種上趕著自討苦吃的傻子。
一邊吐槽自己,一邊艱難的爬到宿舍所在的五層,上野秋實狠狠喘了口氣,被折磨的五官都有些猙獰,咬著牙一點一點挪到自己的房間。
短短百米不到的路,他硬生生走了好幾分鐘。
好在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了,走廊上的燈幾乎都已經熄滅,同學們都差不多休息了,沒人走動,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到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
摸到自己門前的上野秋實鬆了口氣,在口袋裡摸索著房間鑰匙。
哢噠一聲,門開了。
不過是上野秋實隔壁房間的門。
正要將鑰匙孔插入房間門鎖的上野秋實渾身僵住,脖子像老化腐朽的機器一樣,帶著幾聲不存在的哢哢聲,轉動脖子一點點十分僵硬地轉過去,眼睛不受控製的睜大,驚愕不已地看向隔壁。
啪的一聲,隔壁房間內的燈光被人打開,打開的門裡從屋內走出來幾個人,他們背對著光,一個個表情都陷進昏暗裡,麵無表情的臉在昏暗裡仿佛被添加了什麼恐怖的濾鏡似的,落在上野秋實眼裡,那一張張麵無表情望著自己的臉簡直堪比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上野秋實瞳孔放大,一片空白的腦袋裡就冒出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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