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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蹙眉,像是在尋找合適的措辭來形容這種感覺,片刻後才小聲說,“就像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想要你的命?”

珀金緩慢地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

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眼底泛起一抹冷色,綠碧璽般的眼眸像是迅速結了一層寒霜。

破天荒的,這一次珀金沒有說出類似"那是閒的沒事乾了嗎""要你的命對方能得到什麼好處"的譏諷。

他唇角涼薄的笑容瞬息間收斂,臉色陰沉。

珀金甚至沒有意識到,少女隨口一提的猜測隻是剛說出口,便瞬息間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神。

剛才盤旋在他心頭的痛苦掙紮,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他甚至沒有精力去想,也也跟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放過了那個曾經他以為再重要不過的答案。

“但也許這都是我的錯覺。”

少女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他驟變的臉色,微微低下頭,語氣故作輕鬆地說,"畢竟,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仆,能夠遇見您已經是生命中最幸運最風光的事情了。”

她伸手去接珀金並未動過的茶杯,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地總結。

“什麼樣的大人物,會願意為了我這樣的小角色花費這麼多心思呢?”

她的指尖觸到茶杯時,珀金捏在托盤上的手指卻倏地用力。

少女略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珀金大人?”

“啪”地一聲,茶杯被珀金隨手按在扶手上。

精致的茶匙在這股力道下震了震,和托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出去。”珀金不鹹不淡地說。

少女怔了一下,但也隻是一瞬間的失神,便聽話地行了一禮,轉身準備往外走。

但這

瞬息間的神情,卻被金發白衣的神明精準地捕捉到了。

他支著額角,盯著她無端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

“果然膽子小。”

珀金語調染著譏諷,但眼神卻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片刻不移。

“有我在,你怕什麼?”

少女腳步一頓,略有些意外地轉過身

頓,暗有些思外地轉過好。

一文體

向來掛著笑意的臉上第一次沒來得及露出什麼笑容,反倒顯出錯愕的神情。

“您……”

她張了張口,好像猜到了什麼,但又像是不敢肯定,很快又重新閉上嘴。

“好了,把你這副表情收一收,看起來真的很蠢。”

珀金挪開視線。

“相對而言,我勉強承認你平時的樣子更好看一點。”

不等她作出反應,他便像是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浪費口舌,稍微有些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

“出去,然後什麼都不必做,讓那些想要你命的將死之人找到你。”

珀金隨意點了下茶杯杯壁,嗤之以鼻道,“在我的神土上,我倒要看看,是誰嫌自己命活得太長,有膽量對我的人出手。”

聞言,少女臉上憂慮的神情瞬間褪去。

幾乎沒有猶豫,她下意識朝著珀金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那您一定要保護好我哦,珀金大人。”

她的笑容沒有摻雜絲毫雜質,乾淨熱烈得不像話,和魔淵的冰冷和腐朽格格不入。

看上去也格外的……美好。

甚至會讓他產生一種,什麼都不必想,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的念頭。

珀金看著她,眸底掠過一絲複雜。

一紙之隔的那些可能打碎這一切的可能,他突然失去了追究的力氣。

她是誰真的那麼重要嗎。

隻要她對他好。

隻要她從始至終沒想過傷害他。

隻要他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人類的氣息。她就還是她。

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靠近他的人。

珀金的視線不自覺看向少女纖細脆

弱的脖頸。

她分明比他想象中還要弱小。

於他而言如履平地的魔淵對她來說卻危機四伏。

而此刻哪怕有他在身後保駕護航,她即將麵臨的危險也可能在瞬息之間奪走她脆弱的生命。

但凡他此刻在欺騙她。但凡他慢了千分之一秒。

可她卻連猶豫都沒有地答應了。

像是對他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心裡壓根沒有考慮過第二個答案。

可她知道她全心全意信任依賴著的這個神明,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嗎。

珀金垂下眼睫,倏地感覺心臟好像泛起一陣難以言明的情緒。

他冷笑了一聲,借此掩飾內心不平靜的暗湧:“這還需要你來提醒?”

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心底翻湧的思緒,少女衝他吐了吐舌尖,轉身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殿門重新闔攏,溫黎目不斜視地調整了方向,大步向前走去。

係統看出她愈發靠近屬於自己的房間,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它隻不過是《墮神的新娘》遊戲係統衍生出的數據,起初為了維持係統的高貴在溫黎麵前裝冷漠。

但經曆接二連三的事情之後,它冷豔的麵具越發有些戴不住,打心底裡已經開始下意識以溫黎“馬首是瞻”。

【你不是說現在不能回到房間裡,以免被甕中捉鱉嗎?】

【是呀。】溫黎微笑著點了一下頭,【但是呢,我們現在就是要讓他們甕中捉鱉。】

她可不想以後在珀金的神宮裡有家不能回。

打工是很累的,那麼大一張床能看不能躺,對她來說實在太折磨了。

所以,她想要更高效一點。

係統不可思議地問:【你是故意這樣和珀金說的?】

【也不算是。畢竟,複製絕對臣服的動作被珀金打斷,我沒有彆的選擇了。】

溫黎聳了聳肩,【既然是這樣,愛神直接告訴珀金我是人類,想借他的手殺了我,那我就直接告訴他有人想殺我,借他的手團滅她的手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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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她對愛神其實沒有什麼惡感。

但這不代表她允許彆人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到她頭上。

溫黎哼著小調腳步輕快地穿過走廊。

先前她驚鴻一瞥見看見的“魔使”已經隱匿了蹤跡。一路上,不僅是“魔使”,就連女仆她都沒有遇見。

她的房間在最靠近花園的走廊儘頭,那裡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明亮的光線大片地湧進來,是整個神宮中除了珀金的房間以外最美麗的地方。

此時,落地窗外的花叢安靜地盒放,走廊儘頭風平浪靜,門把手上的獨角獸浮雕被光影拖拽成長長的影子,印在地麵上。

【這裡看上去並沒有彆人。】係統有點不確定。

【不,這裡有很多人,隻是我們看不見。】溫黎輕鬆地回應了一句,語氣篤定。

但她表麵上卻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撫上門把手,佯裝什麼也沒有察覺地推門而入。

房間裡十分安靜,做工精細的陳設依舊被擺放在原本的位置,就連擺件的方向都沒有改變。

像是在她不在的時間裡,從未有人來訪過。

係統似乎十分警惕緊張,溫黎聽見一陣陣“滋滋”的電流聲。

她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將窗簾拉開,任由耀眼的光線灑在床上,她才輕鬆一躍跳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放鬆下來。

“啊,真舒服。”

原本隻是做戲,可真的陷入綿軟的床鋪之中,溫黎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真實的感慨。

感到一種滿課之後回寢室躺平的快樂。

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哢噠"聲從門鎖裡傳來,像是有人輕輕反鎖住了。

緊接著,視野中明媚的光線似乎被什麼遮住。

“T”咖啡的辦公以下次工作品牌

陰暗的影子籠罩下來,就連空氣中的溫度都似乎變得冰冷了幾分。

她等的人果然來了。

溫黎假意驚惶地睜開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房間裡出現了十幾道身影。

她的房間實際上極其寬闊,可現在卻聚滿了

身穿魔使衣物的天使,黑壓壓連成一片。

他們手中持著巨大的鐮刀,神情冷漠地盯著她,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溫黎佯裝狐疑地問。

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染著實質性的殺意。那是一種曾經沾染過死亡的眼神。

溫黎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戒備警惕,在背後悄悄捏緊了水晶。

然而,這一次出現在她房中的天使卻似乎對她極其忌憚戒備。

這樣細微到幾不可察的動作並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

一道雪亮的刀光劃過空氣,溫黎感覺手腕一痛,指尖不自覺放鬆了力道。

水晶從她掌心飛出,順著慣性落在地麵上茸茸的毛毯上,滾了兩圈後停了下來。

這和劇本寫的不一樣,難道不應該先進行一些例行問話環節嗎?

溫黎敏銳地察覺到,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火辣辣的刺痛蔓延,溫黎痛得倒吸一口冷氣,低頭去看手腕。

女仆裙裝袖擺處的蕾絲袖口被巨鑲生生切斷了一個裂口,一半的袖子欲墜不墜地搭在她手腕上。

一小塊皮膚暴露在空氣裡,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緩慢地浮現出來。

剛才那一道攻擊來得太快。

直到這個時候,血痕才一點點溢出來,痛楚也後知後覺地席卷而來。

溫黎顧不上疼痛,視線警向掉在遠處的水晶。

沒了這個東西,她要靠什麼和珀金聯絡?

不僅是她,房間內所有的天使都盯著這枚水晶。

"這是什麼?"一道身影開口,"難道,她之前就是用這個東西殺死了那些天使?"

另一道身影神情肅冷地凝視著水晶,沒有貿然觸碰,似乎有些讚同:"有可能。畢竟,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溫黎狐疑地皺了下眉。

之前她遇到過的那些天使死了?什麼時候?

明明和她在一起時,澤維爾並沒有出手殺了他們。

難道是他之後在她不在的時候動了手?或者他的那一擊有

什麼延遲反應的效果?

不行,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趁著幾名天使對她放鬆警惕,溫黎連忙點開遊戲背包欄。

她印象裡,似乎有一個道具可以在這種緊要關頭救她一命。

溫黎飛快地向下瀏覽。

她其實很不擅長找東西,經常會間歇性眼盲。

但這一次或許是求生欲作祟,在一片花花綠綠的圖標中,她一眼便看見了大喇叭圖標。

【R:菜市場路邊撿到的喇叭

除了聲音大了一點,好像並沒有什麼用處呢。

Tips:使用的時候請注意公民基本素養,不要擾民哦。】

該死,她最討厭"一點""少許""若乾"這種模棱兩可的詞語了。

所以聲音大了一點到底是有多大?

就在這時,溫黎感覺肩膀處傳來一股猛力。

幾隻手扣住她的肩胛骨,輕而易舉地便將她從床上提了起來。

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在這裡殺了她,而是要將她帶到彆的地方去。

溫黎半是本能半是演戲地掙紮了一下。

但製服她的天使們似乎以為她要對他們出手,條件反射地更用力地將她的手臂反剪在身後,臉上顯出些許“好驚險,還好我動作快”一類的表情。

溫黎餘光瞥到他們交換眼神,心裡的困惑更甚。

但被反剪的雙臂實在是太難受太痛了,她深吸一口氣,跳過這些天使古怪的舉動,在大喇叭圖標上輕點一下。

“啊啊啊———珀金大人!救命啊———!!”

她沒有半點保留,以最大的聲音喊出來。

這隻是R級道具,千萬不要是假冒偽劣產品啊。

溫黎沒有看到使用說明到底是默念還是出聲,也不知道效果作用範圍,隻好氣沉丹田高聲喊出聲

老天保佑,希望可以聽見。

神言正廳之中,神座上的白衣神明正垂眸喝著剛才被他以“不需要”為理由拒絕的茶。

下一瞬,他的眼皮倏地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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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裡作裂,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他所有的神經,震得他額角狂跳。

珀金抬手揉了揉耳廓,“啪”地一聲放下茶杯,臉色陰沉地站起身。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慌亂驚恐,失去了一貫的陽光和笑意,聽得他心生煩躁。

而這道聲音,也並非來源於他送給她的那枚水晶。

而是一個真正信徒的祈禱。

這樣強烈的聲音,足以說明———

她是他在這世上最忠誠的信徒。

鐺——

幾乎是瞬間,嘹亮的鐘聲響徹整片魔淵。

魔淵中大大小小的生靈都在這一瞬間驚愕地抬起頭,目光投向魔淵最南端那明亮似星辰一般的神宮。

那裡是鐘聲響起之地。

傲慢之神回應了信徒的心願。

在這一刻。神明降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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