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勾著笑漫不經心地點頭。
但他沒有開口,反而稍微側了側身,一隻手自然地牽起少女的手將她帶到身邊。
“甜心,想打個招呼嗎?”
直到進入宴會廳的前一秒,溫黎都是麵帶微笑著渾身僵硬的。
她已經不想去想象卡修斯看見她之後的反應了,隻能一遍遍在心理安慰自己。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老公總要見另一位老公的,大家一起和和美美幸。福生活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區區……(消音)她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自我暗示起了效果,在赫爾墨斯推開殿門的時候,溫黎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甚至有點躍欲試。
她不過是身處於修羅場中心的美女罷了。老公們之間的競爭,和她有什麼關係?
一進門,溫黎便感覺整個人都立刻被三道目光緊緊鎖定了。
她做了個深呼吸
,選擇先去看暫時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珀金。
雖然也剛離開沒幾天,但她感覺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小金金了。竟然有點懷念!
而且也有點好奇。
沒有她在身邊,他過得怎麼樣?
溫黎抬起眼,正對上珀金辨不清喜怒的視線。
反正珀金沒有見過她這個身份,她的心態放得很平。
——長得像算什麼,娛樂圈著名共用一張臉的例子還少嗎?覺得奇怪那就是少見多怪。
溫黎拿捏著豪門富太太的人設和姿態,微笑著小幅度頷首。然後她視線一掃,轉向澤維爾。
澤維爾的臉已經徹底黑透了,眼睛定定地盯著她,沉鬱的眸底幾乎燎起一團洶湧妒火。
“你——”
他咬著牙,隻從牙關中擠出這一個字,便狠狠盯著她不說話了。那眼神簡直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又吃醋啦。
溫黎看得想笑,但礙於場合比較正式,她忍住調侃的笑意,佯裝不認識一般正經地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澤維爾大人。”
澤維爾沉著臉看她。
金發少女臉上自然的笑容就像是一把刀刺進他的眼球,然後一路刺到心臟裡。
她竟然陪同赫爾墨斯出席這場宴會。
這是魔淵中最正式的場合,她的出現,無異於和赫爾墨斯彼此間默認了她未來神後的身份。
很好啊,她得償所願了。
那他呢?
昨天還貼在耳邊叫他“哥哥”,今天就用這樣的身份出現在他麵前。
她把他放在哪裡了?
澤維爾心口翻湧著一種濃烈的不甘和嫉妒,最後深深看她一眼,環著手臂冷嗤一聲挪開視線,沒有說話。
赫爾墨斯卻慢悠悠笑了一聲。
“澤維爾,注意你的態度。”
他語調悠然,尾音拖得很長,蘊著點不著痕跡的警告,"對待長輩如此無禮,這就是魔淵教會你的規矩?”
澤維爾用力磨了磨後槽牙,力道之大幾乎把牙根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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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澤維爾才從牙關裡擠出兩個冷如淬冰的字眼。
“叔母。”
赫爾墨斯眉眼間流淌起清淺的愉悅,攬著溫黎轉向卡修斯。
重頭戲來了。
溫黎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抬起眼和他對視。
金發少女臉上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就像是第一次見麵一般禮貌而疏離,笑眯眯道:“卡修斯大人。”
卡修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冰藍色的眸底情緒逐漸濃稠。
他平時幾乎不會對任何事物體現出一星半點的關注,此刻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卻格外久。
溫黎從來沒有見過卡修斯露出這樣的眼神。
就像是靜謐的晴空染上陰霾,然後漸漸淪陷在辨不清情緒的晦暗之中。
和往日的靜謐溫和截然不同。
中的腫瘤很不良茶不同。
她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直到在場所有人都察覺到怪異之前,卡修斯挪開了視線。
他薄唇輕抿,輕描淡寫地點了下頭。
姿態看上去懶倦而淡漠,似乎對此刻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更不在意赫爾墨斯的未婚妻出現在這裡。
仿佛剛才的凝視不過是一場錯覺。
珀金翹著腿靠坐在沙發上,顯然心不在焉在走神。
澤維爾則沉淪在中燒妒火中,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赫爾墨斯意味不明地垂眸,看著卡修斯清冷的側臉。
人魚膏點燃的溫潤光芒落入他璀璨的金眸中,眸光忽明忽暗,安靜地流淌,將他英俊的五言襯得愈發幽邃莫測。
卡修斯對他的甜心,竟然有些出乎他預料的關注。
儘管對方掩飾得很好,但他細微的異樣並不會逃過赫爾墨斯的眼睛。
他的目光並不尖銳,但存在感極強,就像是一層厚重的薄膜包裹住卡修斯。
似乎察覺到這道探究的視線,卡修斯稍皺眉,緩緩睜開眼睛對上赫爾墨斯的視線。
他的神情冷淡,卻不閃不避,左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掌著腰間劍柄。
“她看起來並不喜歡這種場合。”
卡修斯沒什麼情緒地掃
一眼溫黎,噪音清淡。
赫爾墨斯臉上沒有流露出多少不悅的情緒。
他微微一笑:“她或許不習慣各位略有些放肆的氣息,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喜歡我的陪伴。”
短短瞬間的對話卻像是突然按下了什麼開關,雙手插兜靠在一邊的澤維爾倏然抬頭。
他黑著臉看向溫黎:"他倒是提醒了我——你還真樂意陪這個老家夥來參加這麼無聊的宴會?"
老家夥?
溫黎不著痕跡地抬眸看向赫爾墨斯格外深邃俊美的側臉。
雖然理論上這麼形容也沒有什麼錯,但總覺得……不太對勁?
可不等她回答,澤維爾便自顧自從鼻腔裡擠出一聲冷笑。
“你倒是愛他。”
他的語速很快,顯然是被妒意折磨得瀕臨理智繃斷的邊緣。
溫黎:“……”
她能夠感受到,在澤維爾這句話落地之後,幾道灼的視線瞬間掃到她身上。
不過這種程度的修羅場還隻是小意思啦。
既然卡修斯沒有什麼拆穿她、發難的意思,她樂在其中還來不及。
溫黎唇角扯出一個完美的假笑,唇瓣上揚的弧度無懈可擊。
修羅場劇情她遊戲電視劇不知道看了多少,這時候應該做出什麼反應簡直是刻在了骨子裡。
她正打算微笑著用一種公正客觀的端水態度說點什麼,稍微緩和一下此刻稍有些詭異的氣氛,便聽見赫爾墨斯低沉磁性的聲音慵懶落在發頂。
“我想,讓她以我未婚妻的身份結識各位,並不應該被歸納為一件無聊的事。”
赫爾墨斯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淺金眸底漾著沉暗冷芒。
可他的聲音卻依舊帶著優雅的笑意。
————“這是紳士應該給予心愛的美麗小姐最重要的儀式感,不是嗎?”
澤維爾倏然勾唇冷笑。
他銳利的眉間一片乖戾,語氣隱隱含著妒火席卷的慍意。
“哦,未婚妻啊。”他誇張地冷笑一聲,“那不是也還沒有成為你的神後嗎?”
澤維爾囂張抬起一條長腿踩在身側矮幾邊緣,單手微屈手臂撐在膝
頭,挑釁地對上赫爾墨斯的視線。
這是一個極具攻擊性和侵略性的動作,可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比姿態還要狂妄千萬倍。
他揚了揚眉梢,唇畔嗡著狂妄笑意:"說不定,下次她會以我神後的身份再一次和你重新認識。”
赫爾墨斯低笑一聲。
他稍俯身,抬起手理了理溫黎耳側的碎發。
卷翹發尾在他指尖著戀地纏繞了一圈,在隱晦的掌控感和宣誓主權的動作間,暖昧無聲湧動。
“勇氣可嘉。”他語調沒有流露出多少慍意,依舊輕緩,甚至帶著點笑。
“如果你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的話——”
赫爾墨斯金眸微眯,鳴著一抹玩味笑意,“試試看。”
澤維爾麵沉如水地和他對視片刻,突然身體一歪,朝著溫黎的方向自然靠了幾步。
他皺眉似乎在隱忍什麼痛苦,“嘶”了一聲按著心口,薄唇緊抿。
這又是突然發什麼瘋?
溫黎滿頭問號,但還是很配合地關心他:"澤維爾大人,您怎麼了?"
澤維爾壓抑著輕咳了兩聲,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開口聲音卻中氣十足。
“咳,可能是之前震碎水鏡時受的內傷還沒完全好。”
說到這裡,他大步朝著她又邁了一步,肩膀不著痕跡地貼緊她的,微側身將一部分體重轉移到她身上。
“這可都是因為你才有的問題,你是不是該負責到底?”
溫黎:“……”
她看著澤維爾漏洞百出的浮誇表演,忍不住想笑。
內傷?這是什麼離譜借口。
不過真的好可愛啊啊啊。
酷蓋年下偶爾撒個嬌,真的讓她完全抗拒不了!!
但溫黎還足夠理智。
在這樣令她窒息的修羅場劇情裡,她最好謹言慎行,縮小存在感。
端水,是每一個all推玩家的基本素養。
正思索著應該如何不動聲色地避開澤維爾,卡修斯冷冽磁性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也認識她。”
他的語氣很淡,陳述句,似乎早已得
到答案。
澤維爾不明所以地扭過頭。
卡修斯今天有些反常,他什麼時候對這些事情這麼關心了?
但身側就站著赫爾墨斯,澤維爾感覺滿心醋意和獨占欲幾乎噴湧而出。
他故意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語調暖昧不明。“我和她,可不僅僅是認識的關係。”
澤維爾回應得實在太快,溫黎連想要製止都來不及。
——雖然卡修斯看上去沒有什麼和她計較的意思,但是也經不起這麼刺激啊。她還沒有在他麵前表露過和澤維爾有任何交集。
溫黎稍有點心驚肉跳地看向卡修斯。
對方臉色沉靜似古井無波,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冰藍眸底一片沉寂,沒有絲毫情緒。
麻了。算了。擺爛吧。
溫黎唇角短暫僵硬的笑意重新恢複了正常。
赫爾墨斯卻略一抬眉梢,視線若有似無掠過卡修斯比起平日還要更淡的表情。
似乎有些秘密,就藏在卡修斯和他的甜心之間。
這邊一片兵荒馬亂,另一邊珀金不遠不近地坐著,被吵得太陽穴突突跳動。
他心情原本就差,此刻更是心煩意亂,一邊按著眉心一邊抬起眼。
真是搞不懂。
怎麼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所謂的未婚妻感興趣。
無趣。
珀金神色已有幾分不善,冰冷的視線再一次掃過溫黎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這一次,他看得比第一次要仔細得多。
隨著他的目光流轉,珀金心底那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便愈發濃重。
她們之間……不僅長相相似。
就連無措時垂眸的小習慣,竟然也一模一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