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牽扯,是一廂情願,還是...
時睿不敢也不想深想,他轉身從一旁的桂花樹下挖出兩壇陳釀來。
平日裡他不喜飲酒,宴會上也常滴酒不沾。
做將領的,總要時刻保持清醒。
酒時常會使人頭昏,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可此刻,卻似乎是個好東西。
雨後的黃昏短暫,夜色漸漸彌漫。
庭院之間花瓣清香,更有桂花酒沁人心脾,聞著便已是讓人醉了。
好酒好菜擺在院子裡。
差點暈過去的兔子這才被妲己放在了一邊。
妲己思忖片刻,又拿了水靈靈的蘿卜喂了兔子。
想過喂什麼蘿卜能讓兔子長肥一點後,她這才抬頭,便看到對麵的男人一口悶掉了一盞酒。
年輕的將軍鼻梁高挺,小麥色的膚色上帶了幾分淺淺的紅。
看起來是不常飲酒之人。
妲己抿唇笑了笑,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瞬間桂花香氣便浸入心脾。
香氣撲鼻,染了桂花香的唇瓣,看起來更是晶瑩水潤。
幾杯酒被灌了下去,身體中的血液奔騰。
此時此刻眼中心中,隻剩下那月色下的美人。
時睿放下杯盞,難得放開了些,言語帶著調笑:
“酒不醉人,美人醉人。”
這話說完,妲己卻並未像往常一般羞澀的笑。
纖細窈窕的身影起身,在一旁為他煮了壺茶,這才嫋嫋婷婷地朝他走來,將茶送到他的麵前道:
“將軍醉了。”
或許是這酒意,或許是美色醉人。
時睿聽著這話抿了抿唇,忽一把將那茶盞打翻,然後握住了妲己的手。
他抬頭,心中跳的越發快,可麵色卻越發繃緊:
“我的心意,此刻,你還不明白嗎?”
月色之下,袖擺相疊,手指輕撫。
酒意更加濃烈幾分。
妲己正要抽手,卻被時睿更加用力地握緊。
於是妲己也不再掙,聲音柔柔,如水帶輕波:
“將軍是真心,還是一時衝動?”
“我自然是心——”
話音未落,便被那一隻伸出的芊芊細指堵在了他嘴上。
隻是如羽毛般的觸碰,便已讓他怔怔地抬頭,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月色傾瀉如銀河,美人的聲音更如水動人:
“你們男人呐,總是嘴上說的好聽。可能此時也確是心中堅定,可是往後呢?
若將軍與我日日相處,覺得我並不是你心中想的那般,又可會後悔厭煩?
就算將軍不是一時衝動,就算你真的能帶我走,那麼陛下呢?
將軍是打算帶我遠走高飛躲藏一輩子,從坤寧宮換到另一個牢籠嗎?”
青丘偏僻,可她一直在人間遊玩過許久,也見過不少那被傳唱過私奔情/愛。
可一旦衝動過後,麵對那家徒四壁柴米油鹽,他們有可能會後悔?
一旦女人那如花般的外表逝去,剩下的或許隻是那白頭吟的空寂。
不過,世間之人是情是愛,還是衝動煩惱與她何乾。
她是狐狸精,唯有自己這傾城絕色的容貌長長久久,才是她最喜歡的。
美人語氣溫柔,可每說一句,時睿的心便沉了一分。
身份之彆,便如同天塹鴻溝。
這幾日來不敢說不敢提及的事情,此刻被妲己擺在了兩個人麵前。
隻要她一日是皇後,他們便名不正言不順。
無論是將她徹底藏起,又或是帶著她遠走高飛。一輩子都是私逃,一輩子都不能見光。
風中傳來,桃花的香氣帶著酒味,醉人心脾。
酒能忘憂。
醉了酒,世間一切煩惱便也忘了。
時睿呼吸都帶著酒氣,抬頭抿唇,看了她許久。
終是一把伸手緊緊攬著她的楚腰,將頭貼在妲己身前。
瓷肌玉膚,美色動人。
酒/色之下,時睿將那手指含住,看著妲己輕輕一顫就要抽手,便一把攥住她手腕,將人按到了那玉石做的席麵上。
“以後事以後再講,我並不會讓你受委屈就是。
而此時,能讓你哭的隻有我。”
一本正經的小狼狗酒醉之後不僅無師自通會作詩了,甚至還學會了大反派的不著調昏話。
222看著這前不久還緊張兮兮,可此刻飆車還麵不改色的小狼狗,已經嚇到恨不得找個黑屋把自己關進去,眼不見頭不禿了。
這忽如其來的語鋒一轉,讓妲己都不由眨了眨眼。
突然有了幾分興奮勁兒來,正要打趣回去,身上卻忽然一重。
原來此刻,身前的男子酒意上頭,一頭倒下睡了過去。
妲己推開人,側目看著在一旁醉的人事不醒的時睿,兀自又眨了眨眼。
隨即便忍俊不禁,坐起身喝了杯酒,掩著唇笑得分外愉悅。
有人薄情,卻也有人可愛。
這就是她們狐狸精為什麼又如此喜愛人間。
即便是能預料到許多事,可是人之性情卻總是如此莫測,便越發有趣了。
*
桃花香氣縈繞在鼻尖,時睿一覺睡得香甜。
霧氣沉沉之中,他一路朝著坤寧宮走去。
不同於往日見到那言笑晏晏的美人,今日的坤寧宮,沒有鮮花,沒有秋千。
有的隻是一個眼神空洞的女子。
仿佛花瓣要凋零一般,光是看著,便沉默地讓人喘不上氣。
她與自己擦肩而過,仿佛看不到他,也並未衝著自己笑。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正要走遠之時,時睿急切地捉住了她:
“你要去哪?”
驀然張口而出,卻是把自己叫醒了。
忽聽到外麵鳥鳴聲,低頭看到手中正捉著妲己的纖細手腕,時睿突然間呆了片刻。
被他捉住的美人含笑,隻是在床前歪著頭看著他發愣。
隨即,妲己拿指尖輕點著他的手,言語間充斥著打趣意味:
“時將軍昨夜睡得可真是沉。
人也挺沉,妾搬了許久都搬不動呢。”
當然,她也沒有搬了很久。
推了下發現推不動,便索性叫了兩個人將他抬回了床上。
若不是呼吸平穩,那兩個侍從都以為她這禍水毒死他家將軍了呢。
想來就覺得有趣。
而眼前,明顯已經回想起昨夜事情的時睿,忽然就拽著了被子掩住自個兒,隻給她留下了個側影。
被子裡悶悶地嗯了一聲,露在外麵的耳尖卻紅了。
妲己笑的開心:
“昨天發生之事,妾就當做不知道好了,以免哪天想起來,要被將軍滅口呢。
隻是這次的醒酒茶,將軍可莫要再打翻了。”
說完這話,妲己就自顧自地扭著腰出了房門。
關上門後,聽著裡麵捶床的動靜,又是一陣掩唇輕笑。
可剛走了兩步,人還未走遠,後麵的門卻又急匆匆地打開。
時睿的腰封還未記好,衣衫也鬆鬆垮垮,卻已大夫流星上前,直接將人拉在房門前按住:
“昨日我並不是一時輕易衝動,也並不是想要輕薄於你。
就算是我真的對你...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昨日那般唐突,現在想來,心中既有激動,又有些惶恐安。
可他唯獨不後悔。
反倒是後悔及平日裡沒多練練酒量,竟然錯失了如此良機。
妲己被捉著也不慌張,笑夠了後才用手指推著他。
輕輕一笑,眼角眉梢便帶著幾分風流韻味,說話間也更是嬌媚幾分:
“妾才不需要人負責呢。”
看著時睿愣怔,妲己便伸手指了指旁邊籠子裡的兔子,接著講道:
“將軍可知,兔子再可愛,也不及兔肉好吃?
粗茶淡飯隻是一時新鮮,宮外就是再有趣,也不及山珍海味。
妾這容顏當然得要錦衣玉食養著才好看。
將軍可真的知道妾是怎樣的人?又可曾知道,雲將軍與妾說過什麼話?
將軍心悅的,真的是妾嗎?”
“你”
時睿定定看著妲己笑的肆意,張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妲己分萬愛笑。
他見過她羞澀的笑,楚楚動人的笑,可卻極少見她這般笑。
如狐狸般狡黠又帶著勾人的媚惑,讓人半刻都移不開眼。
那玉白的素手伸出,輕輕將他點開,時睿便怔怔地後退,聽著她如同歎息般的語氣道:
“妾非良人,將軍可真的想清楚了。”
見他不答,那紅衣的美人便嫋嫋婷婷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此情此景,正如夢境一般。
時睿酒後頭痛腦中混亂,此刻卻也無暇多想,一把便又將人按了回去。
不待人掙紮,便已上前,迅速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仿佛這樣,便可將人留住:
“就算雲霽陽說對了,就算我真是落入了你這美色陷阱。
既然你做的是陷阱,那你也要做的真些。”
假戲,未必不能振作。
根本不想聽到眼前的女人開口,時睿索性捂著她的口,將人緊緊按在門前。
隻是這輕輕地落下一吻,便已再也控製不住。
既然是陷阱,那便一起沉淪吧。
美人睫毛濃密纖長,鼻尖秀氣小巧。
時睿輕輕吻著她。
低頭間,那潤澤的紅唇近在眼前,誘著人朝著更深的地方淪陷。
正當此時,身後卻忽然劃來破風一聲,鋒銳的刀忍隨著話同時從後而至:
“就算是美色陷阱,也不是給你準備的。
牡丹花下死,時將軍到是給自己選了個好死法。”
而與此同時,本來還在一邊吃辣條看戲的222,突然一個機靈開口報道:
【滴滴滴滴,大反派殺意值99點,宿主請注意,宿主請注意!】
完了完了!
這狐狸今日在大反派眼前翻車,看這架勢,這是要三人同歸於儘的節奏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一更哦
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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