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疼的視線都開始渙散了,額頭也浸出了細汗,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脆弱,在說完後他拉著段明衣服的手也無力的墜落了下去,接著直接暈在了段明的懷中。
許賀在阮清快倒下時就衝了過來,隻不過慢了段明一步,他立馬在旁邊蹲下,正好接住了阮清無力墜落的手。
在許賀碰到阮清手的瞬間他就頓住了,接著快速伸手摸了摸阮清的額頭。
好燙。
少年的體溫向來不高,很少會這麼的發燙,這極有可能是犯病了。
煙霧病不犯病還好,一旦犯病就會引發各種嚴重的後果,甚至可能會導致死亡。
許賀想起之前查到的資料有些慌了,他回頭看向了羅浩東,語氣帶著一絲急切,“你之前綁架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藥之類的?”
羅浩東看著暈倒的人微怔,朝許賀點了點頭,“看見了。”
許賀直接朝羅浩東伸出了手,著急的開口,“給我。”
羅浩東:“沒拿。”
他是去綁架人的,不是去帶這位小少爺來度假的,自然是不可能還順手帶上他的藥了。
但目前的情況似乎很糟糕,這人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起碼這一秒少年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死去一般,完全不像是能對他們幾個人產生什麼威脅和影響的樣子。
周錦辰掃了一眼羅浩東,立馬拿出了手機,“我找人送一份藥過來。”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在目的達成之前,這位小少爺是絕對不能死的。
周錦辰看起來並不慌張,但是按下電話的速度卻比平日裡快了很多,不過他自己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周錦辰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道,“送一份治療煙霧病的藥過來,老地方見。”
對麵的人直接無語了,“大哥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我上哪兒去找治療煙霧病的藥,我踏馬在你計劃綁架之前,都沒聽說過煙霧病這個玩意兒好吧。”
“而且現在去醫院開藥絕對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去醫院還不如去任家偷藥呢。”對麵的人翻了個白眼。
“正好他自己的藥還是針對他病情的。”
周錦辰直接掛掉了電話,接著看向了在場的其他幾人。
哪怕是同一種病,也不一定是吃同樣的藥,畢竟每個人體質和病情都不同,去拿針對少年的藥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許賀立馬站起了身就想要往地下室門口走去,不過他才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羅浩東,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友好和禮貌。
“羅哥去吧,麻煩你了。”
嚴律林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浩東埋伏了三天,是我們之中最熟悉任家那邊的人,由他去再合適不過了。”
羅浩東:“???”
你們要不聽聽你們在說什麼?
而且他何時同意去拿藥了?
任家在他將人綁架後直接就嚴了很多,現在去任家那邊就相當於自投羅網,畢竟同樣的事情任延慶是絕對不可能允許發生第二次的。
現在就是出現在任家附近都有風險,更彆提還要偷偷到這位小少爺的房間去偷藥了。
羅浩東想要不想就準備反對,但在視線落在了就算是暈倒也難受的蹙著眉的少年身上後,他反對的話莫名就說不出來了。
羅浩東沉默了幾秒後轉過身,快速走出了地下室。
許賀見狀明白羅浩東這是同意了,他微微鬆了口氣,立馬去外麵找來冰涼的東西,想要先給阮清降降溫。
周錦辰則再次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去醫院想辦法買到治療煙霧病的藥。
畢竟羅浩東這邊不一定能順利的拿到藥,還是先做兩手準備比較好。
阮清的臉色本來就很不好,這一犯病就更加的不好,小臉泛白到近乎透明,就連呼吸也十分的不穩,好似隨時都可能會死去一般。
哪怕是性格比較惡劣的周錦辰也有些穩不住了,一直打電話催促了對方將藥送過來。
然而沒有病想要在醫院開藥是有些困難的,更何況還要警惕被任延慶那邊的人發現,就更加了困難了。
最終還是羅浩東帶著藥先回來了。
羅浩東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麵無表情的將兩盒藥扔到了桌上,自己則無力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等的太久的許賀早就有些失去分寸了,他看到藥就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立馬拿起藥就想要喂給阮清。
段明見狀立馬將藥奪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盒子上麵的說明書,畢竟喂錯藥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許賀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冷靜了,何止是不冷靜,他的手甚至都控製不住的在顫抖。
那是害怕的。
害怕少年會就這樣死去。
許賀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害怕的大腦一片空白,害怕的仿佛心都在控製不住的顫抖。
他根本無法想象少年死了會怎樣,也無法想象沒有少年的未來會怎樣。
在見到少年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羅浩東的狀態很不好,整個人也有些狼狽,看起來就像是跟人打起來過,身上都是血跡和臟汙。
但是在場的人沒一人注意到他,都在圍著床上的少年忙碌。
幾人看說明書的看說明書,準備熱水的準備熱水,忙的不可開交,連眼神都沒有分給羅浩東一個。
然而因為阮清昏迷的原因,哪怕是段明半摟著他,藥喂的也十分的艱難,就是兌水的藥都有些喂不下去。
而且大概是因為藥比較難喝的原因,阮清下意識的抵觸著喝藥,一時間就更難喂下去了。
一大碗藥喂撒了一大半不說,還將阮清的衣服被子都弄濕了。
喂不進去的藥物順著阮清的嘴角滑下,潤濕他白皙的肌膚,最終順著他的頸脖沒入衣中,惹人遐想。
而且因為藥物是灰褐色的,和阮清白皙的肌膚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也襯得阮清的皮膚越發的白皙,看起來瀲灩至極。
但是此刻卻無人欣賞這一幕,許賀擦了擦阮清嘴角溢出來的藥,急的恨不得自己把藥給喝了。
其他幾人也急,甚至覺得喂個藥感覺比綁架人還難,最後還是周錦辰捏住阮清的下巴,強硬的將藥給灌了下去。
大概是周錦辰的力道有些大了,阮清精致的眉眼蹙的更緊了,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就好似被人欺負狠了一般。
不過好在阮清吃了藥後好多了,起碼呼吸平穩了很多,一直降不下去的溫度也消退了一些。
看起來再也不是剛剛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了。
幾人都隱隱鬆了口氣,這才注意到了羅浩東的手受傷了。
嚴律林看向羅浩東還在滴血的手皺了皺眉,“你的手沒事吧?”
羅浩東捂著自己的胳膊,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羅浩東不說幾人也知道,這顯然是和任延慶的人撞上了,不然也不至於會受傷。
任延慶果然知道自己的兒子被綁架了。
周錦辰翻出任延慶的號碼打了過去,依舊是那句係統的語音播報,也就是說他依舊是被任延慶拉黑的狀態。
知道自己兒子被綁架卻拉黑綁匪的電話,顯然是真的沒想著讓自己的兒子活著回去。
哪怕他們要的錢對於任延慶來說隻是九牛一毛。
幾人沉默的看向了昏迷中的少年,眼底都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似心疼又似憐惜。
一時間整個地下室安靜極了,誰也沒有提任延慶,連周錦辰都沒有再試圖打任延慶的電話。
走少年這條路威脅任延慶怕是行不通了,幾人重新回到了一樓商量對策。
忽然,周錦辰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周錦辰直接接了起來,“怎麼了?”
對方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你們綁架的那位小少爺,還真可能不是任延慶唯一的兒子。”
“資料顯示任延慶最近這一段時間,頻繁的去他公司附近的一個小區。”
“那個小區我調取了監控錄像,還排查了一遍居民住戶,其中有一戶非常可疑,是最近才搬來的住戶,和任延慶頻繁去小區的時間非常的巧合。”
“那住戶住的是一位三十幾歲的未婚女人,以及一個十七歲的男高中生。”
“任延慶極有可能就是去見那兩人的,而且一呆就是一下午。”
三十幾歲的未婚女人,和一個十七歲的男高中生
周錦辰沉聲道,“你意思是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任延慶養在外麵的女人?”
“而那個男高中生是任延慶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