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二合一)(2 / 2)

“是不是……”

王玄淨瞪著太後,太後本想問是不是喬宜貞沒了,一切都回到正軌,因為王大師的眼神,沒問出口。

罷了,頭發都白了,肯定殺了喬宜貞就回到正軌。

等到太後送走了王玄淨,輕聲讓人吩咐打探喬宜貞的行蹤。

太後隔了一日就知道了她要和常明月出行,開口說道:“那就定在這一日,不是說要去戲園子嗎?戲園子散戲的時候人多,就……”

太後說了一半,垂下眼,強調說道,“記得不要傷了其他人,隻要喬氏的命。”

其貌不揚的內侍說道:“那不如往刀口上抹毒,直接往她身上一撞就好。”

太後念了一句佛號,“這些不必和我說。”

這位吃齋念佛的太後隻是虛虛一點,覺得那人不應當活了,至於是個什麼死法,老太後不需要知道。

想到了喬宜貞死了,肯定一切回到正軌,她就由衷地高興。

太後都忘了,昨日見過王玄淨之後,頭發悄然白了幾根。

王玄淨雁過拔毛,既然浪費了壽數在太後身上,總得從太後身上補一補,反正太後有求於他,他借用了對方的壽數也是天道輪回。

*

按照約定的時辰,馬車到了門處,很快就走出了穿著天青色長裙的常明月。

常明月許久沒有穿過這樣淺淡的顏色,當年在浣衣局穿過太多這樣灰撲撲的顏色,她都不喜歡這個顏色了。

喬宜貞含笑看著她,梳著婦人發飾,眼底帶著緊張,卻也有濃鬱的期盼。

“娘娘這樣打扮很好。”

常明月摸了摸鬢發,羞澀說道:“你喊我常夫人。”

以前在彩棠和彩荷在的時候,總是要拿捏做個貴妃,口中一直說著本宮,這些日子她都是用“我”這個自稱多,現在覺得用這個字,渾身都鬆快了,好像是有些桎梏沒了。

常明月上了馬車,看著喬宜貞拿出了冊子,說著今天的行程。

喬宜貞準備先讓常明月先往北走,那裡有鱗次櫛比的商鋪,帶著她吃過飯,再繞到南邊去,靠近西南方向有些小吃,然後就是南邊的戲園了。

在馬車上,簾幕撩開,常明月一直看著外麵的景,默默看著街上的女子多不多。

到了最熱鬨的街道,常明月被喬宜貞扶著下來,感慨說道:“這麼乾淨啊。”

水磨石街道清掃得乾乾淨淨,要知道這是在外麵,可不是在宮裡,宮裡頭打掃成這樣還差不多。

“前些日子不是祭天大典嗎?衙門還有五城兵馬司讓商戶負責各家門前的地,還讓各家掃塵,換招牌,剛開始不少人不願意,這裝扮了之後生意好了不少,現在應該是成了定式。”

“那生意比以前好?”

喬宜貞笑著說道:“女眷也比過去多,開的鋪子也多了起來。我帶你去看看。”

喬宜貞帶著常明月去逛了成衣鋪子、首飾鋪子、去酒樓裡略吃一點東西。

在這幾個地方,常明月見到了許多夫人和小姐。

高門貴女們腰間掛著香囊,手中拿著團扇,身上飄著香帶著不少仆從,偶爾說到好笑的用團扇遮住了口,露出彎彎的眼來。

若是家中有些小錢,稱不上高門的夫人和小姐,要爽朗的多,身邊就帶一個丫鬟拿著東西,自若地走在街上。

還有一些沒丫鬟的小姐夫人們,也在街上就這樣走著,似乎不擔心被拐.走。

“這是因為祭天大典,所以街上的巡邏多一些?”常明月小聲詢問,“不擔心有拐子嗎?”

正說話的功夫就過去了巡邏的士卒。

喬宜貞說道,“若是拐人出去賣可不容易,現在進出城都要查文牒,需要一一對應的上,就算是運送棺槨出去,都要開棺對上才行。”

“至於說賣到京都裡,過去有花街柳巷收人,現在可沒有,要知道過去買人最多罰一點銀子就夠了,現在罰得多還有牢獄之災。”

常明月笑道:“就該這樣。”

她注意到似乎也有寡居的夫人,頭上簪了白花,也可以一個人在街上走。

常明月看著自己灰撲撲的衣裳,倘若是她住的距離衙門近一點,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還有南邊沒有去看,常明月心中已經傾向於留在宮外。

北城不夠熱鬨,喬宜貞過了中午,帶著常明月去了西南邊。

那裡的熱鬨和北城是不一樣的,充滿了生活氣息,常明月入宮以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隻覺得這裡的人太多了,緊緊靠著喬宜貞,眼睛都感覺不夠用了。

有叫賣豬肉的,在案板上當當當地分開骨頭,生意興隆;有挑貨郎在走街串巷,手中搖著撥浪鼓;有阿婆在賣桂花,用油紙保住一包包的桂花,見著常明月看過來笑著說道,“這位夫人買一包吧,用帕子揣在身上,香得很。”

常明月就買了兩包,用繡帕裹好之後,自己和喬宜貞一人一包,就放在腰間。

馥鬱的桂花香氣是最好的香料,可以持續一整天的時間,晚上還可以拿回去做桂花糕。

因為要看戲,在這裡並沒有多待,隻是吃了幾家出名的小食,喬宜貞帶著常明月去了戲園。

這戲園的布局和酒樓差不多,喬宜貞是提前定了位置,直接拉著常明月去二樓雅間裡坐下。

常明月注意到二樓的雅間一小半都是女眷,還有一樓大廳,正中的位置坐的是一位老太太,旁邊陪著兩個丫鬟,老太太的頭發抿得一絲不苟,眉心正中帶著碧玉。

“那是浩瀚商行的老夫人,戲園子就是她家開的,十次裡有九次都看到她,偶爾她還上台去唱。”

常明月一愣,“這不是上不得台麵的伶人才唱戲嗎?”

“浩瀚商行的老夫人喜歡戲,她老說自己年齡大了,不在意臉皮,時間長了,唱得好還有人給老夫人打賞,她都笑著拿了。”

常明月摸了摸自己的麵頰,她是不是也可以不在意顏麵?

很快又歎了一口氣,她和老夫人還是不一樣,就算是離開了皇宮也無法唱戲。

“另外戲園裡的伶人也不像是過去那樣,這戲園開得好,有人一擲千金捧著角兒,這唱的好的,地位就高了起來,是被奉為座上客的。”

兩人沒說多久,琵琶聲響起,旦角上場。

她手中捧著寶蓮,啟唇清唱,霎時間就讓常明月回到了過去。

“好景色豔陽天花林開放……壽誕日叩金母長壽無疆。”

第一次看戲的時候,也是這一出麻姑獻壽。

當時是祖母過生日,她癡癡地看著台上的熱鬨,宛若是當真見到了仙境。

後來被打了知道這是下九流的玩意,她還是喜歡看戲,百樣的人生都在台上,唱台上的人一顰一笑都牽人的心魂。

等到看完了之後,喝彩聲不斷,正中的老太太出手極其闊綽,給了不少賞銀。

兩人往外走,喬宜貞被人撞了一下,側過頭去看,而常明月癡癡想著戲,眼睛還是放在前麵的。

常明月看到了有人衝了過來,那人的動作在她眼中放慢了,慢到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藏在腰側的一點寒光。

“小心!”常明月脫口而出,喬宜貞來不及反應,常明月轉過了身子,抱住了喬宜貞,也被匕首重重插入到了腰側。

“我沒事。”常明月捂住了刀,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她隻是被刀插?在了腰側,不會有什麼事。

她被養的嬌嫩的身體從未受過這樣的重創,倒吸涼氣,抱著喬宜貞眼淚都落到她的肩膀上。

喬宜貞也帶了人,隻是萬萬沒想到有人會在戲園子門口直接動刀。

喬宜貞的手顫著,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紕漏,那人是衝著自己來的,是誰?

喬宜貞很快就拋開這個雜念,重要的是常明月,輕聲安撫常明月:“夫人,忍一忍,等會讓大夫拔刀,上了藥就好了。”

常明月淚眼朦朧點點頭,倒吸一口氣,“這裡,也沒那麼安全啊。”

“是我連累了你。”喬宜貞小聲說道:“下次來戲園子,還是應該人散了再走,出來的時間不妥當。”

常明月眼裡還含著淚,臉上卻露出笑容來,“是啊,還有下次呢,你不必自責,我能替你擋刀,很高興的。”

“還是彆說話了。”喬宜貞看著常明月的嘴唇發白,心中害怕,捏著她的手,讓她少說話。

浩瀚商行的老夫人讓戲園的人去抓剛剛的人,一邊讓人去請大夫。“兩位夫人,先在裡麵等著,這戲園子裡就有大夫,還有讓人去報官了。”

正要把常明月扶進去的時候,人群裡忽然又傳來一陣騷亂,是又有人倒了下去。

浩瀚商行的老夫人眉心緊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人一路傷人?

而喬宜貞本來隻看常貴妃,無意一瞥才注意到一件事,倒地的人是前些日子才見過的道人,他比上次見到蒼老了許多,腰間掛著通體發黑的笛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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