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 197 章(1 / 2)

公主府庶子 小小知了 5304 字 9個月前

鳳凰蛋走的時候沒有跟他道彆說再會。

其父去世,他作為北方第一世家相州盧氏一族的新族長為他們盧家選擇了一條新路,同時,為保他盧氏族人“既往不咎”,除去家族的取舍,鳳凰蛋也付出了“此生不踏入盛安”的承諾。

實則就是斷送了他入朝為官、再結人脈的機會。

他的那輛牛車不知何時等在門前,和從前彆無二致的裝扮模樣,就那麼慢吞吞的、馱著鳳凰蛋走了。

崔茂懷倚在門前酒勁還未全消,目送鳳凰蛋離去後頓感滿身滿心悵然空落。有點想哭,可剛才唱送彆歌花光了力氣,以至於這會兒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呀!公子你看!”

阿秋忽然驚呼,崔茂懷轉身回頭,就見昏暗大堂裡一束夕陽從二樓斜入,餘暉尾光正暈照在堂中那邊舞台的背景牆上。

崔茂懷記得很清楚,那牆上之前的圖案是他設計的兩扇推窗,窗外繁花似錦,扶柳如絲。

還是鳳凰蛋親手畫就的,鮮活逼真。

而現在,鳳凰蛋卻將推窗遠望的地點由繡樓畫舫改到了山巔高閣之上,一樣的古樸推窗,窗外雲海翻湧,一座孤山高高聳立在前,其餘山巒隻能在雲霧中窺的一點峰尖峭崖,真應了一覽眾山小的氣勢。

偏在這樣的壯闊奇景中,孤山之上,有並肩而立的兩人。

當先一人身著月袍簡冠,微偏著頭,雖看不清具體麵容,可隻憑著少年人指點昂揚的模樣便似能感受到對方俯瞰山河的激動笑意。

他的身側,另一人杏衣廣袖,發帶飄飛,身形模樣都有些模糊,獨獨手裡的酒壺顯眼異常……

崔茂懷啞著嗓子嗬嗬大笑起來。

與鳳凰蛋初見的情景就那麼自然又突兀的撞入的腦海。

杏白袍子、杏白束帶,發帶長及腰間,總令那時的崔茂懷擔心這人下一瞬就會壓到發帶扯到頭發……

彼時,他全不知他的姓名來曆,卻因為他的酒香平白就引來了這麼一位貪杯奇怪的“醉客”。

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反正他有獨一無二的釀酒方子能釀出獨一無二的美酒,鳳凰蛋那麼個嗜酒如命的家夥但凡想喝好酒遲早不得來尋他?

說不定某日他一開門,就會向當年那個酒客嗅著酒香出現在他家門外一般,鳳凰蛋已然站在他家門前了……

崔茂懷凝神久久望著那副畫,心中空落好似也得了些慰藉希望。

很快阿秋、鄧伯過來又給他灌了碗醒酒湯,更衣梳洗後徹底散了他身上酒氣。

崔茂懷如今到底有個爵位還擔著個殿前威武軍的職,孝期期間喝酒宴樂,彆管什麼理由,若私下沒人發現檢舉倒也罷了,若是被人刻意參一本,那絕對是大罪。

所以今日全程阿秋、鄧伯和一鳴生都在門口守著,就擔心被誰看了去,尤其是這麼敏感的時候……

崔茂懷這會兒外邊瞧著是沒事了,實則內裡借著酒精催發將所有的愁緒難受都膨脹放大。坐在馬車裡一會兒問“鳳凰蛋去周遊天下不定歸期那他還會回來嗎?”一會兒又著急關心“西南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軍報消息傳回來?不是說該到梧州了麼……”

問題很多,卻無一人能給他答案。

當晚,浪了一日的崔茂懷果然徹底倒下了。

鄭八郎這回叮囑的格外鄭重,說是崔茂懷舊傷本就嚴重,傷在頭上更是關礙頗多。偏近日他又最不得閒,多悲多怒,處處憂思操勞,偏不得疏泄,隻能鬱結於心,乾熬透支,最是損心傷神。他之前就說過這會傷及根本,如今病情愈重,再不安和靜養必減損壽元……

鄭八郎一番話這回是切切實實嚇到了所有人,於是忙碌過搬家的諸事後大家一商量索性關起縣子府的門來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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