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房。
齊鳳閣。
林蘇卉依偎在母親薑氏的身邊,抱著她的手臂,一臉的不服氣。
“娘,您可不能讓她再得意,她憑什麼呀,東大街地段那麼好的鋪子,竟然也給她得去了,賤人就是有運道。我不管,再怎麼樣我都不能比她差。我才是嫡女,她一個庶女還妄想著越過我去?哼!”
說到這裡,林蘇卉眼神都有些怨毒了。
薑氏拍拍她的手背安撫笑道:“是是,我的小祖宗,你一路回來都說八百回了。”
“哪有八百回?娘也取笑我。”林蘇卉撅嘴不樂意。前不久在太傅府外遇到長公主的那一幕時常回蕩在她腦海裡,憑什麼?憑什麼長公主逮著林菀欣就是一頓誇,對她就無視?
長公主根本就是沒眼光!現在林菀欣那個臭丫頭竟然還多了個當戶部尚書的姑父,她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以後豈不是真要被那臭丫頭壓一頭?這是她萬萬不能忍受的。
瞅著林蘇卉憤恨不平的臉色,一旁的丫鬟蘭浣也說道:“沒錯,咱們二小姐才是府裡的正經主子,她算得上什麼?”
“就是,一個庶子跟商賈生的野種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林蘇卉遞給蘭浣一個滿意的神色。
林菀欣走到門外時,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引她過來的丫鬟紅筱嚇了一跳,覷了覷林菀欣神色,見她不僅沒翻臉,反而露出莫測的笑容,越發感到不安,輕咳一聲,驚醒了屋內的人。
眼見林菀欣帶著奇異笑意走進來,薑氏本還覺得沒什麼,此時也不由得用嚴厲的眼神看了林蘇卉一眼,暗怪她不仔細。
林蘇卉下意識吐了吐舌,背後說人壞話卻被現場抓包,有些尷尬,但實際想想她也不怕林菀欣什麼,索性無所謂。
林菀欣仿若沒聽到一般笑著坐下,隻不過目光倏忽飄過林蘇卉。
刹那間,林蘇卉呼吸一滯,林菀欣剛才的眼神……竟然讓她感到發寒。再定神看去,林菀欣又是言笑晏晏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一眼隻不過是她的幻覺。
林菀欣一笑:“不知二伯母何事尋我?”
薑氏頓了頓,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溫和模樣:“紅筱,快去給四小姐上茶。”又對林菀欣笑道,“今個兒找你來,確實是有要事。”
“您說。”
“按理來說,咱們回帝都也有一段時日了,如今四弟林敬義也入了公職,二伯母想著,咱們也應該逐步回到從前的秩序中來。”
雖說心中有數,林菀欣還是道:“不知是怎麼個秩序法?”
“其實也沒什麼,”薑氏一笑,“以往在帝都,咱們四房雖然各自為政,但其實也合為一體,向來都是中公主持大局,安排四房的一應事務、諸多支出,是以大家為了回饋中公,也都每年按月給中公交錢。”
“也就是份例。”薑氏勾起唇角。
“上交份例?”林菀欣在心中一笑,來了。
薑氏繼續道:“一直以來,咱們四房都是如此,隻不過後來隱居後,暫時斷了來源。但是……現在四弟已經重入公職,該有的規矩也要開始恢複了。”
林菀欣目光一閃,帶著一絲為難笑道:“可是……向來都是各房交錢給中公,而中公也庇護各房及族中子弟,可現在……中公沒有養護四房,咱們四房也萬分艱難。”她歎了一口氣。
薑氏眉頭微皺:“菀欣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難道你現在住的宅子不是中公出的錢?”
林菀欣點了點頭:“那當然是,可是這日常開銷……”
薑氏不悅道:“那是你自己不要。”
林菀欣一笑,她等的就是這個,故意驚訝道:“怎麼會呢,二伯母?我們現在都快揭不開鍋了,哪能不要?那差朝您伸手了。”說著,林菀欣伸出手來。
薑氏有些惱,這臭丫頭真是會打蛇隨棍上,想了想她也確實需要先給些甜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那從現在開始恢複府裡一應用度吧。”
“那太好了。”林菀欣笑道。難得薑氏會主動退讓,看來所圖不小啊。
薑氏繼續道:“那這上交中公份例的事……”
林菀欣笑道:“這得您跟爹爹提了,我一個姑娘家又沒俸祿,哪能做得了這樣的主?”
薑氏眉頭一皺,然而接下來無論她怎麼說,林菀欣都始終不鬆口。
見林菀欣一直不上套,薑氏有些不耐了,誰不知道林敬義一個月月俸才十二兩,誰能指望他這個?這臭丫頭揣著明白裝糊塗。
薑氏不再跟她虛與委蛇,直接開口道:“我聽說你在東大街那兒開了家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