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春杏總想著一件事兒,她捉摸不透姑娘的心思,像是無論如何都跟姑娘隔閡著。
今日姑娘從學堂回來的那番話,又讓她心裡的念頭重了些,倒是出去跑一趟想明白了不少。
“你覺著我是嫌你?”聽這話,祝九秀眉輕挑。
春杏抿嘴垂頭,雙手捏著衣角不敢答話。
祝九瞧她如此,頓然氣極反笑,驀地起身走了幾步:“你覺著我走路時,看的是天還是地?”
見姑娘有些動怒,春杏心裡慌神:“姑娘.....”
“我在祝家孤身一人,邁個步子都得想清楚是先抬右腳還是先抬左腳。作為庶女,一向隻能垂頭看地。”
祝九說著又渡步到門口,神色略失望的瞧著春杏,儼然道:“想要有朝一日抬頭看天走,就得需擁一顆八麵玲瓏的心。你若像趙媽媽那樣在我身邊儘愚忠,那便是於你我無益。”
聽自家姑娘如此說來,春杏急紅了雙眼。
“姑娘,奴婢愚鈍,奴婢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真真是急壞了,急的哽咽不止。
春杏有心跟著自家姑娘,可她也深知自己愚鈍,始終摸不透姑娘的心思。
姑娘的話是為道理,在偌大的祝家,要是身邊的丫鬟不伶俐,到時候連自家主子如何沒了的都不知曉。
祝九此時堪堪歎一口濁氣,溫聲道:“春杏,人雖是一步一個腳印走踏上去的。可凡事不該怨旁人瞧不上你,你若有心便牢記著你先前與我說的,好生看著,學著!”
她並非有意要為難春杏,畢竟隻是個二八年華的丫鬟,比不得她這個姑娘已是活過一世。
“姑娘的教誨奴婢定牢牢記在心裡。”春杏說著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意。
若是祝九不言不說,春杏的確難以明白。
在春杏眼裡,自家姑娘今年也不過是個十三的祝家姑娘,論心思也隻是個小兒般的心思。
隨著這些日子越發覺著姑娘並未如她想的那樣。
祝九沒再多說,夜深了該歇息了。
翌日一早。
因祝九每日要去學堂,半月才休沐一回,便要早早的起身。
劉媽媽來的早,得雲姨娘交代,天還未亮便熬上補湯送了過來。
“劉媽媽怎自己送來,奴婢一會去取就是。”南林剛開門,瞧著劉媽媽在門外抬手欲敲門。
這會兒天都還未曾大亮呢!
劉媽媽將食盒交給了南林,笑言:“等閒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姑娘身子羸弱,姨娘放心不下便讓我早早的送來。”
“姨娘當真是對姑娘有心的很,有勞媽媽跑了這一趟。”南林提著食盒進了屋去。
劉媽媽正要走,從屋裡出來的春杏喚了她一聲,手裡拿著物什:“媽媽莫急著走,這些是奴婢家裡的老偏方,專治濕氣寒氣的。奴婢瞧著昨日媽媽雙腿打抖,想來也是受著呢!”
“
劉媽媽是雲姨娘身邊的老媽媽,身子不適自有醫堂的大夫診治。
可近年都快成藥罐子了,醫堂大夫瞧了好幾年也未曾見著成效。
“這真的能治?”劉媽媽有些半信半疑。
春杏微微點頭:“那是自然,奴婢家裡老娘就是用的這些藥,如今逢著寒日也不怕了,成效顯著的很。”